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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第158章 弟 小氣鬼月溶

  第16章


  幾人走了一會兒,方襲陽忽然大叫一聲:「啊呀!我說怎麼感覺不對勁呢,咱們不是應該坐馬車回去么?杏兒,快,去店鋪讓人把車趕來。」


  「噯,姑……少爺……」杏兒得了方襲陽的命令,轉身就往孝仁西坊的方向跑去。


  楊涵瑤笑了笑說道:「過幾日家裡房子要重建,等房建好了,也得想法子去弄匹馬來。」


  方襲陽眨了眨眼,一臉奸笑,「只要有銀子,還怕弄不到馬匹?賢弟家財萬貫,買匹馬兒還不是小事?」


  楊涵瑤翻了個白眼,說道:「這馬車也得改良下。弄成四輪得,再裝個彈簧就沒這麼顛簸了,坐在裡面也舒服些。」


  「彈簧?」史文博與方襲陽不約而同地齊聲問道,眼裡都泛著疑惑,史文博拱手問道:「先生,在下聽聞這四輪馬車不是沒有人嘗試建造過,可造出來后,前後可行,但轉彎就……」


  楊涵瑤笑著說道:「那是他們不得齊法。待我空閑下來,設計下四輪馬車,令人造出后,請兩位哥哥郊遊去。」


  「那感情好!」方襲陽拍手稱道:「那我和史兄就坐等賢弟的四輪馬車了。」


  史文博也點著頭,相處一下午了,知道這個桑梓遠雖然名氣很大,但為人沒什麼架子,因此人也就松泛了不少。沒有之前那般拘謹了。


  楊涵瑤也笑了笑,心裡卻想著四輪馬車其實沒什麼難度。只要裝上一個轉向機構便可以省去大幅度的轉彎半徑。以她來宋朝這幾個月的觀察,古人也不笨吶,怎麼會想不出要在馬車上裝一個轉向裝置?

  在城裡轉悠時也不是沒見到過四輪車,只是楊涵瑤觀察過,發現那些四輪車都沒有轉向裝置,如果要轉彎得話,轉彎的幅度非常大,很不方便。


  不過眼下也不用去追求其原因了。對於楊大姑娘來說這無疑又是一個生財之道,而且這時代的能工巧匠多,手藝精湛,想來做個彈簧也不是什麼難事。


  有了轉向裝置,有了彈簧,這出門啥得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別看馬車是有錢人與地位的象徵,可這少了彈簧的二輪馬車坐在裡面,實在是難受極了。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便聽見清脆的馬蹄聲傳來,幾人待車停下,上了車,問了史文博的住處便令車夫向通吳門而去。


  史文博的家不遠,就通吳門外不遠處的史家莊。把史文博送到家門口,許多村民見史文博從馬車上下來,又見兩位打扮富貴的小公子從車上下來,心裡都泛起了嘀咕,這史癆鬼何時有了這等富貴的朋友?

  史文博也無視周圍鄰居投來的目光。雖是同宗同族,可自得病以來,史文博早把這些所謂的同族血親給看了個清楚。這些人無論投來什麼樣的目光,說什麼樣的話兒,他早不在意了。


  楊涵瑤與方襲陽打量著眼前的小屋,雖已破敗不堪,但還是稀奇能看出這個家庭以前的殷實。史文博邀請二人進去小坐,二人笑著拒絕了。


  「史兄,還是下次吧。」方襲陽拱手說道:「時辰不早了,再不歸家去,恐怕爹娘要擔心啰。」


  楊涵瑤也點頭,「方兄說得對,我等下次再來拜訪致遠兄。」


  史文博點頭,說道:「多謝二位今日仗義出手,不然……」


  楊涵瑤擺了擺手,轉身對月溶說道:「月溶,把錢袋給我。」


  「噯,先生。」月溶說著,從袖口裡把錢袋子拿了出來。


  楊涵瑤接過來,把錢袋遞給史文博說道:「致遠兄,你這病需要好生調養,這些銀子是小弟的一番心意,還望致遠兄莫要推辭。」


  「這如何使得?!」史文博驚呼,看這錢袋子沉重,裡面的錢不會少。自己今天已受了人的恩惠,怎能再拿別人的錢?


  「你就別推辭了。」方襲陽在旁笑道,「他桑大爺有得是錢。城裡現在賣得那個水泥,桑爐與桑煤你知道不?都是出自桑賢弟之手。剛臨走前,桑賢弟便將袋中紋銀與那李大爺換成了「交子」與銅錢,可見賢弟早有此心。史兄就不要推辭了,不然豈非辜負了桑賢弟一片好意?」


  「這……」史文博心中感動,這桑先生不愧是人人相傳的桑小聖人,當真是與聖人一般,仁義二字做到了極致。知行合一,這便是先生心中的大道吧。


  「方兄說得對。」楊涵瑤笑著又把錢袋子往史文博跟前推了推,「史兄就莫要推辭了。史兄若過意不去,等將來病好了再說報答如何?」


  史文博伸出手,端著衣袖擦了擦溢出來的眼淚,隨後對著楊涵瑤恭敬地作揖道:「文博謝過先生。」沒有多說其他,可史文博堅定的眼裡卻透著,此生定要誓死追隨先生了。


  史文博接過錢袋子,月溶有些著急,「姑,先,先生……」


  楊涵瑤看了一眼月溶,問道:「怎麼了?月溶?」


  「那,那錢袋,錢袋……」月溶憋紅了臉,這錢袋可是姑娘親手做了給自己得。就算自己捨得這錢袋,也不能落於其他男子之手啊。


  史文博這才注意到手中的錢袋做工精緻,看著倒像是女子之物,再仔細一看月溶,雖然面目不像女子,可她剛剛那一聲喊卻與之前大大不同,有些尖利,倒像是姑娘家的聲音……


  想到這裡史文博心中一驚,手中的錢袋發燙起來。這個應該不是先生的書童,而是小婢。看這樣子,應該是桑先生家裡安排日後服侍先生的小婢,自己若將這錢袋拿走,豈不是?

  楊涵瑤伸出扇子,笑著在月溶頭上敲了下,說道:「知道你跟柳姨感情好,回去讓柳姨再做個給你就是。瞧你那眼巴巴的樣子,真是個摳門鬼。」


  說著對方襲陽使了個眼色,方襲陽心領神會,忙笑著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史兄我等就先告辭了。」說著,拉起楊涵瑤就上了車去。


  月溶見楊涵瑤這般,只得無奈地跟著上了馬車,心裡卻想著,不行,得想個法子把錢袋給要回來。那是姑娘親手做得,不能留於男子之手。況且那還是姑娘做了給自己得呢,怎麼能給他人?


  瞧著月溶嘟著嘴的樣子,楊涵瑤發笑,拿著扇子又輕輕敲了下月溶的腦袋,對著方襲陽說道:「瞧瞧我家這小氣鬼,不就一個錢袋子么?這嘴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


  方襲陽也哈哈大笑,打趣道:「妹妹,是不是你太摳門了?這月錢可要多加些了,瞧,一個錢袋子就把小月溶給心疼成這樣。」


  說著,又哈哈大笑幾聲,楊涵瑤也跟著笑,說道:「好了,月溶別不高興了。回去我再給你做個。」


  「不,不是得。」月溶憋紅了臉,忙擺著手說道:「姑,姑娘,不是月,月溶不捨得錢袋子。而是,而是那錢,錢袋子是姑娘親手做得,怎麼,怎麼可以留於男子之手?」


  「這有什麼打緊?他又不知我是女子……」


  「是啊,有什麼打緊?」方襲陽也問道,「不知者無罪嘛!」說著又大笑了起來。


  月溶抬頭望天……不,沒有天,望到得只是馬車頂,心中小人寬麵條,默默想著難怪柳姨平日里說姑娘最是不拘小節,只要不是太出格,自己幾人不用時時刻刻地去提醒。


  現在看來,姑娘哪是不拘小節,根本就是不懂男女有別啊!這方姑娘也是得,根本沒有男女分別之心,難怪姑娘與之交好,這,這根本就是一路人嘛!

  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內心腹誹自家主人,月溶又湧起一片慚愧。忙在心中做起了懺悔,可耳邊卻傳來陳佩兒的驚呼聲:「姑,姑娘?!」


  楊涵瑤笑了笑說道:「是,我是女兒身,並非男子。所以以後無外人時便叫我姑娘;有外人時便叫我先生吧。」


  陳佩兒目瞪口呆地望著楊涵瑤,心中掀起驚濤巨浪,桑,桑梓遠是,是女人?名滿常州城的桑梓遠是女兒家?!這,這……


  她直瞪瞪的瞧著楊涵瑤,現下也顧不得尊卑了,她仔細地看著楊涵瑤,彷彿要從人的臉上看出什麼花來似得。


  可楊涵瑤始終笑盈盈地望著自己,她咽下口水,確定楊涵瑤不是跟自己在開玩笑,張了張嘴,小心地問道:「先,先生您,您真是女兒家?」


  楊涵瑤故意板起臉說道:「怎麼?女兒家不好?還是你只願意伺候公子,而看不起姑娘?」


  「不,不,不是!」陳佩兒慌忙擺手,「佩兒怎敢?只,只是……」


  「只是太驚訝這名滿天下,寫出明月幾時有的桑梓遠是女兒家是也不是?」方襲陽在旁笑嘻嘻地說道:「你家姑娘可不比男兒差。你呀,跟著這樣的主人家可有福咯!」


  「是啊,是啊!」月溶一聽這話,忙在旁邊點頭,「我家姑娘的心腸就跟菩薩似得。老夫人也特別慈祥,我們到了姑娘家就跟上了天堂似得,一日吃三餐,頓頓白米飯,每天還有肉吃……」


  楊涵瑤頭上冒出黑線……月溶啊,知道你這是在誇本姑娘呢,可你能說些其他得么?比如姑娘我還教你們認字,還教你們科學知識啥得……


  別動不動就說吃得啊,這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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