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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第326章 皇后的維護

  且不說張貴妃與翠珠主僕二人是在那兒如何盤算著怎麼算計楊涵瑤得。


  再說這趙禎匆匆忙忙趕到了皇后的寢殿後,見皇后躺在床上,臉色不是太好,頓時心驚,走上前一把按住要起身的皇后,柔聲說道:「婉娘,你我乃是夫妻,你又有孕在身,不必多禮。」


  曹後點點頭,「多謝官家體恤。」


  趙禎又問太醫道:「吳太醫,皇后與龍兒如何?」


  吳毅忙拱手道:「回官家,皇后早年小產後流下了病根,體質一直比較虛弱,故而龍胎略微有些不穩。不過官家和娘娘勿憂,待老臣開幾幅保胎的方子,再加上飲食的調理,自可無憂。」


  趙禎這才放下心來,再看向皇后那神情已是柔成了一團水,捏著皇后的手道:「婉娘,你聽見太醫說了嗎?這段日子你就好生歇息,至於宮中之事……」


  曹后一驚,難道官家這是要奪她的權?這怎麼可以?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局面,若這掌管六宮之事再落到張氏那賤人手裡,自己這胎兒豈不是……


  想到這裡曹后忙說道:「官家,無礙得。臣妾身為六宮之首,替官家料理後宮之事本是份內之事。再者,這生兒養女之事本是上天註定之事,當年臣妾有孕時不曾管理後宮,只安心養胎,可這龍兒不也……」


  說到這裡,曹后眼裡泛起了淚花,拈著綉帕擦起了眼角,一副傷心至極的樣子。


  「娘娘切勿憂心。婦人有孕后,可不能傷神啊!與腹中胎兒無益……」吳毅看見皇后哭了起來,趕忙出口提醒道。


  趙禎心中卻是一凜,想起當年曹後有孕時乃是張氏代行六宮之責,而皇后一直小心養胎,卻依然小產了。


  又想起宮中流言以及上回張氏的目無尊卑,再加上今日張簡一事,趙禎頓時起了疑心。


  張簡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去找楊涵瑤的麻煩,而張簡又是張貴妃的侄子,再加上皇后當年小產可謂是疑點重重,只是那時自己厭惡她是劉太后強賽給自己的妻子也就沒有過多責問。


  現在看來……趙禎眼中閃過一絲冷芒,這個仁慈君主雖以仁愛著稱,可心中卻有碰不得逆鱗,或者說子嗣問題就是他的底線,任誰也碰不得。


  張氏……趙禎心裡默默念了一句,想起張貴妃的溫柔小意,再想起心中種種的疑問,趙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么?!不過趙禎已不是二十齣頭的愣頭青了,雖然已經開始懷疑張氏,可他現在沒有證據,自然也不能把張氏怎麼樣,只能留心觀察了。


  曹后一邊抹著眼角一邊偷眼瞧著自己丈夫那陰沉不定的臉色,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張氏,你這賤人!多年來在宮中耀武揚威,不知多少無辜性命枉送你手,還有自己的龍兒,還未出世就被你害死了!


  這一筆筆的血債,本宮是一刻都不敢忘。今個兒你又派自家子侄去找桑梓遠的麻煩,呵呵,難道本宮喜歡誰,誰就該倒霉?!還有舒雲的死,哼!


  曹後用帕子遮住眼睛,看著在擦淚,可眼中的狠厲卻是未減一分。舒雲乃常州人士,對家鄉出了桑梓遠這樣的人物很是驕傲,張貴妃連舒雲都容不下,更別提桑梓遠了。


  今日張簡上門羞辱桑梓遠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明著是去找桑梓遠的麻煩,可暗地裡何嘗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妖婦,蠢貨!桑梓遠獻上紅薯乃大宋有功之人,本宮今天也豁出去了,定要保住桑梓遠。


  保住了桑梓遠,也等於保住了自己的地位,群臣是不會不管她們兩個得。


  曹后出生名門,對於后宅鬥爭可謂是耳目濡染。這后宅鬥爭其實放到這後宮中來也是一個道理,只是對象不同罷了。


  想到這裡,曹後放下手帕,佯裝虛弱地問道:「官家,臣妾剛剛聽說了一件事兒,不知當不當問?」


  「啊」趙禎回過神來,溫柔地看著曹后說道:「婉娘有何事不妨直說?你我是夫妻,不必這樣客套。」


  「謝官家……」曹后清了清嗓子,小心地問道:「臣妾聽藍公公說,桑先生她……」


  一提起這事,趙禎又覺得心煩無比,冷聲說道:「藍大福,你是如何得知這事的?」


  藍大福一驚,趕忙跪下磕頭道:「奴婢該死!」


  「該死不該死地也不是你來說,你且道來,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趙禎的臉色很不好看,曹后心中暗驚,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話已經說出口了,她不能示弱,必須地堅持到底。


  她看了一眼藍大福,希望這奴才能聰明一些,也不枉自己對他的栽培。


  藍大福磕頭道:「奴婢是聽外出採買的小黃門與宮婢們在說得,聽,聽說……」


  「聽說什麼?」


  「聽說張貴妃的侄子張簡到客滿樓羞辱桑先生,後來鬧到了開封府,包大人秉公辦案,讓桑先生賠償張公子十貫錢的湯藥費,但是張公子他不服,在堂上鬧僵了起來,說要,要……」


  「要什麼?!」趙禎雖然已經知道了大致的經過,但張簡具體說了卻不甚清楚。


  「他,他說……」藍大福裝著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使勁地咽著口水,就是不敢說下去。


  「他到底說了什麼?!」趙禎怒了,直覺張簡肯定說了什麼不堪入耳的話,才惹得包拯要打他的板子。


  「他說要告訴張貴妃,然後誅包大人和桑先生的三族!」


  「砰」得一聲,趙禎一拍床板,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怒得滿臉通紅,「反了!反了!」


  「官家息怒!」藍大福忙磕頭,「奴,奴婢沒,沒有胡謅。聽那採買的小黃門說是公開審案,不少百姓士子都聽見這話了。張公子在開封府大堂指著包大人的鼻子說要誅包大人三族!」


  曹后心中大喜,忙又假意地說道:「包拯為人最是公平,難道就因為這個打了張簡的板子?」


  藍大福心領神會,忙磕頭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包大人當然不會因此而怒打張簡。只是張簡還罵了一些其他不堪入耳的話,包大人治了他一個咆哮公堂的罪,打了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打得好!」趙禎怒了,「這種目無君父之人就該打死!」說完一屁股又坐了下,喊道:「史志聰,史志聰!」


  「奴婢在!」史志聰忙小跑進殿,磕頭行禮道:「官家,您喚奴婢?」


  「派個人去張堯佐家,替朕申飭,所謂子不教,父之過,若張簡再出來生事,朕定要治他的罪!」


  「是,奴婢遵旨。」


  「且慢……」曹后輕呼了一聲,然後起身想給趙禎行禮,趙禎忙按住她,說道:「皇後有話便說,勿要動身,免得傷及胎兒。」


  「多謝官家體恤。」曹后這才又慢慢靠在軟枕上,輕聲說道:「官家,臣妾聽聞那張簡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也許他只是去找桑梓遠討論下學問,年輕人嘛,有時難免衝動,起了什麼誤會也不定……」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禎冷冷地打斷了,「婉娘不用替他們說話了!」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口氣太嚴厲,隨即緩下來,握著曹后的手輕拍了一下,說道:「那張簡最是不學無術,哪能因此去找桑梓遠的麻煩?哼……」


  趙禎冷笑了幾聲,卻沒把心中的話說出來,轉而又說道:「再者包卿家為人公正,斷不會亂判案得。這個張簡!在外打著皇親國戚的名號,簡直是有損我皇家的威儀!朕聽聞宮外已把此事編輯成段,到處在說了……朕的臉面都給他丟光了!」


  趙禎越說越來氣,曹后心裡越來越歡喜,「現在只是申飭,若再敢行為不端,朕定要好好治他們的罪!史志聰,你還杵在這裡作甚?快去!你親自去!」


  「是,是,官家,奴婢這就去!」史志聰磕了頭,趕忙起身準備去宮外,心裡卻在想,這後宮的風向又要變了,這下張貴妃怕是要失寵了。


  趙禎又看了下曹后,想起她剛剛說得話,心中好受了不少。劉太后說得不錯,這小門小戶出生的女子一旦得了寵,就容易恃寵而驕,哪比得上門名出生的女子?


  看皇后多麼得端莊,也不恃寵而驕。近日自己與皇后相處不錯,也從來沒聽到宮中有什麼流言說皇后恃寵而驕,反而皇后的平易近人,溫柔寬厚得到了宮中一致好評。


  至於張貴妃……趙禎心裡冷笑了幾聲,自己真是一葉障目,本就是歌舞女的出生,連小門小戶者都不如,也難怪這樣兩面三刀了。


  在朕的面前那可裝得真好,朕原本以為她真如表面那樣溫柔乖巧呢!想不到竟然是這種人!

  皇后當年小產之事看來要好好查一查了!趙禎心裡打定主意,又想到了桑梓遠頭次進京,是怎麼得罪了張貴妃得呢?他看著皇后梳妝台上的那個化妝盒,一瞬間,趙禎什麼都明白了。


  好哇!呵呵,趙禎冷笑了幾聲,拍了拍皇后的手說道:「那就辛苦婉娘了,替朕好好管著這後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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