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愛是成全
江樓月明白小劍的苦心，扶著洞壁，努力維持著搖搖欲墜的身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有力的大掌，扣住了她纖細的胳膊，維持住了她身體的平衡。
江樓月轉過頭，看到了梵塵。
「大祭司？」
梵塵什麼也沒有說，捉緊了江樓月的胳膊，就往幽暗的墓道盡頭拽。
一刻鐘之後，兩個人已經走遠了，短腿汪和窮奇的打鬥風聲，再也聽不到半分。
墓道很寬敞，大約可以容納十幾個人並排而走，梵塵取出那枚拳頭大小的靈光石，當做照明使用。
「想不到江姑娘的寵物，竟然是仙族的神凰後裔。」
梵塵轉過頭，看向江樓月，碧綠通透的眼睛閃爍著極為柔和的光澤。
江樓月道：「我第一次見到小劍的時候，它還只是枚蛋。破殼而出的時候，外形是隻眼睛濕漉漉的短腿狗，知道它是神凰一族的後裔，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江姑娘得蒼天庇佑，此次輪迴，定然不凡。」梵塵的話里，略有深意。
「輪迴？」江樓月啞然失笑，「別跟我說前世今生那一套，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儘管她是重生而來的人，但是若是一個勁兒的沉湎於過去，她也不可能接受師兄，跟師兄變成現在這種親密無間的關係了。
而後，江樓月深深的看了梵塵一眼，道：「梵塵大祭司，你也應該活在當下才是。尹落女皇早就死了，已成過往雲煙。」
梵塵的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江樓月，那雙比大海還要澄凈的碧眸之中，竟然浮現出了憂傷和無措的情緒。
他深愛尹落的心思，已經被對方看穿了。
而很顯然，對方根本不打算理會這一段早已湮滅在時光里的塵緣。
「多謝江姑娘指點。」
梵塵長睫微斂，碧眸里的光芒黯淡了，唇邊依然掛著溫柔且淡然的微笑，「梵塵會努力守護好精靈一族，延續尹落女皇的意志。」
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強迫別人的人。
他對尹落的愛，從來都不是佔有，而是成全。
尹落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就不曾在一起，他也只是在她的身邊，默默的支持著她，看著她無上榮耀的背影。
江樓月眉目明亮，輕盈淺笑，道：「你是個很好的守護者。」
對於她的肯定，梵塵心中狂喜不已，唇角的弧度加深了。
「江姑娘，那窮奇吹出來的颶風，規模並不算大，帝公子就算被捲走，也不會太遠。海底墓道只有這麼一條，咱們再深里走走，說不定就能找到他了。」
「好。」
江樓月心裡惦念著帝九宸，頗為感激地看了梵塵一眼。
她的手扶著墓穴洞壁，忽然感覺到上面好像有什麼，有些硌手，禁不住抬起頭，接著梵塵手中靈光石的光芒，這才看清楚，在牆壁上的，是一些綿延的遠古壁畫，在壁畫的旁邊，還有一些極為複雜的上古文字。
「這是什麼？壁畫，古字，難道是在訴說這海底墓穴主人的平生？」
梵塵碧眸微眯，把靈光石更湊近了牆壁一些，道：「為了防止墓穴伸出還有什麼機關，咱們還是先了解一下比較好。」
江樓月神色略顯得凝重。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注意觀察著壁畫。
海水侵蝕，濕氣太重，石壁斑駁，很多畫面都不清晰了，但是她不止一次在這些壁畫之內，看到那頂從石鬼傳承塔之內得到的石鬼皇冠。
「這海底墓穴，肯定埋葬著某位非常遠古的血族！」江樓月做出判斷。
「血族？！」
梵塵驀然間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戒備了起來，臉上劃過痛恨之色，「我精靈一族的月亮王城下方，怎麼會有天敵血族的墓葬，這太荒謬了！」
尹落就是因血族而死，梵塵對血族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沿著幽暗的海底墓道，又往前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壁畫開始出現變化。
石鬼皇冠的圖案不再出現，頻繁出現的，則是一扇高大的門，門上插著一把開天斧。
看到這一幕，江樓月禁不住心下一顫，全身血液逆流——
自從第一次吸收了靈光石碎片之後，她幾乎每晚都會做到那個夢，高大的石門，曠古幽遠，億萬年的孤寂，而後，一把充滿魔氣的黑暗開天斧，凌空劈來，「轟然」一聲，石門之上出現無數道裂痕，皸裂成無數的碎片，四下飛散開來……
江樓月的額頭一陣脹痛，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禁不住伸出一隻手來，扶住了額頭的太陽穴，低下頭，不敢再去看那些壁畫。
但此時此刻，她可以確信一點的是，石鬼皇冠、血族、以及夢中頻繁出現的高大石門，冥冥之中，是有一定聯繫的。
「師……師妹……」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模糊不清的低吟聲，從墓道深處傳了過來。
江樓月心下一驚！
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就是化成灰也認得，是師兄沒錯！
「師兄就在這附近！」
江樓月顧不得什麼壁畫什麼石門了，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立刻邁開步子，向著海底墓道更深的地方跑去。
「江姑娘，小心腳下。」
梵塵禁不住有些擔心，立刻舉著靈光石，追了上去。
江樓月一路小跑，跑了大概足足一刻鐘，終於找到了帝九宸。
師兄坐在墓道里，身上沾了些海水，面色微白，有些喘，外袍的袖子被窮奇的颶風割裂了，稍稍有些狼狽。
「師兄，太好了，你沒事！」
江樓月衝上去，蹲下身子，扶住了帝九宸的雙頰，極為認真的打量著他，美眸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唇角掛著劫後餘生的燦爛笑容。
被小師妹這麼親昵的捧著臉，帝九宸心裡美翻了泡泡。
「放心，我沒事，只是被颶風卷的有點遠而已，沒有受什麼傷。」
「那就好。」江樓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放下手來。
見到佳人的雙手離開，溫柔的觸感不再，帝九宸的眸子里禁不住劃過一抹小小的失望。
「我撫你起來。」
江樓月的雙手轉而抓住帝九宸的胳膊，扶著他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