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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七章 不一樣的他

  陶潛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對,祝融確乎不是那種愛屋及烏的人,我對你好,是因為我覺得咱們同命相連,而他對你好,與我有少許的關係,軒轅氏那裡,才是起決定作用之處。」


  果然,這其中又有軒轅黃帝在摻和。


  我說:「好吧,你和祝融的好意我領受了,也很感激,只是我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單純一些……」


  陶潛重重點頭:「我不敢替祝融保證,但我可以為我的誠意打包票。」


  我笑笑:「看把你給緊張的,就算你不打包票,我也不會怪你,」因為我根本沒有立場去要求他或者祝融,「哦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為何要在玉佩上雕刻兩根翅膀呢。」


  陶潛說:「相傳女魃肋生雙翼,額有第三隻眼,我還未見到你的雙翅和三隻眼,我想等你恢復法力后,定能展現出仙姿卓著的一面。」


  我不可置信的聽著陶潛的描述,總算是明白了兩枚玉佩上,為何除了周圍一圈花紋有區別外,中心位置都雕刻了同樣的羽翼。


  晚上雪傾舒回來時,我把其中一枚血玉送給了他,也算是借花獻佛,他送給我璞玉,我還給他一枚經過雕琢的玉佩,也算是回禮了。


  雪傾舒把玉拿到手后,細緻的端詳了很久很久,才幻化出一條法術繩將玉掛在脖子上。


  「從今天起,這也是我的標誌,是我的印記。」他很鄭重的向我說著。


  血玉,他的印記。


  血印的存在,就好像是雪傾舒對我的無聲宣誓,宣誓著他的所屬權,他。印刻著我給他的標記,永遠屬於我。


  他附加給我的沉重負擔令我無法馬上回應,笑著把手中剩下的那枚玉佩遞過去:「也給我幻化出一條繩子吧。掛在脖子上還蠻好看的。」


  我自己覺得沒有給雪傾舒任何回應,但我的這個提議無疑已經向他暗示了什麼。


  雪傾舒欣然同意,手指劃過半空。一條法術繩已是穿過完整的血玉,我把血玉掛在脖子上。那條法術繩就自動收緊,我自己想要把它摘下,根本不可能。


  冬去春來,我悠閑的好日子也到了頭。


  五年來,一向對我放羊管理的軒轅黃帝,突然間對我嚴格要求起來。


  無論是生活起居還是文化教養,亦包括法術修為。都一件件被提到日程上來。


  清閑的生活,一下子就變得緊蹙。


  什麼叫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我現在就是!


  天沒亮就要起來去軒轅黃帝那裡報到,不僅要認識那些個蝌蚪文,還要修行法術。因為從前失了一脈仙髓的緣故,所以再行修習法術時就有些困難。


  由於祝融司火,所以被軒轅氏指派給我做師父,我挺滿意的,畢竟跟祝融混,就能經常見著陶潛和畢方。生活也就與從前沒多大出入。可是想象再豐滿,遇到生活的骨幹,也得繳械投降。


  祝融只是為了排除眾惑而指派給我的名義師父,大多數時候。都是軒轅黃帝親力親為來教我。


  一改從前的溫柔以待,軒轅黃帝對我狠厲而嚴苛,有一點錯處都不行。


  每天認識過蝌蚪文後,就要背誦各種咒法,一個頭兩個大,之後還要身體力行去施些無傷大雅的法術。


  看到第一束從我指尖迸射出的法術光芒,不可否認,心裡滿滿的全是成功的喜悅和成就感。


  白天的時間都被排得滿滿的,只有晚上有空閑,所以這些日子以來,白天落塵都很少出現,一般都是在日落時分,才會出現在我面前。


  壓抑了這麼些時日,身體心理都有些吃不消,我說:「塵,我想飛。」說出這句話時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傻,所以也就傻兮兮的笑了起來。


  落塵卻當了真,更兼我那麼親切的稱謂,不等到了荒郊野嶺,他就化出龍形:「好,我帶著你一起飛。」


  輕輕撫過落塵脊背上的雪白羽翼,我的背上,真的也會生出這樣美麗的翅膀嗎?

  迎著夜風,我吼得聲嘶力竭,好似要把積攢了多日的悶悶全數發泄出來:「啊——塵,再飛高一點,對,再高一點……哇,好漂亮的天空……好美的星星……」


  留下一路感嘆,我們落在銀河之邊。


  神話故事裡總是把銀河渲染成一處浪漫而唯美的風景,不可否認,這樣的渲染是有根據的。


  從高處俯視銀河,一粒粒星子猶若灑在黑色幕布上的碎鑽,閃爍著靚麗奪目的光芒。


  落塵化回人形,把我拉坐在銀河岸邊一朵飄浮的雲朵上,指著銀河中一簇密集的星雲道:「天上的每位神仙都會在銀河裡對應有一個星座,你看,那個形似兩根展開翅膀的星座就是你。」


  我順著他的指引望過去,想起前些時日陶潛給我雕刻的玉佩也是以羽翼為主調,我不由納悶道:「你不是也有翅膀?為何我的星座是兩根翅膀?你呢?難道你的星座也是用翅膀來象徵?」要是天上的神仙有羽翼的全是翅膀型星座,那……天界就該改名叫鳥窩了。


  「自然不是,」說著,落塵轉手指向另一邊,「我的標誌是龍頭,你看那斜上排列的星辰,是不是很像我化身為龍時頭上的龍角?」


  我點點頭:「倒還真有幾分相似,」回眸,「為何我的象徵會是羽翼?」


  「因為你的羽翼是全天下最美麗的。」落塵也回眸,恰與我看過去的目光相對,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兩頰微微泛紅。


  「是么?如何個美麗法?」再美麗不還是被天下人厭棄?再美麗不還是一個跳梁的小丑?再美麗頂多也就是只毛色鮮亮的母雞?

  我在心中猶自腹誹著從前的自己,落塵已是陷入了回憶。


  他目色深遠,語調微顯沉啞:「你的羽翼很大,張開時就像蝴蝶的翅膀,不管有沒有陽光的照射,它們都會散發出金黃的光芒,貴氣而奢侈,就像你一樣,總是給人以高高在上的感覺,趾高氣昂,從未將任何上仙放到眼裡,除了中央天帝,你不會多看任何人一眼……」


  「等……等等!」我出聲打斷落塵,發現他正陷在自己的回憶里太深,根本沒有在意我的打擾,情急之下我抬手捂住了他還在一啟一合的嘴巴。


  落塵回神,眼神莫名,有些微的震驚,似還有不易查見的驚喜。


  悻悻收回手,我說:「等等,你說什麼?我……哦不,是曾經的我,高高在上?趾高氣昂?從未將任何上仙放到眼裡?」是這樣嗎?為什麼與陶潛傳遞給我的信息完全不符?也與我所猜測的相去甚遠。


  難不成……是我理解有誤?

  我說:「怎麼可能?!那時候我仰望你們還來不及呢,不信你去我天界的住處看看,那裡明明就有我仰慕憧憬你的證據……證據……」對上落塵忽而變得疑惑的目光,我自動放弱了聲音,也意識到說錯了話,可該說的都說了,一切為時已晚。


  「你、你說你仰、仰慕我?」落塵一張小臉上是寫了多少不可置信吶,導致他那張小臉是又紅又白,粉嫩嫩的秀色可餐。


  我吞了下口水,說:「……我有這麼說嗎?」


  「有!」落塵扭脾氣上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術,在我和他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堵霧障,而霧障上,此時正上演著剛才我口無遮攔的一幕。


  畫面定格在我說出「那裡明明就有我仰慕憧憬你的證據」這一幕,落塵指著霧障上的畫面,神情羞澀,目光卻是大膽而放肆:「你要不要我再把這一幕放一遍!?」得了理的落塵,也有依依不饒的一面。


  我撓撓頭,目中露出不耐,無可奈何道:「我信口胡說的話你也信?」


  落塵落大仙兒又被我的話重創,那副惹人疼愛的小模樣又次勾起我的憐憫之心。他道:「有些話即使是信口胡說也是無可扭轉的事實!」我發現,落塵落大仙兒看起來就一小白兔,實際上老謀深算的功夫一點也不比其他人弱,而且臉皮兒厚得紮上兩針都不帶冒血汁的。


  感嘆一回我的識人不明,我說:「我說什麼就成了不可扭轉的事實?落塵,你可別胡思亂想。」我語帶警告。


  落塵失望的轉開頭,眼睛盯著銀河內以我命名的小星團,好像怕那蹙星團突然消失似的。


  我心中也憂然湧起一絲波瀾,人死物亡,或許哪一天我從這世上消失,這蹙小星團就會跟著一同消失。


  不知這樣並肩坐了多久,眼前漂浮的星體令我眼皮愈見發沉,正想著要不要和落塵說今天就到這裡時,嘴角忽而一涼。


  我明白那觸感代表著什麼,所以即便很震驚,我也沒敢側頭去看落在嘴角的是什麼。


  銀河之邊很安靜,安靜得我可以清晰聽到落塵吹拂在我耳畔的呼吸。


  「中央天帝給不了你快樂和幸福,我可以……」一吻落下,落塵沒有當即離開,而是借著彼此咫尺的距離,他於我頭側輕輕耳語。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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