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線索斷裂
198:線索斷裂
“爺,此話怎講?”弄潮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高高在上的皇上為何要如此。
“皇上本就是多疑之人,這不足為奇。”上官錦瑒抬頭看看天色,已是上午十分,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弄潮,扶本將起來,準備午膳,讓姑子婆子家丁,都去用膳吧。”
“是,爺。”弄潮應道。
“太尉大人到!”門口通報的小廝喊了一聲。
上官錦瑒定在原地,雲太尉向來與上官府素無交情,他為何會是眾大人中來的最早的一個。
本要散去的人群又重新聚集起來,紛紛跪在了地上。
“雲太尉為首的一幹大臣進了上官府,不由分說便大哭了起來,陣勢浩蕩,哭聲如雷貫耳,把上官府好一頓攪和,我都懷疑這些大人不是來吊唁的,反而是來砸場子的。”歌吟坐在窗欄邊喝著熱茶,“直至夜深了這些大人才回去。”
“那上官現在豈不是精疲力盡了,上官老將軍方去,這些人便是如此,嫣知是受了誰的指使……”話到此處,曼紗華像是想到了什麽,她放下茶杯,從慵懶的神情轉而嚴肅不已,“方才你是說雲太尉為首的大臣,那雲太尉可否前去?”
歌吟點點頭,“就是雲太尉打頭前去的,你說的受誰指使,意思是指皇上嗎?那他這樣做的是為何?”
她複又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放在唇邊卻遲遲不肯飲下,她的秀美深鎖,雲太尉現在是不是淵著麾下的人,如若是那他們這樣大鬧上官府是作何,一件事起,另一件事便會被人遺忘,難道是想掩蓋什麽……
“曼紗華……”歌吟叫著她的名字,她從思緒中醒來,道:“繼續說下去。”
歌吟勾起紅唇輕笑,他搖了搖頭道:“上官家的事,你操什麽心。”
“你若不說,明日我便親自去上官府一探究竟。”曼紗華悠然的喝著手中的茶道。
“夜深人靜,點一支燭,兩人把茶同談,這樣甚好……哈哈哈……”歌吟瞧見她氣色好了不少,也能說笑幾句,便玩笑道。
而後正色說道:“次日,張大人,王大人,等十幾位大人紛紛前來吊唁,這次上官錦瑒是長了記性,他以身子不適為由回絕了諸位大人,各位大人商討了一番,便便紛紛在將軍府外開始吊喪起來,一群華服衣冠好不惹眼。眾位大人在將軍府外哭鬧了好一陣子,也未見上官錦鍚出來,眼看著夕陽快落下去了,也沒了意思,各自散了,都回去了。”
曼紗華撚手中的幹茶葉,思量著這麽做他會以為是什麽……
上官府上,燈火通明,上官錦瑒端坐在大殿上,將眉心捏的通紅,他問道:“可曾都散了?”半響沒聽到門口傳來的哭鬧聲,他自是清淨了不少。
“回爺,都散了。” 弄潮俯首說道。
“也罷,若是開門,讓他們進了府還真不知道他們要鬧到何時。”
“爺,這些大人為何要這樣,借著給老爺哭喪,但又如此誇張,這不是明擺著鬧場嗎?”弄潮氣呼呼的說道。
“我早就想到了,從皇上,雲太尉,再到諸位大臣,是誰指使,想做些什麽,當真是明顯至極。現在管他明擺也好,暗行也罷,從今天起至老爺出殯之前,這上官府的大門都不準打開!”上官錦瑒嚴聲厲嗬道。他白袍依舊著身,不染俗塵的悼服,也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
他一隻手扶在座椅上,另一隻手扶上眉頭,“弄潮,去把侍候老爺起居的李婆子帶上來。”他淡淡的說道。
“是。”弄潮雙手抱拳,退了下去。
“垮啦.……”弄潮打開了稍有銅鏽的鎖子,“吱呀……”老舊的木頭門被推開,一束光射進了這個陰暗的屋子,照在了躺在地上的女子,女子似乎沒有反應,像是睡著了一般蜷曲在地上。
弄潮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婆子,“別睡了,爺傳你問話。”
然,地上的的婆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弄潮加了力道用腳又踢了一下,並大聲叫道“將軍傳你,問話!”
李婆子被踢得身子翻了過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弄潮感覺到了蹊蹺,他蹲下身子,將李婆子的身子翻到正麵,李婆子嘴角掛著一絲血跡,雙眼緊閉躺在枯草地上紋絲不動。
弄潮扶手向鼻息摸去,隻見婆子已是沒有了氣息,但身子還是溫熱的,看樣子剛剛死去不久。弄潮一隻手捏開那婆子的嘴,大量的鮮血從嘴裏湧了出來,流淌到弄潮的衣袖上。
弄潮屏息不去聞那腥臭的味道,他用手在李婆子的嘴裏撥弄一下,隻見掉出了什麽東西,全被血液染得鮮紅,一時間看不清楚,他將東西撿起來,在婆子衣服上蹭了幾下,細細看來,竟然是半塊舌頭!
他嫌棄的把東西丟在一邊,仔細檢查了婆子的脖頸,沒有被勒過的痕跡,身上也沒有什麽傷痕,退過去幾步,看看陰暗的屋子,屋子裏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弄潮又去撿起丟在地上的半塊舌頭,仔細檢查,與婆子嘴裏的牙齒對比了一下,看樣子是婆子自己咬舌自盡了,可見時對自己下了狠心的心,必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力舌頭一口咬斷。
弄潮起身,走了出去,來到前堂正要稟報,卻看到已經睡著在椅子上的上官錦瑒,弄潮疼惜的要命,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正準備披在上官錦瑒身上時,上官錦瑒的眼睛猛地睜開,一隻手握住了弄潮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爺,是我!”弄潮急忙說道。
上官錦瑒眸子猩紅,眼底透出了濃濃的殺氣,聽到叫喚聲他漸漸平息了下來,“說,手上哪裏來的血跡!”上官錦瑒俊顏暗沉著,厲聲說道。
“啊?”弄潮微微差異道,他在來候早就把血跡擦拭了幹淨,可還是被他發覺了,“爺,是後院李婆子的血。”弄潮如實的說道。
上官錦瑒陰沉的眸子頓時又蒙了一層黑紗,更加暗了下來。
他一言不發起身去了後院,弄潮緊緊跟在後麵。
陳舊的木頭門再次被打開,暈黃的燈籠投到地上李婆子的身上,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到了上官錦瑒的鼻息中,這種氣味久違了……
“說!”上官錦瑒嘴唇微啟,蹦出了一個絲毫沒有溫度的字。
“爺,婆子是自殺的,屬下已經檢查過了,房子沒有打鬥過的痕跡,門鎖也是好的,是婆子自己把舌頭咬斷的,隻是咬的力度很大,看來是一心求死。”弄潮躬身說道。
“通!”上官錦瑒一拳砸在了那塊腐舊的木頭門上,不堪一擊的木門破裂處一個窟窿出來,這個唯一的線索又斷了,該怎麽辦,父親嗬,求你指點孩兒,孩兒該如何是好,凶手又在哪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啊!啊啊!……”上官錦瑒揚聲大叫道,狠狠地把一切怨氣都散發到了空中。
上官擎蒼死的前一天,他與他大吵了一架,當晚是曼紗華陪他到了深夜,他還來不及向父親認錯,還來不及和好,他就這般帶著他的怨他的悔去了……如今連唯一的線索也斷了,他該如何是好,他要報仇,他要揪出凶手是誰!
“是兒子不孝!”上官錦瑒順著木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垂著麵前的木門,他哭著叫著,卻再也沒有父親的嘮叨。
弄潮的眼睛濕潤了,他知道主子壓抑了好久,沒事的,喊出來就會好受的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弄潮在心底安慰著自己道。
太陽沉沉的睡去,整個將軍府籠罩了一層霧氣,灰蒙蒙的。
“誰!?”上官錦瑒在房中熄了燈,他坐在父親曾坐的上椅上,猛的看到窗外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上官錦瑒破門追了出去,沒錯是一個黑衣人,上官錦瑒的輕功絕好,但黑衣人的輕功卻似在他之上。
黑衣人像蜻蜓點雨一般在起起伏伏的房屋頂上前行著,上官錦瑒眉頭緊蹙,追起黑人人來非常吃力,若是稍微一不注意,他便會落下黑衣人的好大一截。
黑衣人停落在了一間房屋的頂上,背對著上官錦瑒,此時上官錦瑒也追了上來,揚聲問道,“閣下是何人?”
黑衣人不做回答,上官錦瑒又道,“三更半夜私闖他人府中,確實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行為,閣下若想來,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來,鄙人一定奉上好茶招待。”上官錦瑒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挪著步子向前走去,眼看就要近了,要抓住他了。
忽而,黑衣人猛地轉身,一抹白色粉末如女子的胭脂一般,撲麵而來沉沉的香氣,讓上官錦瑒目眩頭暈,他看著麵前的黑衣人轉過了身子,帶著黑色的麵罩,他向前撲去,不知拽了個什麽東西,他看著高樓層層疊疊,他搖搖欲墜。
黑衣人一隻手拽住了上官錦瑒,將他平平穩穩的落下放在了地上黑衣人輕車就熟的將上官錦瑒放在了一家庭院內,他推開木門,掀開層層輕紗,走向了內寢,一抹清雅的香氣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