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第580章 被感動了
楊涵瑤不知楊文廣在見到了電警棍釋放出的雷電心中是個什麼樣的感想。只是看著楊文廣那滿臉震驚以及微微顫抖的雙手,一種虛榮感湧上楊涵瑤的心頭。
什麼叫作科學的力量?毀天滅地,呼風喚雨,這就是科學!當楊涵瑤走出天波府時,已是下午了。拒絕了楊文廣與慕容氏地再三挽留,楊涵瑤知道,明個兒楊文廣便要出征了,得讓這位老將軍好好休息,自己留在那兒反而不美。
楊文廣與慕容氏將楊涵瑤送到府外,遠遠地便看見王雱站在金水河邊,一臉笑意地望著自己。
楊涵瑤愣了愣,與楊文廣等人告別後,徒步到金水河邊,問道:「元澤兄怎會在此?」
「在等你。」
「等我作甚?」
「呵呵……」王雱嘴角微揚,道:「我去你家,你不在家,你祖母讓我來此等候我便來了……」
楊涵瑤嘴角抽搐了下,這借口實在找得惡劣,哪怕是她這樣的情感小白都聽出了這話里的弦外之音。不過借口雖惡劣,楊涵瑤卻覺得心頭暖乎乎地,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道:「那就一起走走吧?」
「聽你得。」
吩咐了楊福等人,讓他們回家報信,自己則和王雱二人沿著金水河畔散起步來。
史志聰也是個機靈地,開什麼玩笑,做了一輩子伺候人的活計,伺候地還是帝王,要這點眼力價都沒,那他一輩子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拉了拉還有些發愣的楊福,點頭應了一聲「是」后,便與楊福,舒雲一起驅車先回郡主府了。
這洪災才去,街面上還能看到洪災留下的水漬。都說一場秋雨一更寒,而這次傾瀉而來的大雨,更是把這個深秋渲染地無比蕭瑟,這雨都不知下了多少,這深秋的天氣也冷得如寒冬。
楊涵瑤緊了緊身上的衣物,呼了一口氣,道:「這鬼天氣越發地冷了……」
王雱解下自己的披風替楊涵瑤披上,口氣略帶責備地道:「知道天冷還不帶個斗篷出來。平日里挺穩重的一個人,怎麼有時就跟孩子似得……」
楊涵瑤轉頭望向王雱,瞧見了他眼底的心疼,心頭越發的暖和了。被人關心著真好啊!
等等,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剛剛心頭涌過的那陣甜蜜感是怎麼回事?楊涵瑤睜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王雱……
不會吧?僅僅只是訂婚罷了,難道自己喜歡上他了?不然怎麼會因為他這一句簡單地話就覺得有些幸福呢?
難道是因為心裡已認命,知道他是自己將來生同衾死同穴的人而產生的么?
一時間,楊涵瑤大大的眼睛里盛滿了困惑與迷茫。為什麼這種感覺來得這樣突兀,又是這樣地陌生呢?
這種感覺游南哲從未給過她,她覺得自己似乎是喜歡著那個人得,可面對那個人的關心,她感受到地只是一片深沉。
似乎只要游南哲關心地她越多,她就越覺心頭沉重。長期以來,她都是以一種迴避地姿態迴避著游南哲,想起知道游南哲與辰佳訂婚的消息后,她似乎也僅僅只是失落了一下。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了……
「在想什麼?」
王雱見楊涵瑤定定地望著自己,過了半晌又低頭沉默不語,心中好奇。說實話他也很奇怪自己這種感覺,他從來沒這般過,是如此地渴望去了解一個人內心。
「沒什麼……」楊涵瑤低低地應了一聲,隨即沉默。過了好久,才問道:「王雱……」
王雱愣了愣,楊涵瑤還是頭次直呼他的姓名,「我在。」
「你是真想娶我么?還是因為……」
楊涵瑤說著這話,臉又紅了,低下頭捏著自己的衣角,不敢直視王雱。
「你說什麼傻話呢?!」王雱靠近楊涵瑤,牽過她的手,握在掌心,道:「早在很多年前,我就下定決心要娶你為妻。」
「為何?」
楊涵瑤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奈何王雱握得太緊,甩了幾次沒甩掉后,便也就任由他去了。
「為何?」王雱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茫,拉著楊涵瑤的小手,看向遠處,悠悠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看見你笑,我會跟著開心……看見你眉頭緊鎖,沉默不語時我會緊張……看見你受人污衊我會憤怒;看見你偷偷掉金豆子,我的心就會抽緊,如刀割般……」
楊涵瑤低著頭,心撲撲直跳,如此直接激烈的告白,兩輩子加起來她還是頭次聽道。
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似要蹦出來一般,臉燙得似火燒,她自己都能感受到,面對著這樣的告白,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涌著,耳朵都燙了起來,握在王雱手心裡的手也冒出了汗來。
呼吸變得急促,胸口極為不規律地起伏著,她不知該如何接話,所以只能沉默。
「瑤兒,你知道嗎?」王雱握緊著楊涵瑤的手,道:「當接到先帝聖旨的那一刻,當得知先帝將你許配於我時,那一宿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想著你即將成為我的妻,我轉輾反側,夜不能寐。腦海里構建著我與你一起生活的畫面,竟有種欲要流淚之感……」
「別,別說了……」
楊涵瑤的眼中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是個感性的人,特別容易感動。面對著這樣簡單直白的言語,她無法不被打動。
「不,我要說……」
王雱固執了起來,「瑤兒,你知道嗎?當你的笑容每次只對著那個小白臉時,我真氣得要發瘋了,我恨不得宰了他……」
「因為……」王雱深吸一口氣,「你對我從來未露出過那般的笑容,你對我總是冷冷淡淡,拒我於千里之外……」
「而我又是如此地挂念你,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王雱鬆開抓著楊涵瑤的手,攤手而道:「你眼裡只有他的存在,而我……」
王雱臉上浮出一絲苦笑,「一直在你千里之外,紋絲不動。」
「不過我不管這些……」王雱淡然一笑,「如今聖旨已下,這輩子咱們是分不開了。沒有什麼能將你我分開,一生一世一雙人,生同衾死同穴,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你的嫁衣只能為我而穿……」
「沒有什麼比這再好不過了……哪怕你心裡還有他,可我們還有許多的日子要一起過,我還有足夠的時間,我可以等,總有一天,你的心中……」
王雱笑了,看起來是那樣的自信,可眼中一閃而過的東西卻出賣了他心中的不確定。
「只會有我的存在,也只能有我的存在!」
楊涵瑤沉默不語,過了半晌,才悠悠道:「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確定你不後悔?」
「若違此誓……」
王雱舉起手,楊涵瑤趕忙捂住他的嘴,道:「不要瞎說。」
王雱反手抓住楊涵瑤的手,笑著說道:「我說了,總有一天你的心中只會有我。雖然讓我等得久了些,可染真,你心中已有了我的位置不是嗎?」
「我得……心中么?」楊涵瑤反問著自己……自己心裡已有了他的位置?是什麼時候的事?什麼時候開始地?什麼時候王雱在自己心中已有了位置?
楊涵瑤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心裡冒出一絲恐懼來。後世有句話說得很好,「當戀愛靠近時,無論男女都會變得患得患失……」
這話一點不假,感情小白的楊大姑娘不知自己這種心情在後世有個專業的名詞,「戀愛恐懼症」,亦或者面對著馬上將要為人婦的局面,她又患上了一種名為「婚前恐懼症」的病。
戀愛中的男女總是那麼傻,旁人瞧得清楚,可自己卻總是迷糊。就好像戀愛中的兩個人,對手是彼此;等失戀了,那個對手又是自己……
所以這世上才會有那多的痴男怨女,嘴裡喊著「我好痛苦!」卻前仆後繼地朝著愛情奔跑而去。
「楊柳絲絲弄輕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王雱緩緩吟唱著,聽在楊涵瑤的耳里,心頭湧上了一片苦澀。這首「眼兒媚」原本是歷史上的王雱作給自己的妻子龐荻得,如今正主換了個個兒,楊涵瑤不知此時自己該作何表情。
是嘆一聲命運弄人呢?還是大笑幾聲?
「大好的年華,怎吟得詩詞如此凄苦?」
實在找不到話說的楊大姑娘很是二百五地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惹得一旁深情款款的王童鞋一下就恍惚了,腳下一軟,差點就掉金水河裡去了。
什麼叫不解風情?估計眼前這情景就是了吧?
王雱童鞋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感情自己是對牛彈琴了?真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卻聽到楊涵瑤吟唱道: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好詩!」王雱剛贊了一聲,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詩詞中的含義,卻見楊涵瑤一個轉身,將斗篷上的帽子蓋上,說道:「元澤兄,改日再聚……」
說完便留下了一個匆忙而跑的身影給王雱,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聲音,站在金水河畔的王童鞋再次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