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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第185章 漸起

  葉紅澤呵呵一笑,說道:「其實染真妹妹的易容術極好。而你年歲尚小,就算嗓音清脆了些,世人也只當稚童的聲音本該如此。」


  他喝了口茶,瞳孔微微縮了下。來這兒半天,剛一直在忙活其他事,這會兒才喝上一口茶水,仔細一品,居然是龍鳳團茶。


  心中驚愕,可一想到楊涵瑤的另一個身份又覺得理所當然。不管是男是女,人家總是名士來著,喝這龍鳳團茶也是理所當然。


  而且聽胡兄說,別看人家住得是農家小院,可那桑煤,水泥可都是出自這位之手。


  水泥和桑媒如今早就傳到了京城去,喝點龍鳳團茶也是正常得。


  拋開心中其他想法,他放下茶盞,繼續說道:「只是最近天氣漸熱,那日在我家裡人又多,染真妹妹雖然易容術高超,可汗水滲出來后,妝容略有損化,族叔為官二十多年,平日里最是精細。」


  「見妹妹臉上膚色略有變化,心中便猜到了妹妹是女兒家。」


  楊涵瑤點頭,心中想道:「看來得從系統買一份化妝品才是。特別是防水粉底液。這葉茂德還真是厲害,這麼細微的一個變化居然就猜到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實,看來以後自己得再細心點啊!」


  問完了事情,也該做點正事了。因著胡淑修幾日沒來,方襲陽與楊涵瑤也沒再上課。


  今個兒胡淑修來了,自然是要接著前幾日的課程繼續上。葉紅澤與胡弘毅也有心求教,楊涵瑤便也不再客氣。


  正好昨日里喬大來送上下床,而自己拜託他做得黑板與黑板架子也做好了。至於粉筆,她早找了石灰,自己做了一些簡易粉筆。


  讓佩兒把黑板架好,便開始講課。


  葉紅澤是第一次接觸到這些東西。雖然楊涵瑤寫得數理化的小冊子他已經看過。


  不過在這兒之前,他看那些冊子上的內容簡直就跟看天書似得,怎麼也看不懂。


  今個兒來,一是想確認下楊涵瑤到底是不是女子;二來么,也就是想請教下那三本小冊子上的內容。


  上回家裡人多,楊涵瑤也沒多說冊子上的東西。而葉紅澤平日里又是個喜歡讀雜書的人。


  本就是鐵杆桑粉來著,對於是桑梓遠寫得三本小書自然是想弄個明白。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如果不是重頭聽楊涵瑤說一遍這數理化,哪怕是現在聽著課,人還是跟在霧裡似得,不明所以。


  算學還好,那些阿拉伯數字及各種符號數學那本小冊里有描述註解過,這個好理解。


  而且他本就有些算學底子,因此聽算學課時,還能理解楊涵瑤說得東西。


  可到了物理,化學這兒,他就徹底懵了。蒼天,難道是他智商有問題?為啥一句都聽不懂?

  就這樣,葉大公子聽了半天的雲山霧裡,等回到家時,人還傻愣愣得,顯然是被打擊的不清。同時心裡又暗暗下決心,要另找時間去好好請教下桑梓遠,他一定要弄懂冊子上的這些東西。


  雖然他聽得糊塗,可心中卻覺得這物理和化學大有玄妙。他本就酷愛雜學,也發現了這物理化學和自己所了解的一些知識有相似之處,興趣一下子就被提高到了極點。


  回到家后,想起已桑梓遠是女兒家的事後,便又抬腳去了葉茂德那兒,把今天的事敘說了一遍,又將楊涵瑤寫得文拿給葉茂德看。


  看得葉茂德口中讚歎不斷,三柳鬍鬚直飄蕩,不斷頻頻點頭,說道:「好文章,好文章!」


  而胡弘毅回家后卻提筆又將《中國少年說》謄抄了幾份,然後提筆給遠在京城的祖父與父親寫了封信。


  然後又將少年說裝進信封,喊了個下人,讓人把信送到驛站寄了出去。


  且不說這兩人回到家后做了些什麼,再說楊涵瑤送走了方襲陽等人,想著史文博也吃了幾天的葯了,就打算去史文博家探望下。


  家裡有輛小車,不同於牛車的龐大,用驢子來牽拉正好。於是便讓佩兒套好車,跟柳芸娘說了一聲,便與佩兒出門去了。


  柳芸娘知道陳佩兒的爹爹以前是鏢頭,且那鏢局還是自己開得,手腳功夫自然了得。


  而陳佩兒自然而然地也就跟著他爹學了些武藝在身。柳芸娘也不知陳佩兒的功夫到底如何,只覺得她耍得拳看起來非常威武有力。


  而且陳佩兒不光是拳耍得好,據說她最擅長使得兵器是「槍」,據說是祖傳得,因此這套槍法也叫陳家槍。


  因著她爹娘就她一個獨生女,而她爹爹與她娘感情深厚,也不願二人中間再多個人,因此她爹終其一生也只有她娘一個。


  這槍法是祖傳得,既然沒有兒子承接,那就只有傳給女兒了。陳佩兒打小就跟在她爹身邊,學習武藝槍法。


  雖不知她的槍法到底有多厲害,但柳芸娘想著,對付幾個潑皮總是沒問題得,因此對於楊涵瑤只帶陳佩兒出門,她也沒多說什麼。


  有這樣一個武功高手跟在姑娘身旁,還有什麼不放心得?

  其實楊涵瑤心裡也是這個想法。她沒想到,自己花了五十貫錢,居然請了個能文能武的姑娘回來,心裡大呼賺到了。


  她現在身邊缺什麼?錢肯定是不缺了,就最近她又有了一萬多貫錢進賬,只待秋收後上京城把八音盒賣掉,前期翻弄荒唐蓋莊園的銀子便綽綽有餘了。


  唯獨這人才!她身邊能做事的人實在太少了。柳芸娘剛來時,說是做廚娘的活計。


  可現在呢?柳芸娘不但要照顧一家老小的吃食,還要管著公中的錢財開支。


  不僅如此,她還得擔任楊樂賢與楊涵瑤保姆的角色。就連家裡幾個丫鬟她也得細心調教著。


  說是管家一點也沒錯。只是她這個管家做得也實在太累了,雖說楊涵瑤又給她加了工錢,可隨著楊涵瑤家業越來越大,事情也越來越多,饒是柳芸娘能幹,也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現在陳佩兒來了,能文能武不提,這姑娘因著這三年沒少受罪,心思自然比同齡人沉穩許多,而楊涵瑤也看重她,因此柳芸娘身上的負擔也就輕了不少。


  至少接送楊樂賢,陪楊涵瑤外出這種事情她不用再做了。陳佩兒會武功,有陳佩兒跟隨楊涵瑤出去,比柳芸娘跟著出去還安全。


  陳佩兒趕著驢車,楊涵瑤也沒坐進車裡去,耷拉著兩條腿坐在車前,指揮著方向,沒多久便到了史文博家門口。


  二人跳下車,陳佩兒見史文博家門口有個木栓子,也不知以前是做啥用得,反正看著用來牽住驢兒最好不過後,就把驢給套在了上面。


  等陳佩兒套好了車,楊涵瑤走到史家小院前,敲了敲門,卻無人回應。心下困惑,又加大了手中力度,喊道:「致遠兄,致遠兄?你在不在?我是梓遠!」


  敲了半晌還是無人應答,心中更奇怪了。喃喃道:「真是怪事,怎麼沒人呢?」


  陳佩兒也疑惑,想了想便說道:「會不會是史公子出去了?」


  楊涵瑤搖了搖頭,說道:「前兩日我來給他送葯時,關照過他這幾日不要外出,安心養病,還讓芸娘給送了不少的吃食過來。」


  「也許是竄門子去了?」陳佩兒話一出口,就覺自己說得這話好傻。


  史文博有肺癆,平日里這些鄰居鄉親們見到他都遠遠繞開,就跟躲瘟疫似得。


  人情冷漠至此,史文博又能去哪竄門子?

  二人正在門口揣測著,楊涵瑤卻忽然發現院落的小門上殘缺了一大塊,看那樣子倒像是被外力損壞得。


  忙站開幾步,踮著腳尖朝院落里望去。可她人太小了,土夯牆裡的情形愣是什麼也么看著。


  「佩兒,把我抱起來。」


  陳佩兒聞言也知道姑娘想做什麼。她是練家子,手上力氣不小。一把把楊涵瑤抱了起來,走到院牆邊,又把她舉了起來,問道:「姑娘,這樣行么?」


  「嗯嗯。」楊涵瑤連連點頭應道。定眼朝著院落里望去,只見裡面一片狼藉,院中的泥土地上有幾個個深深的長印子,像是被拖拽的痕迹。


  不遠處還有幾個木條子,看著像是一些凳子的凳腳,零零落落地散在一邊。


  看到這情形,楊涵瑤頓時覺得心頭一抽,有種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


  看這樣子,這裡一定發生過一場爭執,甚至到了要動手的地步。從地上拖拽的印子來看,像是一個人被其他兩人拖著出去得。


  她看著那印子一直延伸到院落門口,心中更是驚愕不已。史文博是被人抓走了?


  是被什麼人抓走得?是史文博犯了事?還是被強人擄走了?


  「佩兒,放我下來吧。」


  「噯,姑娘。」


  陳佩兒把楊涵瑤放了下來,見楊涵瑤臉色不假,眉頭緊擰,一張小嘴抿得緊緊得。


  佩兒知道,自家姑娘在想事兒時都是這副表情,因此也不多說話,陪著楊涵瑤在院牆邊站著。


  楊涵瑤想了半天,覺得不管是被官府抓走也好,被強人擄走也好,這兩條都可以否定。


  史文博有肺癆,平日里照顧自己起居飲食都已費力,哪還有其他心思來做壞事?

  再者他無家無業得,只是個窮秀才,就算打劫也得找個想象的人家啊!

  既然這兩條都被否定了,那麼……


  楊涵瑤走到史家小院門前,看著門上殘缺部分,眼裡浮出大大的困惑……


  人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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