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這孩子太賊
吃了兩塊芙蓉糕下去,楊涵瑤又喝了口水,心裡卻在吐槽,這茶水可真夠難喝得。
你當為啥?原來在宋朝那茶葉都是先蒸熟然後磨碎,烘培,吃得時候要放各種香料,你說一個現代人能受得了那味么?
可想著陳觀魚也是好意,能拿這樣的團茶出來給你喝,楊涵瑤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能忍著喝下去了,當喝中藥吧。。。。。。。
心裡卻又在謀划著,看來改革下茶葉沒準也能賺錢呢!
楊李氏臉色有些不好,看著楊涵瑤若無其事地吃著,心裡生氣也愧疚。覺得自己沒教好楊涵瑤,這,太沒規矩了。
她又小心翼翼地偷眼瞧著陳觀魚,可發現陳觀魚不但不生氣還很高興的樣子,心裡又有些納悶,難道城裡人不講究這些?
吃完了點心,楊涵瑤便把蛋雕拿了出來,把上面的硬板紙盒一一揭去,這一揭,陳觀魚立刻發出了驚嘆聲。
雖說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可在短短几天內,這位小娘子又刻了一套十二生肖出來,這樣整齊地擺放在自己面前,震撼力依舊很大。
他嘖嘖稱奇著,嘴裡說道:「小娘子這手藝是越發精湛了。」
楊涵瑤笑了笑,問道:「伯伯,上回那蛋雕可賣了?」
「賣了,賣了!」陳觀魚興奮地說道:「小娘子有所不知,現在滿城都在傳這蛋雕,神乎其。。。。。。。」他話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上了楊涵瑤的套。
他懊喪地瞅著楊涵瑤。這小傢伙真得一點都不能小覷,她問話的時機總是在人最無防備時,突然就給你來這麼一句。
他都這麼大人了,卻老是被眼前這個小傢伙給套住。他都懷疑,這小傢伙是不是狐狸投胎得,怎得這麼點子大的人卻這麼狡猾?
楊涵瑤瞧著陳觀魚那模樣,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說道:「伯伯放心吧。就算伯伯店裡這蛋雕賣出去是五百貫也與我無關。只不過嘛。。。。。。。」
「只不過什麼?」陳觀魚忙問道。其實也不能怪陳觀魚這麼心急,實在是上回那幾個蛋雕一經面世,引起的轟動已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了。
最誇張的是,那個鏤空的青松仙鶴居然賣出了兩百貫錢,當時買主一報價,嚇得他差點一屁股坐了下去。
兩百貫錢?!這是什麼概念?!最誇張的還在後面,一些人聽聞這蛋雕,紛紛趕來,可店裡沒貨了。後來有好事者,居然打聽到了那青松仙鶴的買主,天天守在門口,為得就是一睹這魯班公的神技。
當然,賣出了高價,他陳觀魚的賞錢自是少不了的了。這也是他看見楊涵瑤來特別殷勤的原因。這不廢話么,楊涵瑤此刻在他陳觀魚眼裡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棵閃閃發光,上面掛滿了金銀珠寶的搖錢樹。
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也怨不得陳觀魚這般殷勤了。
「只是我這回雕刻的是一套十二生肖,這價錢么,自然要比單個買高一些。」
一句話頓時讓陳觀魚冷靜了下來。他再次打量了下楊涵瑤,衣著樸素,頭髮有些發黃,可一雙眼睛大而亮,眼中那點精光絕不容小覷,無法讓人聯想到這是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眼神。
不是一般人啊!陳觀魚感嘆著,就憑這一句話就可看出這小娘子是個何等精明的人。想在她手上討點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那小娘子,依你看多少合適?」
「伯伯開價吧,別虧著丫頭就行。」楊涵瑤四兩撥千斤,又把球給踢了回去。
陳觀魚摸著鬍鬚,沉思了一會兒,想起老爺和大少爺的話,一定要留住這小娘子,不能讓她去別家。而且上回那蛋雕,的確是賺了不少,心裡也有主意。
他開口問道:「三百六十貫,如何?」
楊涵瑤想了想,笑了笑說道:「四百貫,不做二價。」
「這。。。。。。」陳觀魚心裡忍不住罵娘,這丫頭片子。還說不加錢,這一加就這麼多,自己開的價錢也不低了。
「伯伯,這一套若少一件就不值這個價了。。。。。。。」楊涵瑤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這世上總有些子個人喜歡十全十美啊。。。。。。。」
楊涵瑤話沒說完,陳觀魚一拍桌,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說道:「行!就依小娘子,四百貫!」
楊涵瑤抿嘴而笑,站起身施禮道:「多謝伯伯照顧。」
「小娘子,都用銀兩么?」
「是!」
「好!何福,取四百兩紋銀來。」
「是,掌柜得。」
把錢收好,楊涵瑤正準備告辭,哪知陳觀魚又搓手說道:「小娘子,你這樣趕來趕去也累。不如你定個日子,我們自行去取貨如何?」
楊涵瑤聽了,搖搖頭說道:「伯伯,以後這蛋雕不能多做了。」
「這是為何?!」陳觀魚急了。
楊涵瑤咯咯一笑,「伯伯,物以稀為貴啊!做得多了,就不值錢了。」
陳觀魚恍然大悟,一拍自己腦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瞧我這腦子,還不如小娘子好使。只是話雖這樣說,那再做幾套總沒關係吧?」
楊涵瑤笑著說道:「過些日子,我會送更好的東西來,伯伯不要擔心。」
「更好的東西?」
陳觀魚兩眼發光,看著楊涵瑤一陣惡寒,怎麼跟頭狼似得?
楊涵瑤點頭。其實是她無意中在工作室里的工作台的抽屜里找到了一本手工藝品的書。
裡面包羅萬象,甚至有八音盒,而且是各種各樣的八音盒。有了這玩意的圖紙,她還做什麼蛋雕啊?八音盒一出,哈哈,想買多少地兒都有了。
她甚至美滋滋地想著,自己以後會不會也史書留名呢?咱這樣一來,可就是這個時代頂尖的藝術家,手工藝者了啊!
陳觀魚搓著手,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小娘子,到底是什麼好東西?比這蛋雕還神奇?」
楊涵瑤神秘一笑,「到時候伯伯就知道了。」
楊涵瑤越是神秘,陳觀魚越是好奇。心上跟有貓爪子在撓似得,他眼巴巴地看著楊涵瑤,問道:「不能透露下?」
楊涵瑤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老頭此刻就跟個小孩子似得。果然,不管到了什麼時代,什麼年紀的人這好奇心是推動人類社會發展的重要動力啊!
「伯伯,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去買些東西,就先告辭了。」說著,就施了禮,和楊李氏等人離去。
陳觀魚眼巴巴地瞧著楊涵瑤三人出了店門去,心裡很糾結,可一轉眼,他馬上就把蛋雕打包好,放進一個特製的箱子里,抱在懷裡上了車趕著去跟東家彙報了。
楊涵瑤等人出了店門,就在這附近轉悠著。看著氣勢宏偉的鼓角樓,楊涵瑤是感嘆萬千。這裡一直是常州最繁華的地帶,哪怕現在身處宋朝,這一點仍沒改變。
楊李氏見楊涵瑤轉眼間居然又是賺了四百貫錢,這會兒子早把楊涵瑤之前的「無禮」給忘到爪哇國去了。只覺得自己好像就在做夢似得。
自己跟老頭子在土裡刨食一輩子,老頭子還給人做點木匠的活兒,這般辛苦,也不過是置下了那點家業,何曾見過這麼多銀子?
心裡感嘆著楊涵瑤仙人弟子不一般的同時,轉眼間心頭又湧上了許多惆悵。要老頭子,兒子,媳婦兒還在多好啊!
姐兒如今這般會賺錢,一家人齊心齊力得,這日子別提多美了。
就在楊李氏七想八想中,忽然一陣喧鬧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忙拉住姐弟倆,可腳下卻不由自主地朝著那喧鬧之地而去。
楊涵瑤無語,感情老太太也是個愛看熱鬧的人。跟著楊李氏來到那處,卻聽見裡面傳來「你這賊人」這樣的罵喊聲。
還沒等她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呢,立刻就有官差衙役趕來,把人群驅散開,其中一個年約三十,頭戴紅黑相間帽子的人問道:「怎麼回事?都散散,別擠在一起。」
人群中間站了兩人,一胖一瘦,正拉扯著一個錢袋子。胖得那個臉上還張了個大瘤子,瘤子上還有兩三根毛,看著就讓人覺得像個奸詐的。
瘦得那個倒低眉順眼得,一副可憐相,指著那胖子說道:「官爺,他,他誣賴人,愣說小的偷他錢財。小的冤枉,小的。。。。。。」
那瘦子還沒說完,那胖子就喊了來,他瞪著眼,臉上的肉上下抖著,「我放你娘個狗臭屁!你這癟三,睜眼說瞎話,官爺別聽他的。小人是這何記肉鋪的,剛在路上走著,這癟三就撞了上來,把小人的錢袋子給擼了去。」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那瘦子一聽,眼淚都出來了,跪在地上磕頭,「小人是良民,家住城西,家中賣豆腐的,又怎會行那不義之事?大人莫要聽他胡謅。」
紅黑帽的官差眉頭一皺,說道:「帶回去說話。」
「是。」
楊涵瑤越看越有趣,怎麼這場景好熟悉啊。好像和前世聽得某些故事很像啊。
那胖子一聽要回衙門,忙說道:「官爺,這事兒明擺著得,你看這廝,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就是他偷了我的錢財,還用得著上官府衙門去嗎?」
紅黑帽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道:「去不去由不得你。到了公堂自有青天大老爺明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