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第365章 開始行刑
「輒輒表哥。」待眾人都走出去了以後,溫子妍才慢騰騰的從地上爬起來,蹣跚著腳步走出帳篷外看著被綁在木架上的李輒輕聲喚道。
也許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遇到一個男子願意這樣待她。可她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如果她不想死,那麼就只有李輒死了。死了也好,從此也解脫了,也讓她越發的痛恨溫子洛。若是沒有溫子洛的算計,怎麼可能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溫-子-洛!
溫子妍看著溫子洛那一抹背影,恨得吞了一口血水,不管以後的日子有多麼的難,她一定都要忍住,她要殺了溫子洛報仇。除了溫子洛,還有李家,一個都不會放過!
世間但凡負了她的人,她都不會放過。溫子洛,李扶水,李施柔,李華,獨孤玉澤,溫衡道……統統都將會死在她的手中。她要為自己報仇,也要為輒輒表哥報仇!
遠處餓鷹的叫聲越來越近,一聲比一聲高亢的急喚,聽的人心裡發憷。
獨孤西謨一手背於身後,臨風而立,抬頭看著一臉無畏的綁在木架上的李輒。這些年來,每一次比武他都故意輸給李輒,卻不想有一天他的結局會是這樣。
不過李輒的武功也的確是不錯,也算得上是個錚錚男兒,最後沒能死在沙場上,卻死於這麼一場勾心鬥角中,想想確實是可惜了。
但人生處處都是戰場,他敗下陣來,也是他自己的命。
這一場局終於還是溫子洛賭贏了,可是父皇從中藉機討到的好處也著實不少。而他也更加確定,父皇他此次溯源之行的根本目的是重擊李家,再借大漠王的兵力進行威懾,讓遠在邊國的李淵不敢動彈。同時還可以藉此考驗太子那邊的實力,如今一舉多勞,果然是父皇他向來的行事風格。
溫子洛此舉無異於是助了父皇一臂之力,所以也怪不得父皇會去幫溫子洛。
但溫子洛定然也揣摩出了一些父皇的心思,投父皇所好,借了一把風,將這既把撒喀殺了又嫁禍給了李輒的火燒的高高的,同時也藉此更加肯定了父皇的心思。
溫子洛的城府,在行事風格上與父皇誠然是很相近,都喜歡一箭多雕啊。如此貪心,若是哪一天吃得太多,也不怕功虧一簣,全都吐了出來!
想了這麼多,但他也仍舊還是有個地方想不通,為何父皇他偏偏要將溯源之行提前一個月。
很多時候身處局中,如同霧中看花,看著看著就不真切了。說不定重擊李家,也只不過是父皇為了做另一件事而做的掩護罷了。畢竟,父皇這些年來暗地裡培養的棋子傀儡暗探,也著實是不少。
不遠處,赫巴將撒喀放在一塊沉香木上,命人開始磨刀燒火,一旁關在鐵籠里的餓鷹也都已送了過來,聒噪恐怖的叫聲讓圍觀的眾人心中說不出的反感害怕。
不少聞訊趕來的夫人小姐們,只見到這場面都已嚇得煞白了臉趕緊離去。
獨孤西謨環顧一圈神色各異的眾人,見溫子洛仍舊是一臉淡然的站在一旁,全然沒有一絲的害怕,也沒有一點兒計謀成功過後的喜悅。
她究竟在想什麼?
獨孤西謨想起那一晚溫子洛情緒失控時說過的話,眉頭皺的越發的深了。孩子,我們……這兩個詞語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終究是什麼意思。溫子洛年紀輕輕,心裡到底都藏了些什麼秘密,而這世間又有什麼是可以令她害怕的呢,還是她已經強大的如同銅牆鐵壁刀槍不入了,可她畢竟也只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女孩啊。
篝火中的炭火時常燒裂蹦跳起來,火花一閃,唬得眾人一驚。
只見一身著半肩武服滿臉絡腮鬍子體格健碩的大漢扛著一把刀,待靠近那篝火后忽然扎了一個馬步,大喝一聲,將手中的大刀放在篝火上灼燒。
「小姐,這鷹啄之刑到底是什麼刑罰,怎麼看著這陣仗還未開始就生嚇人啊,若是待會兒真正開始了,豈不是更嚇人。」綠瓊扶著無霜,聽著餓鷹的叫喚,看著火中灼燒的大刀心裡發起毛來。卻又忍不住拿眼偷偷去看迄雷,也不知他現在是有多傷心。
「姑奶奶你能別抖么,還能不能讓我好好的靠著休息了。」無霜見溫子洛不想說話,又見綠瓊抖得厲害,調侃的說道:「好歹你看著我受了重傷未好又受傷的份上,到底還是把我當人看一次吧,我都沒求你把我當一個女人看了。我的心腸夠好吧。」
綠瓊翻了一記白眼,輕敲著無霜的額頭道:「好好靠在我肩上借力,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立即送你回去。」
無霜扶額道:「姑奶奶你對我真的太好了,太把我當一個人看了。只是你真的太矮,將頭靠在你肩上,我蹲久了也難受啊……」
見綠瓊撇嘴,無霜眸子一轉,立即又道:「只是無霜也很好奇,這鷹啄之刑到底是什麼意思,小姐,給說說吧。」
溫子洛見身後的兩人鬧完了,盯著不遠處已經燒得通紅的大刀,輕聲道:「鷹啄之刑,刑如其名,是大漠的十大酷刑之一。將人雙手雙腳綁在木架之上后,便用這燒得通紅的大刀將四肢腹部額頸臉都劃上一條深深的傷痕。但這傷痕不僅要深要痛,還要保證傷口划完後人不會死,同時,血在三個時辰內也不會流盡。」
「哇靠,這也太殘忍了吧。」無霜一手捂著眼睛,感嘆道。
溫子洛仍舊盯著前方,看著那侍衛將那柄大刀又翻了一面繼續燒,又道:「待人的血液流出來之後,便會有專門的訓鷹人將餓了許久的鷹從鐵籠里放出來。這些餓鷹受過專門的訓練,最喜歡啄食鮮血淋淋的活肉。因此將它們放出來后,它們不僅會吃掉流血的那個人的肉,還知道先啄食哪一塊肉,不會讓那個人死去。待這些餓鷹啄去最後一塊肉時,便是那個人死去之時,到時候只會留下鮮血淋淋的白骨骨架和被棄食的內臟。」
「這個……怎麼聽起來和凌遲處死時的千刀萬剮差不多。但相比之下,千刀萬剮似乎還更溫和一點兒,這讓餓了這麼的老鷹去啄食,這才簡直是真的生不如死啊。」無霜聽完后忍不住唏噓,說大漠野蠻,也的確是有它野蠻的地方,至少這樣的刑法,在獨孤盛國是沒有的。
不過雖然殘忍了些,可這受刑之人是李輒,那也就沒有什麼好殘忍的了。李輒不是錚錚鐵骨么,她就要看看他的骨頭到底是有多硬!
那一晚若不是風乾陌及時出現,她無霜不也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俗話說得好一報還一報,早晚是要還的!
而綠瓊聽完后已是直接捂著嘴想要吐了,那樣的場面,她閉上眼睛一想,就忍不住雙腿打顫。可小姐她竟然還能如此平靜的說出來!她明明記得以前在聖天寺的時候,小姐最怕的就是聽到這些血腥的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不害怕了。從離開聖天到現在,小姐的變化著實太多太多了,若不是她一直跟著小姐,都幾乎是要差點兒懷疑小姐被調換了!
「綠瓊,你若是不舒服,就先扶著無霜回去吧。」溫子洛見綠瓊只聽后就嚇得臉色蒼白,那若當真是見了那樣的場面,只怕會是噩夢許久。
綠瓊一聽,立即堅定的搖頭道:「小姐綠瓊沒事。」小姐和迄雷都在這裡,哪怕面前是修羅煉獄,她也要陪著他們一起。
「行刑!」一人突然中氣十足的高喝一聲,瞬間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只見李輒渾身被拔得僅剩隱/私/部/位還有一塊布遮著,其他地方都被拖得精/光。四隻被縛於木架上,隨著繩索的下拉,李輒整個人隨著木架一起往上升,只要眾人微微一抬頭就可以看見他。
負責燒刀的那男子見李輒升上去以後,將被燒得渾身通紅的大刀從篝火中拿出來,然後順著早已準備好的雲梯爬上去,站在與李輒平視的高台上,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在李輒身上劃了起來。
刀劃過皮肉,眾人圍在一旁,皆可聽到那清晰的啪啦聲,不一會兒一股皮肉燒焦的難聞味道四處飄散。
一旁立即有小太監們端了數個大熏爐點燃熏香,將著皮肉被燒焦的味道給壓下去。
再一抬頭,李輒四肢上皆已被劃上了傷口,鮮血卻並未如注一般流下,反倒是一滴滴的慢慢流,但看著李輒那滿頭的冷汗和鐵青的臉色,也足可以想象,這傷口劃在身上是有多疼。
若非是熟練的老手,可還沒有這划傷口的高超級別。
李輒眼睜睜的看著那冒著黑煙的大刀劃過自己的脖頸后,再慢慢地靠近自己的額頭臉頰。
枉他長了這麼一張俊俏的臉,現在一樣是保不住了。
驕傲?他李輒現在如此狼狽的當著眾人受刑,也唯有骨子裡還剩下些許驕傲了。
可是這傷口劃得他是真的疼!他哪怕是被敵人拿劍刺穿了整個胸膛,他也從未覺得如此痛過。這痛得他簡直是馬上就要暈死過去,可偏偏又是這疼時刻提醒著他現在是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