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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腳氣病

  最主要的,還是楊涵瑤想琢磨下,自己弄點植物油出來食用。實在是這個年代,人們不是吃豬油就是用麻油。


  而且麻油還是上等人的享受,一般平民還享受不起。可你想想,麻油那味兒多重啊,用這來炒菜,什麼味道都沒有了。


  至於豬油,那玩意兒天天吃,早晚三高見上帝去。楊涵瑤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這開發植物油是早晚的事兒,晚點她還得看看系統里有沒有這樣的書籍買賣,買出來,有了正確的理論指導,弄出食用油也是早晚的事兒。


  所以呀,這毛驢用處大著呢,先買回去,平日當個腳力,等到要研究食用油時,也是個上好的畜力。


  楊涵瑤的算盤打得叮噹響,跟著何福,很快地就買了一頭黃牛,一頭毛驢,一共畫了42貫錢,那賣主還把套在黃牛身上的大板車及趕牛的鞭子一同送給了楊涵瑤。


  可2人把東西買到手又犯難了,這2個人就有一匹馬,一頭牛,一個毛驢,這如何趕呢?何況牛和馬的後面還套著車呢..。


  最後沒法子,只能再去牲口場里找了一個人,花了十文錢讓幫著一起把牲口先趕到金萬福去。


  何福與楊涵瑤回到金萬福,陳觀魚又問了幾句,讓人把楊涵瑤的牛與驢放到後院里去,又多派了2人陪著楊涵瑤買東西去。


  對於陳觀魚這般安排楊涵瑤自是感激,陳觀魚見楊涵瑤露出這般神色,也知道對於上回自己派人跟蹤的事這位主兒算釋然了,心下也高興。


  幾人又客套了幾句,楊涵瑤才暫時告別,讓何福領著先去了藥店。這藥店離著金萬福不遠,是城中最大的藥鋪子,喚作和春堂。


  楊涵瑤進了藥店,有小學徒迎上前,笑容可掬地問道:「小娘子要買些什麼?」


  楊涵瑤略微一思忖,回答:「這個大哥哥,您這裡可有薄荷,金銀花,皂莢,白芷,防風,旱蓮草,細辛,生石膏賣?」


  那學徒一聽,連連點頭,說道:「有有有。」


  只是內堂一老先生一聽楊涵瑤報出的這些東西,心下奇怪,問道:「這位小娘子要這些東西作甚?」


  楊涵瑤尋聲望去,見是個老者,看著樣子像是坐堂的大夫,忙施禮說道:「老人家有禮了。丫頭想拿這些東西回去做牙粉。」


  「牙粉?」老者一聽恍然大悟,難怪這方子聽著有些古怪呢。摸了摸鬍鬚,略微思忖了會兒,笑著說道:「這牙粉方子倒頗為有趣。」


  楊涵瑤笑了笑,又問道:「老人家,貴店能否將這些藥材幫我打碎,磨細?」


  那老者沒說話,那學徒忙說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只是小娘子,每味葯要多少得告知下。」


  「這是自然,你且記下.……。」


  報了數目,想了想又說道:「另外再給我兩斤皂莢,也磨成細粉。」


  「好嘞!」學徒應了一聲便去了後堂。


  等葯打磨好還需要時間,楊涵瑤坐在店堂里等著。此間,店內往來之人頗多,也看得出這家藥鋪生意不錯。只是楊涵瑤在豎著耳朵聽那大夫開方時,忍不住皺眉了。


  雖然前世她的中醫只學了個基礎理論,可在有些地方上,顯然是要高明過這個時代的醫生得。


  不過她人微言輕的,也不想去多管閑事。而且她的專業畢竟不是中醫。中醫講究陰陽五行的調和,不是她這一個只學了點皮毛的傢伙就能琢磨透得。


  又坐了一大會兒,她要的東西終是打磨好了。夥計把紙包著的藥粉遞給她,楊涵瑤想了想又問道:「可有無患子?」


  「有!」


  楊涵瑤很是驚喜,對於這個東西她一直沒搞清楚它是何時進入中國的。沒想到這個時候就有了嗎?太好了!看來暫時沒有肥皂也沒關係了,有了無患子,皂莢,神馬沐浴露,洗髮露,洗面奶,甚至是洗衣液,洗碗精統統都解決了!!


  「幫我也拿兩斤吧。」


  「好勒!」


  就在這時,外面抬來一頂小轎,轎子停在了藥店門口,一個年約五十來歲的老者在一干僕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進了藥房。


  只見那老者一進門,便拱手對那堂店裡老大夫說道:「老朽聽聞這和春堂的唐大夫醫術高明,今日親自前來,只求唐大夫能略施妙手,解老朽之病痛。」


  楊涵瑤迅速地打量了一眼那進門的老者,見他雙側口角濕白且糜爛,並見有橫形裂溝,且眼睛處,眼白髮紅,心道,看這樣子倒像是缺乏維生素B群的樣子。


  那被喚作唐大夫的人微微了嘆了口氣,站起身拱手說道:「這位先生,非是在下不願醫治你。而是你的心疾之症頗為蹊蹺,書籍上也未見記載,恕老夫無能為力,請回吧。」


  那老者一聽此話,蒼白的臉更為蒼白了。他顫抖著手問道:「唐大夫此話當真?」


  那姓唐的大夫聽聞此話頗有些不高興,臉上浮出不悅之色,他低低哼了一聲,說道:「哼!老夫在這常州行醫看病二十餘年,若是會治之症,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被唐姓大夫這樣一說,那老者也頗為尷尬。這老者姓白,名玉,字子瓊,家中頗有資財,平日也愛好風雅,只是奈何資質平平,在讀書上並不見有什麼天賦,就連地方上的府試都未通過。


  這在科舉強州——常州,不得不說是朵奇葩。當然,人前客氣地還是會喊聲秀才公,畢竟在這宋朝,但凡經過各地府試者,無論及第與否,都可以稱為秀才。


  不過這人也有趣,自認是個雅人,平日里待人接物總喜歡拿喬,這就惹人不喜了,再加上這白老先生家裡又頗有資產,日子過得自是極為風雅,就更顯刺眼了。


  這人啊,總有著那麼一股子酸葡萄心理,因此總有那麼一些酸溜溜地人在這背後啊,在那秀才前再加上兩字——不第秀才,這可謂是極大的諷刺了。


  扯遠了,再說這白老先生因著家裡有錢,所以飲食居卧無不精緻且奢華,吃得都是精米,用得都是這城裡最好的玩意兒。


  只是老話說得好,這做人啊,福不能享盡。這白玉老先生活了五十有六,除了科舉一徒無望外,其他都很滿意。


  只是近來不知得了一種什麼怪病,先是口角潰爛,開始以為只是上火之症,吃了幾副葯下去,不見好轉反而更嚴重了。


  再接著,這眼睛也跟得了紅眼病似得,眼白處泛出血絲,白日里看著怪滲人得;現在更是不對了,胸悶氣短的,之前這唐大夫曾去家中給瞧過,只看一眼,便說無法醫治人就走了。


  白玉以為是自己誠意不夠,心裡有些氣這唐大夫的拿喬,可又無法子,只得親自上門,只是進門時,那言語中還不免帶著刺。


  如今被人這樣一說,頓時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臉上很是尷尬。


  「小娘子,您的東西。」這時那學徒已把東西包好,拿到楊涵瑤跟前。


  楊涵瑤道了聲謝,接過東西。本想離去,可看著那老者顫顫巍巍地站在那裡,心裡頗為不忍。


  如果她沒估計錯得話,這十有八九就是因為缺乏維生素B群而引起的口角炎,紅眼病,而且剛聽聞那大夫說心疾之症,沒準已嚴重到變成了腳氣病了。


  這要不再調理可是要死人的,要不自己就好心提醒他一句?至於別人信不信,那就不怪她了。


  想到這裡,楊涵瑤開口問道:「老先生,您下肢是否常常覺得灼痛或異樣感覺?」


  「咦?」那老者還沒說話,倒是邊上攙扶的僕人驚奇地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知道我家老爺腳痛?」


  那唐大夫也看向楊涵瑤,從楊涵瑤報出那些東西說要做牙粉時,這唐世川就曾想過,這孩子的家中可能有懂岐黃之術之人,如今聽到她這樣發問,心下好奇起來,阻止了店內學徒,讓楊涵瑤繼續說著。


  楊涵瑤朝著那唐大夫福了福身子,又對著白玉福身說道:「我觀這位老人家口角兩側濕白潰爛,眼白髮紅,與以前家裡一位親戚的病症很是相似,那位親戚也是這般病症,且下肢有灼痛感。」


  「原來如此。」唐世川摸著鬍鬚,又問道:「可有醫治之法?」


  楊涵瑤搖了搖頭,見眾人露出失望之色,忙又說道:「不過那位親戚頗懂岐黃之術的人,讓人做了糙米粥來吃,又配以腰花杜仲或豬肝炒芹菜,連續吃了三四月便好了。後來那位醫者說,這乃是飲食太過精緻所致。」


  「這說法倒是有趣。」唐世川摸著鬍鬚,「小姑娘,你那位親戚姓甚名誰,可否引薦下?」


  楊涵瑤故意做出傷感的樣子說道:「回伯伯,丫頭那位親戚已不在人世了..。」


  「如此倒是可惜了..。」唐世川頗為惋惜地說道,見著一旁的白玉,又說道:「這位先生,不若你就按這小娘子的法子試一試。反正現在也無人能醫治你啊..再不然,你就得上京去看看,有沒有哪個神醫能醫治你了。」


  「也只能如此了。」白玉有些垂頭喪氣地說道,顯然沒把楊涵瑤說得方子太過放在心上,不過念著楊涵瑤一番好意,他還是道了謝,這才在僕人的攙扶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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