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第696章 霸絕天下
「二爺，翼還在呢。」上官翼守在軒轅容絕身旁，輕聲說道。
軒轅容絕緩緩的扭頭看了上官翼一眼，搖搖頭，復又看向窗台上的曇花盆栽。
上官翼看著軒轅容絕，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如今軒轅的形勢頹敗，而對於二爺來說，卻是最最絕佳逼裴灃帝退位的機會，只是可惜二爺他因為一個女子，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二爺狠起心來的時候比誰都狠，但沒有想到還是走了獨孤西謨的老路，終究依然敗在一個女子手中。
溫子洛到底哪點好，讓二爺對她如此痴情。只是可惜那個女人到底是沒能明白二爺對她的情深。
二爺的一生，除了一直陪在他身側的他，還有誰能懂得他的無奈他的悲痛呢？縱然是被天下人唾沫背棄，他也仍舊會守在二爺的身邊。
二爺說過，他叫軒轅容絕，霸絕天下的容絕！當初蕩氣迴腸的話語還在耳旁回蕩，可說這句話的人卻在終於快攀到權利的頂峰時，因一女子變成了如今這副垂垂危矣的模樣。
到底該徹底的責怪溫子洛，還是二爺命該如此，讓他遇到了她？
「洛兒……」軒轅容絕輕喚一聲，再次從夢中醒來。最近他越發的嗜睡，可能剛剛還在說話，下一秒就進入了夢鄉。
軒轅容絕低頭苦澀一笑，他終究還是快走到了那一天。如今看來，什麼權勢榮華都不是真，唯有她陪在身邊才是真。
「二爺，該服藥了。」上官翼見下人端來了葯，連忙服侍軒轅容絕服下。
軒轅容絕看了一眼搖頭道：「拿下去吧，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喝這些葯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又何必讓自己一再受這些毒藥的摧殘。」
「二爺……」
「拿下去。」
軒轅容絕咳嗽兩聲，命上官翼將窗台上的曇花拿來放到他手中。
發了一會兒呆，軒轅容絕忽然問道：「如今獨孤和軒轅的戰事如何？」
「回二爺，不、不太好。」
「軒轅不太好，還是獨孤不太好。」軒轅容絕淡淡問道，卻已是從上官翼的面色上得到了答案。
「獨孤來勢急猛，軒轅已經連失五座城池。」上官翼說罷，也難免憂愁起來。
「軒轅獨孤交戰半個月，軒轅就失去了五座城池，看來軒轅的新帝獨孤宸這些年來沒白費他的韜光養晦。」
上官翼長長嘆口氣道：「二爺，如今軒轅內憂外患，我聽人說，皇上因為操勞過度，已經好幾次吐血暈倒過去。大敵當前，二爺，翼以為還是應該先保住軒轅擊退獨孤才是。我們不若先收手，不要再製造軒轅的內患了。」
「收手？」軒轅容絕冷冷一笑，道：「我從一下手開始就沒有想過收手。」
「可是二爺，我們若不收手，軒轅可怎生是好！而且除了獨孤進軍，我們製造的內亂外，還有一股勢力正在一點點的讓獨孤亂起來，二爺我告訴過你，不知道為什麼，軒轅國土邊上好些地方官員都開始反了，還製造百姓鬧事。軒轅的局勢，如今極其的不穩。我怕獨孤還沒有完全攻下軒轅，軒轅就已經自己瓦解了。」
「是她。」軒轅容絕眸光微凜，淡淡說道。
「誰？」上官翼眉頭一蹙，見軒轅容絕不再說話，又道：「二爺，我們收手吧。如今我們即便迫使皇上退位，而你又能……」上官翼說到此處，漸漸地禁了聲。
其實，即便皇上讓位給二爺，二爺又還能活幾天。雖然一直以來他都想幫二爺登上皇位，可是大敵當前，還是應該先保住軒轅才是。孰輕孰重，他上官翼還是能夠分得清楚。
但是想到此處，上官翼又是憂愁了起來。如果二爺一死，皇上他還能將皇位傳給誰？難道……
「你是想說即便父皇讓位於我，我也活不了幾天了。」
「二爺……」
軒轅容絕淡淡一笑，低頭看著手中的曇花道：「既然她想讓軒轅亂，那我就幫她亂。」
「翼，按照我的計劃繼續實施，我要讓父皇無計可施無路可走。」
「二爺，我們不能再繼續這樣了。軒轅不能亂！軒轅一亂，百姓可怎麼辦！」
上官翼平靜的看著手中的曇花，道：「軒轅亂是早晚的事情。即便沒有內亂，獨孤也早晚會尋找借口攻打軒轅。而在獨孤之後，還有虎視眈眈的邊國、秦國。你以為我們不想打仗，就可以天下太平了么！」
「可是我們也不能——」
「好了。翼，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凡事都有它的命數，軒轅也有它的命數。」
「軒轅不會敗。」軒轅容絕說罷，揚揚手，示意上官翼退下。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跡，枯瘦的手越發無力垂下。
洛兒，你若是再不回來，我怕是、等不到你了。
晚霞彩落黑月生，悄然入夢幾回初。紅燭垂淚露更寒，幾番流光幾緘藏。
月華初上，初春的寒氣在夜裡越發的重。
裴灃帝站在漢白玉欄前遙遙望月，臉色凝重，神情如哀。
「皇上……」
「噓，你看月亮快落下去了。」裴灃帝指著若隱若現的月，言語間哀傷越重。
「以前在千曇谷的時候，汐兒總喜歡盪著鞦韆和我一起看月亮。汐兒啊，若不是有那些畫像，朕都快忘記她的模樣了。」
「皇上……」
「阿趙啊，朕老了，竟然也會開始記不得她的模樣了。」
「皇上，」趙公公輕咳一聲，道：「邊關傳來急報，驊褚關失守。而驊褚關一役，我軍損失嚴重，急需增援。」
趙公公說了半晌，見裴灃帝沒有反應，遂長嘆一聲，站到了一邊去。
「稟皇上，又有地方郡叛變，加上之前的，已有三十七處地方叛變。軒轅周邊所有的地方郡皆已叛變！」
「稟皇上，前線糧草欠缺，可我國已無糧可征，是否向他國購買？」
「皇上！臣本在千曇谷尋到溫子洛去過的蹤跡，可還是沒有找到她人，如今正在更加密切的尋找中！」
……
冷月落下，柳梢下疏影漸失，萬籟俱寂，裴灃帝終於緩緩轉身，看著身後跪了一地前來稟告的人，道：「你們都起來吧。」
「宣二皇子立即來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