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按摩
年輕醫生述說完病情報告,低頭在箱子裏翻了一分鍾,從裏頭拿出一瓶長方形的扁平玻璃瓶,透明的瓶子裏裝著褐色液體,底下沉澱著一些細小的藥渣。
謝雲梵聽完醫生的報告後,臉上沒什麽表情,也沒有說什麽話,直接拿過他手中的藥酒,不是很客氣地命令道:“你可以退下了。”
年輕醫生張了張嘴,把心中的話吞下了,低頭又從箱子裏拿出了一高約兩厘米,直徑約三厘米的圓形的鐵皮扁罐,看著葉涼開腫脹的臉頰,想了想還是說道:“謝先生,這是塗臉上的膏藥,每天早中晚塗三次,今晚最好用冰冷敷臉部兩個小時消腫,明天進行熱敷活血化瘀,熱敷後塗這個藥膏,這會使臉上的淤青下去。”
葉涼開聽到他這句話,有些訝異,他本來以為這醫生諂媚而已,沒想到還心腸還是挺好的。
“行,你可以走了。”謝雲梵接過他手中圓形小鐵罐,冷冷地說道。 醫生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醫護箱離開了。
醫生離開了,房間一下就安靜下來,葉涼開又重新縮回了被子裏,謝雲梵站在床前聲音冷硬地說:“出來。”葉涼開動了動身子又往被子鑽了鑽,這次把頭也埋進了被子裏。
謝雲梵半天沒等葉涼開出來,把手中小鐵罐放在床頭櫃子上,不耐煩的匆匆離開了,葉涼開聽見他離去的腳步,心裏其實很難過和委屈。算了,算了,還能指望謝雲梵變得同情達理嗎? 這麽一想,他心裏稍微好過了一些。
腰部扭傷的地方依然疼,臉上現在也疼,屁股也疼,哪都不好,生活還真是糟糕透了。葉涼開胸前枕著枕頭,閉上眼睛深深催眠自己說道:“現在身體上感受到的疼痛都是錯覺。”
“出來。”謝雲梵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站在床前,手裏拿著冰袋有些僵硬地說道,語氣已經不怎麽凶。
葉涼開聽到這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謝雲梵麵上有些不自在地遞過冰袋說道:“自己敷。” 葉涼開看著他變扭的表情,伸出一隻手接過冰袋,輕按在了腫脹的臉上。
冰冷的觸感通過棉質的冰袋傳到臉上,有些冷冷的,但是葉涼開心中並沒有泛起任何波瀾。
謝雲梵站在床邊解開自己的外套,脫下搭在椅背上,細長的眼睛盯著賴在被子裏不肯出來的葉涼開,要求說道:“把被子打開。”葉涼開以為他要做運動,身體更加緊地裹住被子不肯出來。
謝雲梵見葉涼開今天似乎打定注意和被子在一起,便開始有些不耐煩地伸出手要扯他身上的薄被,葉涼開見狀生氣地抓住被子叫道:“你不要靠近我。”
謝雲梵鼻子裏冷嗤一聲,下手的速度不減,很快把他從蠶蛹裏扒出來。葉涼開在體力上永遠不是謝雲梵的對手。
葉涼開認命般的躺在床上,把頭朝下不想看見謝雲梵那張討人厭的臉。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他撩上去,褲子也脫下來,葉涼開在心底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禽獸。”隻能恨自己沒有能力反抗他。
很快屁股覆上了一隻手,就聽到謝雲梵在後頭情感複雜地問道:“怎麽摔的?” 葉涼開根本不想跟他說話,回答謝雲梵的隻有一片空氣。
“我問你怎麽受傷的?”謝雲梵今天被這小羔羊三番五次的小反抗弄的心情很糟,可是又控製著自己不能發火。
謝雲梵看葉涼開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煩躁的拿起床頭的跌打酒擰開蓋子,恨恨的倒在手心一下子拍葉涼開的腰上,這下手並沒有很重,葉涼開還是痛的悶哼。
謝雲梵心裏想著,在車上也不見他叫喚到是能忍,不過力度還是減輕了一兩分,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給人按摩。謝雲梵對穴道很了解,每次性事上總把別人弄到爽翻天,對扭傷按摩這種小事情更是信手拈來。
葉涼開的皮膚很白很嫩,謝雲梵每次都忍不住在上麵留下自己的印子,今天中午留的在他身上的印子都很明顯,身上沒有其他人侵入的痕跡。
“輕點,輕點……”葉涼開叫疼的聲音,把謝雲梵從思緒裏拔出來,把注意力又放到手上,下手又輕了點。
“嗯,啊,嗯……就這個力度。”
謝雲梵終於明白,這引起誤人的聲音在什麽樣的情況發出來的了。
“我不允許任何男人碰你的身子,以及看。”謝雲梵剛剛放下這一句話,就聽見葉涼開用鼻孔有些不屑的嗤了一聲。
謝雲梵立刻急了掰過葉涼開的身子,細長的鳳眼,第一次認真地說道:“我說的你放在心上沒。”
葉涼開漆黑的眼睛盯著他沒有說話,微勾起的嘴角有些嘲諷。
“你……”謝雲梵看著葉涼開嘴角漫開的諷刺,心裏一時有些難受。
“每一個人都是對我說這話,就不能有些新意嗎?”葉涼開第一次說出這種話,謝雲梵有些楞了,麵前的這個擁有清新氣質的男人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強行改變了。
“我認真的。”謝雲梵第一次表明自己對兩人情感的態度,葉涼開斂下眸子,抿緊嘴沒有說話。
“我累了,你走吧。”葉涼開拉過薄被,躺下背對著謝雲梵說道。
“我想聽到你的回答。”謝雲梵第一次如此渴望聽到葉涼開內心的想法。
“我累了,你該走了。”葉涼開依然背對著他,暖黃色的燈光照在葉涼開白嫩的後頸上,那片肌膚看起來很誘人,謝雲梵不知怎麽回事,心突然揪疼起來,這感覺越來越強烈,一波強過一波,以致於他在這房間待不下去。
任何外表強大的人,感情依然會被傷到,這於普通人並沒有兩樣。
葉涼開聽到他的腳步聲匆匆離去,盯著床頭上那匹雕刻的很精致的木羊,有段時間沒見,它的眼睛也被雕刻出來了,這雙眼睛極像是謝雲梵細長的眼,葉涼開與它麵麵相覷了會兒,伸手把它的頭調到反方向,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葉涼開不告而別,謝雲梵坐在人去已空的床上沒有說話,指著床頭櫃子上的圓形小鐵罐和跌打藥酒,麵無表情地對管家說道:“你派人送過去。”
“是。”管家拿起兩樣小東西恭敬的退下了。
謝雲梵剛想拿起床頭櫃子上的小木羊把玩,輕輕地“咦”了一聲,那小木羊不翼而飛了,最有帶走它的人就是……
葉涼開拿著手指掐小木羊的脖子,恨恨地說道:“哼,謝人渣,我要掐死你,都怪你。”
葉涼開臉上這巴掌印太顯眼肯定是不能出去見人了,也不能回家見人,想來想去隻能去王萌那借宿,可是王萌現在出去工作了,他家裏還有父母和老婆住著這就行不通。
陳潘的房子是租的,現在也退了房,去別地拍戲去了。
王月全的家裏現在正來親戚,他也不方便借住,世界現在都殘忍起來了。
葉涼開左思右想把能借住的人想了一遍,情況要麽是不能讓人知道,要麽就是不合適,要是張豈思在的話……這個念頭剛一出現,葉涼開就馬上把它扼殺了,現在兩人都已經沒牽扯,一有困難找他這算什麽事情。
最後的選擇是住酒店,等到臉上的痕跡消失再回家,有家不能回都是拜謝雲梵所賜,唉。
葉涼開失落地放下小木羊,拿起自己的手機瞧著“那個叫南半球世界”的人,他還未加自己,唉,這人到底是誰啊?
這號根本不可能是嶽父啊,那到底是男是女,發那句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麽?疑惑一直盤踞在心底,像是躲在角落的老鼠時不時冒頭出來。
如果拿詩鶯的手機回他肯定會有動靜,可是這樣一來肯定會暴露。難道真的要讓那個人幫助他嗎?可是萬一這信息隻是無關緊要的呢!而且調查詩鶯的聯係人會不會不好。
葉涼開臨時改變主意,打算改道去詩鶯的墓園,去看望她。
墓園平時總是淒淒涼涼,冷冷清清,等葉涼開抱著一束玫瑰出現在那裏時,看見有一個披著黑直發穿黑毛衣,穿著平底鞋的女人站在詩鶯的墓前。
她的身材很勻稱,腰身挺苗條,腿的形狀很直。那身影看起來十分的熟悉,葉涼開抱著花慢慢走進,聽見她在說:“我羨慕你,能擁有他……”說道這裏她突然斷了,聽見腳步聲轉頭驚訝地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兩兩無語,風吹過兩人中間,拂起她臉頰邊的發絲,葉涼開看著她,柔聲問道:“你還好嗎?”
“我……我還好,你好嗎?”她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我……我也還好。”葉涼開的看著她,嘴角展開一抹平柔的笑容說道。
“我……我家裏在幫我找對象……”她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把最近一直煩憂的事情說了出來。
“找著了嗎?”
“嗯,我……”她輕輕地應了一聲,臉上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