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阻妍回府
老夫人站起身來，渾身威嚴盡顯，拍著桌子道：「什麼忍心不忍心，如姨娘你說話今天當真是一點兒分寸都沒有了！妍兒犯了錯難道不該罰？若是這樣，整個丞相府也不必管了，讓世人儘管看笑話就好了！身為相府妾室，一心不為相府著想，盡想著添亂，還不如讓衡道把你打發回李家，我丞相府當真是招待不起你李沁如！」
老夫人氣得胸膛起伏，看著如姨娘那一副鬼一般的模樣和溫衡道如此護著獨孤汐的表情更是火上心頭，這兩個沒一個她中意的。當真是上輩子欠她們的，今生才讓這兩個禍害給進了相府！
如姨娘聽著老夫人如此一點兒餘地都不給的將她駁了回去，心頭說不出涼與怒，看來她在丞相府為牛為馬二十幾年，這個老不死當真是從未正眼瞧過她！回李家，她若是就這樣回李家，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而且，這丞相府里全是她一手打下來的天下，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讓了位兒！
「我李沁如為丞相府盡心儘力二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夫人今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莫不是忒狠心了點兒！」如姨娘氣的渾身發抖，嘴裡又吐出血來。
羅氏見狀，給老夫人扶著背道：「如姨娘近來疾病纏身，心情抑鬱，精神恍惚也不是沒有的。說的話也不能算是出自本心，老夫人倒是不要因此事而氣惱了，讓下人聽了去傳到外面，指不定怎麼閑話丞相府後宅呢，這倒是得不償失。如姨娘也是的，話少說兩句給自己養養精神也是好的，都是一家人，何須把話說得如此難聽。」
如姨娘見羅氏笑的是一臉的小人得志，越發的氣惱。這兩個月來，羅氏一直明裡暗裡的打壓她和宋管家。她疾病纏身倒是不假，誰知一不小心羅氏竟然逮著了宋管家的短處，將他名正言順的給趕出了丞相府！這無疑是斷了她在丞相府的半壁江山！
如姨娘冷笑著看著眼前的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沒有一個是向著她的。到底是人倒眾人推，但她李沁如豈是如此如此就容易倒下的。她背後可是還有李家！這段時間不過是一直韜光養晦罷了，當真是以為她李沁如怕了她們不成！
「二夫人說的話倒是好心，若是把溫蘇給送走，看你還會不會說得出這些話！」
二夫人聽著如姨娘提起溫蘇，臉色立即就變了。若不是如姨娘這個殺千刀的，她的溫蘇又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溫子洛淡笑的看著如姨娘，看來如姨娘今天真的是打算破罐子破摔，打定了要讓溫子妍回來的主意，而她自然是不能夠讓如姨娘再鬧下去，立即斷了她的路才是正經。
「如姨娘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溫衡道出聲怒道，不能讓她們在這樣鬧下去了。可是老夫人又不許他將溫子妍給接回來，這件事當真是棘手。
「如姨娘我說了，你要是覺得丞相府弱待了你，你這就可以我，我丞相府絕不留你！」老夫人喘著氣怒道。就算是不喜歡如姨娘，到底也是進了她丞相府的，被晚輩如此忤逆，心頭自然是不爽的。
溫子洛輕輕一笑，溫聲對老夫人道：「瞧瞧老夫人都氣得說出這樣的話了，如姨娘你莫非還要繼續鬧下去。說到底如姨娘是父親的妾室，洛兒的親娘，怎麼可以就這樣讓她回娘家了，莫不是笑話我丞相府連個小妾都容不下。老夫人也當真是被氣得不輕，連這兒也忘記了。」
「說到底，大姐會被罰去鄉下也是因洛兒而起。若不是洛兒如此招人不待見，也不會……唉，看樣子今天的家宴是吃不了的了。老夫人想必也是乏了，不如洛兒送老夫人回怡天院休息吧。如姨娘吐了這麼多血，也該累了。早些回去，請太醫來仔細瞧瞧，莫落下什麼病根。雖然你不待見洛兒這個女兒，可說到底也是洛兒的親娘。」
「看著你病成這樣還要大鬧，洛兒心中自然也是難受的。姨娘還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好生休養才是，莫要再次越了距，鬧的大家不痛快，大姐便更是接不回來了。待過幾天老夫人氣消了，洛兒便去求老夫人將大姐給接回來，只盼著你莫在如此厭惡洛兒就是了。」
老夫人聽罷，輕哼一聲道：「想都不要想我現在會鬆口把妍兒給接回來！衡道你可聽明白我的話了。如姨娘啊，瞧瞧洛兒，你還是多花些心思在這個你虧欠了這麼多的女兒身上。一天到晚折騰也不累！哪有你這樣做娘的！洛兒，隨我回怡天院。」老夫人再不看如姨娘，氣呼呼的扶著溫子洛的手往怡天院走。
如姨娘看著老夫人的背影，聽著她和溫子洛說的話，心頭自然是越發的氣恨，一時間血氣增增的更加往上涌去，兩眼一翻，整個人朝後倒去。
「哎呀，這是怎麼了，還不快點兒把如姨娘扶起來，去請太醫來！」羅氏見狀急忙去扶如姨娘，看著那張厭惡的臉，一邊著急的給她掐人中，一邊又發了狠勁兒往死里掐，再啪啪的打如姨娘的臉，讓她快些醒來，直把如姨娘兩邊臉都給打青了，如姨娘這才幽幽的醒過來。
如姨娘疲憊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朦朧，似乎又看見了年少的溫衡道正朝著她走過來，溫聲笑道：「這牡丹國色天香，堪比佳人。怕折了讓她受損，但不折下帶走，又怕此生再見不著，可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衡道……」如姨娘輕輕喚了聲，兩眼一閉，又暈倒過去。
溫衡道見如姨娘這個樣子，剛才冷了的心又軟了些，到底是冤孽！吩咐下人道：「多請幾個太醫來給如姨娘聯手診治，好生照料。」
又溫聲對獨孤汐道：「今天受了驚，我送你回千曇院吧。」
獨孤汐看著如姨娘那副慘樣，想著她說過的話，這些年來的鬱結，心頭也是好生難過，低眉搖頭道：「我和碧珠回去便好了，你，還是多花些時間陪陪如姨娘吧。這麼多年，她為你生兒育女，也著實不容易。」
獨孤汐說罷推開溫衡道，和碧珠回千曇院。
溫衡道看著獨孤汐的背影失神，這麼多年，她難道就當真沒有一點兒在乎？他不後悔答應當年的那件事，可是他好害怕整個餘生都在面對這樣的獨孤汐。若是放手可以讓她快樂，他現在倒是願意了，她終究是不愛他了。
聽竹院內，溫子洛剛剛送完老夫人回怡天院，坐在軟椅歇氣。老夫人念念叨叨的說了半晌，當真是念著她腦袋發昏，總共也不過是想要她再為丞相府爭光，做個真正的相府小姐才是，薄涼而殘忍。
聽竹院里還是她走時的模樣，打掃的纖塵不染。
綠瓊剛剛抱著她激動了一會兒，才抽抽噎噎的去收拾從千曇院帶回來的東西。
無霜拿著芙蓉餅跟在綠瓊身後鬧騰，倒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姑奶奶，這麼久不見我，有沒有想我啊。」
「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哈。想我無霜人見人愛，你怎麼可能會不想我呢。說吧，你一晚上要夢到我幾次。」
「靠！你丫一句話都不對我說，莫不是好不容易見到我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吧！」
綠瓊：「……你就不能安生點兒，沒見我正忙著。」綠瓊忙活著將帶回來的衣服往衣櫥里放，哪有時間理會無霜。
出畫替溫子洛研好磨，笑道：「瞧瞧，這一回來，以後又有鬧騰的了。」
溫子洛淡笑著不說話，提筆寫字。紅妝和溫子初也該是時候回來了。
「哎呀，衣櫥里怎麼這麼亂，我走的時候明明收拾好了的。」
「怎麼小姐的首飾盒，還有床也這麼亂？」綠瓊打開首飾盒，又掀開床簾這才發現。自從溫子洛走後，她搬去了千曇院，出畫回到老夫人身邊，整個院子里只住著粗使的丫環婆子，溫子洛的閨房她們自然是進不來的。
「看看有什麼東西丟了沒有。」出畫一聽，立即起身去幫忙收拾。
「倒是沒有東西丟，就是被翻亂了。」綠瓊答道。
「亂了收好便是。」溫子洛手一頓，在宣紙上點下一個圓點兒。這些東西亂了，又沒東西丟，自然是有人來找東西。而她這裡除了那條淡青羅裙能夠被李施柔惦記，倒是沒有什麼是值得讓人惦記的了。
將聽竹院里所有的東西收拾好，已是傍晚。
綠瓊見出畫和無霜都不在，將門仔細關好，對溫子洛道：「小姐總算是安全回來了。在千曇院里天天聽下人回報消息說小姐過得不錯，可聽無霜說了，才知道小姐這段時間過的這樣苦。」
綠瓊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卻不比往常愛哭了。
溫子洛瞭然的點點頭，溫衡道向來愛護獨孤汐，自然是不會讓獨孤汐因她擔憂的。
溫子洛執過綠瓊的手，安慰了她兩句，又道：「我讓你在千曇院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