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2.第712章 魂逝如風

  「洛兒，你不是一直問我，我給你的答覆是什麼嗎。」軒轅容絕朝溫子洛伸出手去，溫子洛見狀趕緊握住軒轅容絕的手，冰涼的徹骨。


  「你先別說話，讓我去把太醫找來，等把你的病醫好了你再說話好不好。」


  「沒……沒時間了，洛兒你聽我說完。這是我這輩子唯一能再為你做的事兒了。」


  軒轅容絕說罷，抬眸看向上官翼。


  上官翼一把拭去臉上的淚水道：「二爺翼在，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翼聽著呢。」


  軒轅容絕滿意的點點頭道：「我對你要說的那些話已經告訴過你了，你一定要記得。」


  「從今以後洛兒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像待我一般好好的跟著她保護她。而我死後，我所擁有的全部權勢，兵權也好財寶也罷，統統都交到洛兒手中。你一定要好好輔佐她，完成我的遺願，知道么。」


  「二爺，翼知道了，你放心。」上官翼一邊回答道，一邊忍不住抹眼淚。為什麼二爺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卻是那樣的結局。若不是二爺早就對他有所交代，他早就自盡了，也不願意看著二爺死在他面前。


  「洛……洛兒，這便是我給你的答覆，我沒有騙你。你做想做的，上官翼一定會輔佐你做好。他……他會忠心待你，你要、要相信他。」


  溫子洛睜大眼睛看著軒轅容絕，眼睛像是迷了傻子，再也忍不住，任由眼淚撲簌簌的落下。


  「你怎那麼傻啊。」


  「我哪兒傻了，我不、不傻啊。洛兒……」軒轅容絕與慌亂匆忙中緊緊握住溫子洛的手，想要對她再說些什麼，可四目相視之下，恐懼一點點在心中擴散去。


  他走了，再不會知道她過得好還是不好。留洛兒一人在這人世里，他好害怕擔心。


  能不能不要死呢？

  「軒轅容絕，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溫子洛哭啞了聲音，為什麼他要死。


  軒轅容絕久久凝視著溫子洛，滿眸愛憐，這是他傾盡所有去愛的人兒啊，可惜只能陪她走到這兒了。


  「洛兒。」軒轅容絕握緊溫子洛的手，想要摸摸她滿是淚水的臉，可是手已經沒有再抬起來的力氣了，只能看著她痴痴道：「原諒我。」


  溫子洛哭得抽噎，連連搖頭道：「不，我不要原諒你。」


  可不可以不要原諒。


  軒轅容絕卻是一笑道：「洛兒，我做錯了事兒，幸好我回頭了。所以……咳咳……」


  「軒轅容絕你給我醒過來，你不可以死，我不要你死。你忘了嗎，說好的要一起去看獨孤的春天，你還沒有陪我去。這些點點滴滴，我都還記得，你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以忘記呢。我不許你忘記！」


  「你……」軒轅容絕疲憊的睜開雙眸看著溫子洛，道：「記、記得……真好……洛兒你聽我說……」


  「我不聽！」溫子洛一把掙開軒轅容絕的手，渾身上下都在抗拒著。


  上官翼趕緊扶穩軒轅容絕，皺緊眉頭對溫子洛道：「你就聽二爺說吧，他沒多少時間了！」


  聽著上官翼的聲音，溫子洛這才又感覺到了一絲的真實，怔怔的看著軒轅容絕。


  「洛兒。」軒轅容絕悵然一聲，弱聲道：「凡事若知道自己做錯了，一……一定要記得回頭……」


  「可若回頭卻已沒有路可走了呢？軒轅容絕，我不要聽這樣的話，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


  軒轅容絕滿眼裡的愛憐一點點戰勝心中的恐懼，可內心又是那麼的痛，「若是無路可退，你、你要自己堅強……」


  軒轅容絕說罷，眼眸鼻子耳朵里開始不斷的流出黑血，渾身不斷的抽搐著。


  溫子洛看著這番場景，使勁兒的抓住他的手，似乎是想要握緊最後的那一抹溫暖。


  軒轅容絕強忍住渾身的痛楚朝上官翼深深地望了一眼。上官翼哭的肝腸寸斷，連連朝軒轅容絕點頭。他跟在二爺身邊太多年了，只需二爺一個眼神他便明白他的意思是什麼。


  哪怕是直到死，二爺放不下的也唯有溫子洛一人而已。


  血不斷流下，軒轅容絕漸漸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只憑著感覺朝著溫子洛的方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軒……軒轅不能毀，洛兒，記……記住！」


  手上的那一抹溫暖漸漸逝去，溫子洛淚眼朦朧的看著那一點點要從自己掌中滑下的手連連搖頭，拚命的抓穩。


  「軒轅容絕不可以，你不可以死！」


  流血的雙眸慢慢合上，軒轅容絕眷戀的想要再看他的洛兒一眼可都已是奢望。流年裡，能夠遇到她，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原以為上路的時候有她陪在身邊他會怕，可誰想捨不得遠遠超過了害怕。


  山一程水一程，多想再陪她走一程。


  當年小舟清流，許是從初遇的那一眼起，便已是逃脫不了的劫——情劫，亦是他的生死之劫。


  逃不了劫，管不了自己的心，至此一生為她一人顛倒流離獨孤黃泉三魂皆散，又有什麼重要呢？


  洛兒洛兒，未來的路，只能你一個人走了。


  「二爺，二爺！」上官翼瞪大雙眸驚懼的看著軒轅容絕，彷彿那一剎那自己的三魂六魄也隨著他一起去了。


  「二爺，別丟下翼一個人啊。二爺！」上官翼俯首跪地哭的撕心裂肺，痛楚蔓延渾身每一個地方。


  溫子洛痴痴的跪坐在一旁，看著永遠合上雙眸的軒轅容絕，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只覺得好似一場夢境，待夢一醒，什麼都會回到當初。


  「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身後無塵不知何時出現，一手搭在溫子洛肩上，在她耳旁輕聲說道。


  溫子洛抬眸看著無塵，淚水還在眼中氤氳，她豎著食指放在唇間，低聲對無塵道：「噓，清風他累了，他要休息一會兒，我們都不要吵好不好。」


  「清風，上一次你一睡就睡了好幾年，這一次，你又要睡多少年呢？」溫子洛淡淡一笑，低眸看著他手中緊緊攥著的舟月夜，淚水迅速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