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第257章 彷徨

  溫梓瑜目光堅定的看著沐清微,這次他不會再被任何人打斷,他等了這麼久,再也不會讓她從他眼前消失了。


  沐清微越聽就越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心中只是有些疑惑,到底還是沒往自己身上想,她眼前的可是溫梓瑜啊!那個纖塵不染清麗出塵的梓瑜啊!

  她已經招惹上了百里晗玉和慕容少桓,怎麼也不好再不要臉的將溫梓瑜口中的那人,往自己身上扯吧!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覺得熟悉,一定是因為以前梓瑜跟她說過了,一定是這樣的,沐清微暗自想著。


  可是,溫梓瑜接下來的話,就讓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清微,你可知,當初在藏君堂,我是最先知道你的身份的人。只是當時我嫌你是個麻煩,所以並未拆穿你,只是作壁上觀。可是後來,我被你打動,心也慢慢的淪陷下去。」


  「當初在桃花林,我是想和你表明我的心意,可是你被楚翰墨叫走了。當時你還說,你會回來,我也一直以為我還有機會,可是你那一走,簡直是叫我肝腸寸斷!你可知,當初看到你假死的模樣,我有多恨我自己嗎?」


  「我恨我自己沒有對你說出我的心意,後來的兩年多,我幾乎將這天下翻過來了,卻都沒有你的消息。皇兄病重,我實在是分身乏術,只能命人暗中尋找你的消息,還好,上天開眼,你又出現在我面前,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從我的生命中離開······」溫梓瑜一番話說的真誠,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沐清微分毫,小小的她倒映在他眼帘,就是他能看到最美好的幸福。


  他的深情,他的認真,她都看在眼裡,也是從心裡感受到了。她本以為她只是背負著百里晗玉與慕容少桓的情債,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在無形之中她也背負起了溫梓瑜的債。


  沐清微看著溫梓瑜,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只是無言的飲下一杯酒,她以為她是幫了他,是還了當初在藏君堂時他幫她的情。殊不知,她早已不知欠下他多少,他一顆真心,她要怎麼還!

  溫梓瑜看出了沐清微的心思,他並未急著逼她答覆,只是柔聲道:「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並不是要清微因為愧疚而留下來,我只是不想我自己將來會後悔罷了,這一世能動一次心也足夠了,清微可以好好想想,我不會逼你。」


  「若是有一點,清微想明白了,還是要離開,到那時,清微嚴厲的拒絕我后,我才會死心,不然,清微休想我會放開你······」


  「梓瑜,你這又是何必······」沐清微輕聲開口,除了這句話她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溫梓瑜只是看著她溫柔一笑,那笑里滿是情意是春風化了冬雪一般的溫潤,語氣輕淺:「清微,心之所向人之所往,我的心對我說要和你在一起,我也沒辦法,我想,若是要我對你斷情,可能要將我的心挖出來才行吧!」


  沐清微再未說話,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她向來不是什麼洒脫的人,這兩年裡經歷的太多,她深知人生不長,該珍惜的便要珍惜。捫心自問,她對溫梓瑜的感覺是怎樣的?

  難道,當初在藏君堂的一切,都可以輕易抹殺嗎?她沒辦法抹殺掉那一切,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有情感······


  兩人都再沒說過話,只是靜靜的對坐著,沐清微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溫梓瑜就安靜的替她倒著酒,夜幕降臨,天色濃的像一塊深沉的幕布。不知何時,那湖中的花燈都被點亮。


  在湖水中星星點點的綻放開來,看著這景緻心也跟著安定下來。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沐清微已經記不清了,她多想能夠來個借酒裝瘋,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她做不到,她似乎越喝越清醒了。等了許久,直到喝乾了酒壺中最後一滴酒,她這才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溫梓瑜。他一直就那樣安靜的看著她,用他最溫柔的模樣。


  「梓瑜,你說出了你的想法,我也有事要告訴你。以前,我不知道你的心意,現在,我也不是你想的那個沐清微了。聽說,當初在行宮我與百里晗玉喲了肌膚之親,後來,在吳國陰差陽錯之下,我與慕容少桓亦是有了進一步的發展。」


  「這些,都是我不能接受梓瑜的原因,我已經在想該怎麼跟百里晗玉和慕容少桓解釋了,所以,梓瑜,對不起,我是要辜負你的情意了。」沐清微一臉正色,終於將心中的話說出口,梓瑜對她坦承,她亦是要對梓瑜坦承的。


  「若是我說,我不在乎呢?」溫梓瑜卻沒有一絲遲疑,直直的看著沐清微的眼睛!

  「啊?」沐清微倒是有些吃驚,顯然,她是對他的接受力有了個不一樣的認識,難道他都不介意這些?好吧!看來是她想多了。


  「我離了清微便不能活,既然要接受清微,便要接受清微的一切,我不是那般小氣的人。」溫梓瑜將話說完,一臉溫柔的看著沐清微。


  沐清微此時已經徹底凌亂了,不等她開口,湖邊便燃放起了煙花,煙火緩緩升空,在這夜色中綻放開來,襯著這一湖的花燈,美得不像是凡間,一時間她被這美景吸引住了,也就忘了要說什麼了。


  溫梓瑜亦是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煙花,他將這一番話說出來,心中覺得好受多了,雖然清微並未答應他什麼,可是他已經夠開心了。若是清微心中當真是一點他的位置都沒有,那方才清微一定會不假思索的拒絕他。


  可是清微沒有,清微還是顧忌他的感受的,這樣,就說明,清微心中是有他的,現在,他需要的只是一些時間,讓清微慢慢意識到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兩人看完煙火便再沒有多言,溫梓瑜也隻字未提方才的事,只是囑咐沐清微回去后好好休息,沐清微回到房間,心中這叫一個五味雜陳,她扶著昏昏沉沉的頭,慢慢躺在床上。


  此時,酒意上頭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這樣也好,要是不喝那麼多酒的話,她今晚是別想睡了,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煩悶,可是喝多了酒的沐清微,還是沉沉的睡去。


  這一睡當真是雷都打不醒了,半夜,四周一片寂靜。興許是怕人吵到沐清微的眠,所以溫梓瑜並未在沐清微的寢宮中安排多人伺候,又或許是因為溫梓瑜覺得,在皇宮裡不會有危險,是以才放鬆了警惕。


  只是,在這靜悄悄的夜裡,總是有人會睡不著,一根小竹管捅破了窗戶紙,一縷青煙從那竹管里緩緩瀰漫開來,不多時,似是確認沐清微已經睡熟后,那窗戶被一把匕首挑開了,一個人影悄悄的躍了進來。


  那人看著床上已經昏睡不醒的沐清微,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這個皇后是當到頭了······

  清晨天還微亮,宮門剛剛打開,便有一輛馬車出宮,那馬車中坐的正是被皇上驅逐出宮的麗妃,侍衛掀開車簾看了看,那馬車中偌大一個箱子分外扎眼。


  麗妃見侍衛面帶疑心,便笑了笑,解釋道:「我在這宮裡呆了這麼久,這點子家當還是有的,臨行前皇上也讓人給了我一些賞賜,好讓我在外頭能夠安身保命。你難道是信不過我,信不過皇上嗎?」


  那侍衛急忙搖頭:「屬下不敢,麗妃娘娘走吧!」


  麗妃滿意的點點頭,讓車夫快馬加鞭離開了皇宮。看著那越來越遠的宮門,麗妃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笑,既然她不能好好過,那他們就都別想過安生日子。


  她踢了踢腳下的木箱,輕笑道:「這箱子里裝著的可是很不得了的東西,我要怎麼做呢?」


  回應她的,只用車輪滾過石板路的聲音,此時天色還早,路上沒什麼行人,所以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城,漸漸遠去······

  溫梓瑜下朝回來,第一件事便是去沐清微的寢宮找她,因為知道她還沒準備好接受她,加上最近他的政事都很繁忙,所以他並沒來清微的寢宮與她一同歇息。


  到了沐清微的寢宮,卻被宮女告知她還沒起來,因為溫梓瑜特有交待過,不要擾了她的眠,所以她不起來,沒人會進去叫她。


  聽到宮女的話,溫梓瑜不由的有些奇怪,清微雖是貪睡,可是也不會睡這麼久,他敲了敲門:「清微,可是昨晚酒喝多了難受?我能進來嗎?」不管是什麼時候,他對清微都沒有皇上的架子,不會自稱朕。


  房間里一片寂靜,沒聽到人應答,溫梓瑜又敲了敲門,仍舊是沒人應聲,他這才覺得不對勁,命人將門打開,進去一看,房間里空無一人,床上似是有人睡過,可是此時也沒看到沐清微在上頭。溫梓瑜四下一看,窗戶大開,他心下一驚,急忙喝道。


  「給朕將這皇宮翻過來,一定要找到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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