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匕首穿心
225:匕首穿心
一瞬間曼紗華恍惚了,仿若時間倒退,現在不該發生的都還沒有發生,他還是天淵國的太子,而她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華公主。
淵著伸出一手來,她看著他寬厚的手掌,遲疑的將手放到他的掌心中,她觸到了他掌心上的溫暖,這一切那麽真實,不會是夢。
她猛地將手抽了回來,帶著寒意的看著眼前的人,冷聲道:“為什麽?”
他臉上的笑容一僵,垂下手溫聲道:“華兒你看,這滿山的曼珠沙華是我為你新種的,沒有毒,它們是真正的曼珠沙華。”
那本密卷原來被他看了去,她搖著頭,看著這漫山遍野的曼珠沙華熟悉又陌生,親手毀了這一切的人是他,親手重建的人又是他,他究竟想做什麽!
他繼續溫聲道:“華兒跟我回家吧,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
“我也是你設計中的一環嗎?”她的聲音出奇的冷靜,“你想要的並不是隻有天淵國,你想要的是天下!我是低估了你的野心,還是高估了自己?”她的笑中噙著淚,這句話她早就想問了,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早就設計好的,她的國家,她的親人,為了他的大業都可以隨便犧牲的嗎!
最後一絲耐心被她也磨完了,淵著深著眸子,單手禁錮中她的手腕,沉聲道:“跟我回家,回去和你解釋。”
“不去!那不是我的家,你放手!”她拚命的掙紮,然,淵著將她的手腕抓的死死的,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了紅印也不放手。
“你放手!”她大叫,淵著仍是不為所動,“你是毀了東夏國的凶手!你是惡狼,你是殘忍的妖怪!放手,放開我!”她掙紮的對他拳打腳踢,他的眼眸深深看著她,突地將她往一旁的馬兒那拉扯去。
“回家。”
“你放手!”
他不語。
“放開我!我要回邪族去!”她嘶喊著。
驀地淵著眼眸猩紅,他捏著她的手腕道:“你是我的,阿拉慕名已經有皇姐了,他休想得到你!”
“你在說什麽!你怎麽可以把我們想的這麽肮/髒!”
“滾!”她大吼一聲,理智在一瞬統統崩塌毀滅:“我就是喜歡……”
淵著突地心下一軟,猛地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試圖用吻堵住她的話,他不想聽到她說出任何與他無關的人,他不想聽什麽殘忍的話語。
曼紗華大叫著,貝齒狠命的咬著他的唇,咬到腥甜,硬生生的從牙縫中冷冷的蹦出三個字,“別碰我”她拔出車夫給她防身的匕首,朝他的胸膛上刺去。
淵著眼睜睜的看著鋒利的匕首紮進自己的身/體,不閃不躲,眼中盡是不可思議,他臉上難得有一絲的表情,他微微皺了皺眉,鬆開了抓著她的手。
“放開就不痛了吧?”他淡淡的問道。
曼紗華釀蹌的向後退去,她手臂被的捏的發紅發腫,她卻一點也不覺的痛,她看著他身上的刀傷,再看向自己手中握著的匕首,她突地丟下匕首發瘋的大叫。
天呐,她都做了些什麽,她怎麽舍得用匕首去傷害她的著哥哥。
“別怕。”他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回家去,回去就成親,我不會再讓你等了。”
她搖著頭,往後跑去,“你為了權利毀了我的一切,你娶了我最好的朋友做王妃,我怎麽還能嫁給你……”
她躲的遠遠的看著他艱難的向她這邊走來,她怕被他再次捉到,她發了瘋的向大銅門跑去。
淵著身上的白袍被染得鮮紅,他釀蹌兩步,隻覺得心頭發麻,他倒在地上,無力的看她越跑越遠,伸出素白的手勾了勾卻抓不到她的衣袍,他喃喃道:“我為你建了一座城,也為你重建了東夏國,這裏還和以前一樣,你為什麽不願意回來……”
他仰頭看著暖陽,眼中一片虛無,那抹纖細的聲音已緩慢的消失在了他的眼眸中。
她發瘋的大叫著,東夏宮中的烏鴉被她驚起,黑色的烏鴉四麵八方的湧來,黑壓壓的一片,追隨著她一路往宮門外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她們看著穿白衣的女子身後跟著一群黑壓壓的烏鴉,忙都俯身跪下道:“巫女天之驕子,與天同歲,萬民敬仰!”
東夏國接著便流傳著巫女還活著,或者是巫女重降人間顯靈了,巫女還願意繼續守護著東夏國的平安。
她在拚盡全力的想前跑去,終跑到了鍾鼓樓,拐彎處,她結結實實的撞到了一頂轎子上。
在轎子的邊緣曼紗華緩緩的倒了下去,她隻覺得額頭溫熱,再一看又是相同的紅色血跡。
轎子劇烈的顛簸了一下,轎子中的人,掀開窗簾問道:“方才怎麽了?”
“回南王的話,有個姑娘撞到咱們的轎子上來了,頭頂……頭頂還盤旋著二十來隻神鴉。”抬轎子的小斯道。
南王被人參扶著從轎子裏走了出來,仰頭看向著盤旋不走的烏鴉,再看向轎子邊昏過去的白衣女子,他麵色凝重,吩咐道:“將她抬到本王的轎子裏來,我們回去。”
“南王,咱們不去東夏宮一探究竟了?”小斯問道。
“不去了,有她就夠了。”南王拿著手帕忙捂上唇劇烈的咳嗽著,小斯將南王扶到了轎子中,轎子被抬起往回走去。
南王看著她額頭上被蹭破了皮,流了一些血,他凝眉從懷中拿出一條嶄新的錦帕,將她額頭上的血漬擦拭幹淨。
她的呼吸沉沉想必是撞暈了過去。
這次她的夢靜的出奇,什麽也沒有,白茫茫的一片。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南王正坐在床邊凝視著她,她嚇了一大跳,坐起身子,忙往後縮了過去,“你怎麽在這?”
南王麵上一喜,輕聲問道:“你醒了?”
“嗯。”她點點頭。南王揮揮手,一旁的太醫上來把脈,道:“應是沒什麽大礙了。”
南王道:“下去吧。”
太醫告退,曼紗華疑狐的看著南王像打量一個怪物似的盯著自己,她問道:“你怎麽在我寢宮,生辰不是都過完了嗎,你來做什麽?”
“什麽?”
“我說我的十五歲生辰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你怎麽還不走?”她認真道。
南王麵色凝重,他抬手扶上她的額頭,額頭上綁著紗布,燒也退了,怎麽還說起胡話來了。
曼紗華將他的手揮開,心道這個南王真是,每次離開都這樣扭捏,“你再不回宮去藥該涼了,身子要緊,快回去吧,明年生辰你再來。”
她朝南王揮揮手。
南王道:“再有不到四月又該你十七歲的生辰了,華兒你十六歲的生辰沒有我,這一年多你去哪了,我以為你真的,真的……像國王說的那樣去了,如若不是東夏近期流傳著巫女回來了,我到東夏城來碰到你,還真的不信,一個死了一年多的人怎麽又複活了。”
她聽得雲裏霧裏的,朝南王揮揮手,道:“你說什麽呢,什麽十七歲的生辰,什麽死了又活的?”
南王這才驚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看著她天真的睜著大眼睛看著他,仿若薛丞相逼宮,巫女離世的事她都不知道似的,那淵著她總該知道吧。
“淵著呢,他怎麽放你一個人在東夏國晃蕩?”南王問道。
曼紗華下意識的摸了摸脖頸,一塊冰涼的玉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她不記得自己在那裏戴過什麽東西,卻又覺得這個東西她戴了好久,“淵著是誰?”
他看著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他沉著眸子,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道:“傳太醫!”
他將她扶著躺下,溫聲問道:“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她搖搖頭疑狐的看著他,仰頭再看去,這床榻上的帳子,哪裏是她宮中的芙蓉帳暖,上麵掛著流蘇,帳子是黑金纏絲鑲嵌,床榻也要比她原來的要寬的很多,她別開眼再向四周看去,這裏典雅別致,遠處隻擺放了一隻黑色的木琴,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什麽物品,偌大的宮殿中隻有這隻床榻和那隻木琴是她所能看到的。
“這裏是哪?”她問道。
“這是我的宮殿。”南王忽地又想起她從未過他的封地,他又道:“在今肅,我的封地。”
“我怎麽回來這?”她稍顯一絲慌亂,看向四周,捂著自己的頭。
太醫方到,“南王。”
“快來看看,她這是怎麽了。”南王騰出地方來,太醫上前,把著她的脈搏,又扶上手翻看她的眼仁。
太醫退到一旁俯身道:“華公主一切正常,沒什麽大礙。”
南王皺了皺眉,曼紗華正看著他,他背過身去:“去殿外說。”
太醫隨著南王去了殿外,南王拉緊了身上的披風,咳嗽了兩聲道:“她的記憶好像隻停留在了一年半前,還有一個人,本王提起他的名字,她完全不記得了。”
太醫沉思:“南王是說華公主失憶了?”
南王搖了搖頭:“不,她還記得我,還記得她在一年半年過生辰的時候,本王不確定她還記得多少,忘了多少,本王也不知道這一年半她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