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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第457章 情定此生

  「太后,還是讓臣在為你診治一會兒吧。」一半跪在地上的太醫聽著納蘭氏的話,挺直身子道。


  納蘭氏搖頭道:「哀家的病一直都是你們幾個調養著,多看一會兒能起什麼用。放心吧,哀家死不了。」


  「惠安,送他們幾個出去。」


  「是,太后。」惠安低頭應道,「請吧。」朝四周環視一眼,一旁的宮女太監也紛紛跟在惠安身後,頓時裡屋內就只剩下納蘭氏與溫子洛。


  「太后,你且慢點兒。」溫子洛見納蘭氏欲要下床,連忙上前去扶著。


  納蘭氏搖搖頭,喘著粗氣仍舊坐在床頭,道:「哀家到底還是老了,原本想下床站起來,看來還是就這樣吧。怎麼沒見你汐兒來?」


  溫子洛見納蘭氏一直拉著她的手,只得順勢坐在床頭,想了一下道:「若是娘她也跟著來了,怕是太后你又該想一個法子將娘她支走了。起初聽太后你病危我們都非常擔心,但現在見太后你還算是安好,倒也是放心了。」


  「還是如此聰明。」納蘭氏用力的拍著溫子洛的手淡淡笑道,眼角的皺紋交錯衡雜,渾濁的雙眸里漸漸散發出光亮。


  「哀家這次傳口諭就是為了想讓你進宮,但哀家又不想讓別人知道哀家對你青眼有加,所以就用了這樣的一個借口。就在剛才,皇上才來看了哀家,可真真是積極,但哀家的事還未做完,怎麼可能會死了。」


  「太后你……」溫子洛欲言又止的看著納蘭氏,納蘭氏卻是看著溫子洛道:「你是想問哀家為何對皇上這個兒子並不怎麼疼愛?但至少在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哀家對皇上這個兒子還不至於會流露這樣厭恨的情緒來。」


  「都說孩子是做娘的心頭肉,太后你說這番話讓洛兒著實是有些想不通了。」溫子洛欲要收回手來,卻是被納蘭氏緊緊攥在手中。


  納蘭氏搖頭笑道:「你這話說得很對,可你想不通也很對。哀家這心裡頭——」


  納蘭氏指著的心口,苦笑道:「自從先帝死後便藏了太多的秘密,而這肩頭扛的擔子也太過沉重,如今哀家老了,是真的快扛不動了,可卻又想著在如果能在死之前親眼看著這些事兒都能實現,那將來哀家到了地底下,至少可以對先皇說哀家這一輩子為他是真的儘力了。他可以不愛哀家,可萬不可再來傷哀家的心。」


  「太后……」似是想起了什麼,溫子洛挽起被納蘭氏抓著那隻手的衣袖,指著手上一直戴著的千霞紫鏈道:「娘說這千霞紫鏈是當年先帝為太后你而做的,一直以來先帝對太后你的寵愛可都是被奉為佳話呢,可太后你現在怎麼又說先帝不愛你了?這……」


  溫子洛說完后,自己心中也開始困惑起來。納蘭氏獨有兩個兒子,一個做了皇帝,一個是手握十萬兵權的王爺,自己更是做了太后,若先帝對太后無情,這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看著納蘭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溫子洛心中卻越發的明晰起來。納蘭氏說過有些秘密她會在適合的時候告訴她,那麼也許就是今日了。究竟是些什麼秘密,什麼重擔,會讓本應該高枕無憂的納蘭氏如此在意?

  而納蘭氏聽著溫子洛的話,垂眸看著那副已許多年不曾見的千霞紫鏈。


  漸漸的鬆開手,納蘭氏伸手輕撫著那千霞紫鏈,還是如當初那般美麗,只是曾經笑靨如花的她卻已經老了,而送她手鏈的那個人也早已不在。聽惠安說他的陵墓外已是荒草萋萋,現在回想起來,她似乎才是開始接受他真的已不在了這件事情。


  這些年來她從未有一次去看過他的陵墓,她想他也許並沒有死,只是四處去玩了。那個陵墓只不過是他隱瞞眾人的障眼法,總有一天他會回到宮中,告訴她,他回來了。


  可她守著著慈寧宮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卻再沒回來過。她時常想,如果先帝若是再不回來,恐怕等將來他回來時卻已是認不出老去的她了。


  她焦急她輾轉成殤她徹夜難寐,原來,不過都是為了逃避他是真的去了這個現實。


  奈何橋上三生石旁彼岸路上,陪他走的那個人又是誰?不管是誰,她知道這個人一定不會是她。因為他從不會等她,他不愛她,而她也無法立即追隨他而去。


  深思不由自己的往回飛去,似乎是穿越了時空隧道,她好似甚至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只盈盈一笑,便如枝頭桃花開放,美不勝收。如果那一刻,她遇見的人不是他,也許她不會這樣度過一輩子。


  煢然,孤獨,等待,仰望,還有再也流不出的淚已演變成殤,像是滄海桑田般無情的很。


  「太后?」溫子洛見納蘭氏半晌無聲,雙眸神色漸漸散去,停頓了一會兒,輕聲喚道。


  美好的回憶嘎然終止,納蘭氏聽著溫子洛的呼喚回過神來,卻仍舊是楞楞的看著那千霞紫鏈,老了,卻還總愛回憶,可笑呵。不過是她獨自情深緣淺的一次相遇,何必要念念不忘一輩子。


  「你戴著它很好看。」納蘭氏收回手來,輕輕笑道,抬眸看著溫子洛看著她如此年輕的容顏,輕輕拂去她額角的碎發,道:「皇家最擅長的便是演戲,送一件世間無雙的寶物也許並不是因為愛,而是掩人耳目,亦或也是因為愧疚。」


  納蘭氏說著說著,一滴淚從眼角緩緩流下。


  「它很美,可對哀家來說卻是最深的傷。哀家原想著將它毀掉,可這又是先皇送的,哀家捨不得,於是便給了你娘,不想現在卻到了你手上。」


  越美的東西往往越傷,像燦爛一瞬卻立即跌落的煙火,傾國傾城后是說不清言不盡的隱忍無奈。


  溫子洛遲疑一會兒,將衣袖放下遮住那千霞紫鏈。她萬萬沒想到,關於這千霞紫鏈原本並不是傳說中的那般美好。納蘭氏與先皇之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無論是民間還是史冊上記載的都是先皇非常寵愛納蘭氏。


  「太后,世人都說您與先皇伉儷情深,但你現在卻這樣說,卻是讓洛兒越發的迷惑了。」


  「讓你迷惑的事情又何止這一點兒。」納蘭氏不著痕迹的拂去眼角淚水,有些東西當初恨天罵地的發誓再也不會在乎,可無論隔多少年,年紀再大,又看見時還是會忍不住……忍不住默默落淚。


  「今日哀家如此費盡苦心的喚你來,便是要為你解開你的那些迷惑。聽說溫子妍死在天牢中,是喝了毒酒,而在她死之前,最後見到的人是你。溫子洛,那毒酒是你送去的吧。」納蘭氏話鋒一轉,又恢復了往昔的凌厲。


  溫子洛眸光暗了暗,這幾天刑部從未有人來問過她什麼話,難道是納蘭氏的示意?


  「是。」溫子洛也不再轉彎抹角直接答道。


  納蘭氏道:「你這孩子手段雖然狠了點兒,但勝在良心還未泯,還知道給自己的對手一條好一點兒的路走。」


  溫子洛搖頭道:「畢竟溫子妍姓溫,是丞相府的子孫,若是真的受了凌遲之刑,對丞相府來說是顏面掃地,父親在朝中怕是再也抬不起頭。」


  「撒謊!」納蘭氏笑道:「你這兩把刷子還是莫再我面前鬧騰。你心裡若是真的有丞相府,根本不會讓刑部的人將溫子妍帶走,更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戳穿她,讓她生生坐實了謀害親娘的罪名。罷了,哀家也不想問你究竟是為何要給溫子妍送去毒酒。但是,溫子洛你要記住,你身體里流著的不僅有丞相府溫家的血,還有獨孤皇室的血!」


  「你的心裏面可以沒有丞相府,但斷斷不可沒有獨孤皇室!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權勢名譽財富都是獨孤皇室賦予你的,你是獨孤的子孫,身上背負著獨孤子孫應該盡的責任。洛兒,你如今也及笄是大人不再是小孩子了。哀家等了這麼多年,終於還是等到你這樣的人來助哀家一臂之力,簡直是天助我也!」


  溫子洛聽后心頭驀地一驚,抬眸道:「太后此話究竟何意?」


  「何意?」納蘭氏笑了笑,轉過頭平視著前方。道:「如今獨孤的血脈危在旦夕,哀家的意思自然是要結局獨孤的危機,將來帶哀家去了也好給獨孤的列祖列宗交代。」


  淡眉緊緊的蹙在一起,不知不覺間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溫子洛看著納蘭氏越發的弄不明白她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皇上的子嗣雖少,但獨孤盛國現在的發展卻甚好,何來危在旦夕之說?太后,你說要告訴洛兒一些秘密,不妨直說,何必再繞什麼彎子。丞相府里老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危在旦夕,洛兒還望著能早點兒回去見她最後一面。」


  納蘭氏緩緩閉上雙眼,長嘆一笑,苦笑,隨即看著溫子洛道:「要告訴你的哀家自然都會告訴你。譬如西妃,譬如哀家當年為何要阻止你祖父去追逐皇位,又譬如你一直查不出真正身份的秦微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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