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第640章 從哪來到哪去
「錢大人,你可要救救我們吶……」李奇,王輝,宋文幾人一邊用衣袖抹著眼淚,一邊哭喊道:「若再這樣下去,小的們可就沒命活了!」
「是呀!」王輝哭哭啼啼地道:「都說嘉寧郡主仁義無雙,我呸!簡直就是個面善心惡的毒婦!大人,你看看小的們的手,這滿手的凍瘡,說是收我們做徒弟,可卻****讓我們幹些糟踐人的活計,她就差沒把整個尚食局的菜都搬來讓小的們洗了……」
錢明甫沉著臉,看著李奇等人手上的凍瘡,心裡已是不爽快到了極點。誰也沒想到平日里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楊涵瑤真較起勁來會這麼狠。
可旁人又說不得什麼,畢竟這三人都行了拜師禮了,弟子服其勞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就是鬧到官家跟前也挑不出郡主什麼錯來。
這招可真狠吶!
「幾位師弟……」
就在錢明甫沉默不語想著如何應對的時候,一個令李奇,王輝,宋文三人感到恐懼的聲音傳來,「師傅叫你們去一趟,太子殿下今日沒什麼胃口,郡主打算給太子殿下做一道雞汁土豆泥,師傅讓你們去削土豆呢!」
「錢大人!」幾人驚恐地望著門檻處,只見陸四喜邁著步子進來,走到錢明甫跟前,作揖道:「錢大人也在啊?」
錢明甫掃了一眼陸四喜,冷哼了一聲,道:「怎得?本官不能在此么?」
「錢大人說笑了……」跟了楊涵瑤幾個月,陸四喜已完全不是之前那個唯唯諾諾被人當炮灰使的陸四喜了。
幾個月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楊涵瑤對他卻是用了很多的心思,把自己的本事一樣一樣地傳授於他,現在在尚食局也算得上是一位人物了,許多人都巴結著。
比起李奇,王輝,宋文三人的境遇可謂是天壤之別,一個是郡主的愛徒,另外三個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很不受郡主待見。
這世上錦上添花地就有,可雪中送炭的事兒那是極少地。特別是在這宮廷裡邊,捧高踩低乃是常態。就好比楊涵瑤讓李奇等人洗菜,結果尚食局一些有心眼的人就把尚食局的菜都拿來給這三兒洗了。
楊涵瑤看在眼裡也不言語,這幾個傢伙甘願走寧王走狗,都行了拜師禮了還不老實,不給點教訓他們,那怎麼行?
「錢大人乃是尚食局的殿中監,自然是哪裡都去得地。」陸四喜帶著一股恭敬,可這話兒著實聽著有些刺耳,偏偏還讓人挑不出錯來,生生地弄起了人的心火卻又無處發泄,著實是可恨。
「這廝!」錢明甫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可卻又不敢將陸四喜怎麼樣。別人如今是鳥槍換炮,郡主的愛徒,就算磕磣自己幾句,自己又能怎樣?
忍忍吧,再忍忍!聽說王雱那小子被官家派了旌德縣(今安徽旌德縣)縣尉的職,哪知那小子不知道好歹竟然拒絕了,說是要去瓊州。
這可驚到了滿堂人,官家自然是不允了。可自己的主子說了,王雱的意志很堅決,說瓊州是好地方,官家很是生氣,只要自家主人再聯合其他王爺加把勁,王雱的請願就能成了。
想到王雱馬上就要滾蛋了,他滾蛋了,郡主自然也要滾蛋了,以後少了礙眼得,這小子少了靠山,自己只要還在這尚食局一日,這小子還不得任自己搓扁捏圓了?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錢明甫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打量了陸四喜,沒接話茬兒,反而對李奇等人說道:「郡主叫你們,你們還不快去?還愣在這裡作甚?」
「錢大人……」李奇等人聽了這話臉上露出哀求之色,可錢明甫卻把頭一轉,揮了揮手道:「弟子服其勞,好歹也是寧王府出來得,別給府里丟了臉面,能為郡主效力是你們的服氣,快去吧!」
「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奇等人還能說什麼?仔細琢磨了下錢大人的話,忽然在想,莫不是王爺要出手了?
想到這裡幾人興奮了起來,連日來受的苦楚與委屈似乎也在瞬間被治癒了,脆生生地應了一聲,爽快地跟著陸四喜走了。
楊涵瑤把今日的膳食做好后,又讓舒雲把午飯送去給王安石,王雱,陸成與楊樂賢。
楊樂賢中了進士后,趙曙似乎有意補償她一樣,讓楊樂賢做了太子侍讀,品階雖小,可這職業卻是大有含義的。
太子乃國之儲君,乃下一任天子,侍讀可是太子身邊最為親近的官員了。一旦等老皇帝殯天,太子即位后,那可就是一個了不得的資本。
在歷史上,從潛邸就跟隨的官員等太子成了皇帝,那都是要得到重要得。旨意一出,多少人又紅了眼,楊涵瑤依然簡在帝心,太子侍讀這個職業不知讓多少人紅了眼,失了眠,心裡感嘆,楊氏一門這下怕是要發達了。
他們有諸多的理由可以阻止先帝的遺命,因為楊涵瑤是女子,可就算如此也耐不住別人有個好弟弟啊。
姐姐是郡主,而自己的科舉之路卻是靠著自己的本事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得,考得成績也不錯,這樣的人才他們哪裡能阻止地掉?
楊文廣在北邊又是連連打勝仗,這會兒楊小哥入了太子府,又成了侍讀,眼看著楊氏一門就要發達了,可預見地是,不出二十年,楊氏又將再起了。
或許會跟漢朝那般一樣,連連出上幾個宰相,公侯,最終成為一門顯貴。楊涵瑤入朝不入朝似乎也不在是那麼重要了……
至於陸成也受到了天子重要,小小年紀就被派往一縣做縣尉得,那也是不了的事。至於王雱,那小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派了縣尉一職,還是旌德那樣的好地方,(在黃河未奪淮時,安徽等地乃是大糧倉,十分富庶),他居然拒絕了,說是要去瓊州。
真是病得不輕!瓊州那鬼地方哪能和旌德比?給個知府也不幹吶!可王雱這小子就跟吃了秤砣鐵了心般,非要去瓊州,不然他就撂挑子不幹了。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王安石也整日撂挑子,這兒子也是同樣的貨。
只有少數幾個明白人知道王雱此為的用意,在感嘆王雱精明的同時也不得不感嘆這個年輕人的魄力。
瓊州那是什麼地方?那自古就是流放地。在那兒的人不是黎人,就是犯人或者犯人的後代。整個島上瘴氣叢生,黎人還老是生事,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一時間,幾個大老對王雱也不由地同情了起來,甚至覺得自己幾個老傢伙老是處心積慮地防著楊涵瑤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畢竟到目前為止,楊涵瑤也沒露出什麼野心來,做得也都是利國利民的事。至於那道遺命,想是先帝病得糊塗了,所以才……
楊涵瑤不知朝中之人是如何看待王雱的行為地。是幸災樂禍也好,是驚訝同情也好,她只知道她和王雱必須離開京城,否則夾在天子與太后中間,這日子實在沒法過了。
在她所學的歷史知識里,趙曙是個短命的皇帝。雖然這個世界有了她的闖入歷史可能會發生一些偏差,但從仁宗活的歲數來看,似乎天子要擺脫既有的定律不是那麼簡單得。
這想法雖有些荒唐,可卻也是不是理由中的唯一理由了。要知道,包拯與歐陽修現在還活得好好得,按理說這兩位應該早就作古了。可現在他們不但活得好好的,身體也不錯。
而仁宗是最早讓她調養身體的人,卻也緊緊只是比歷史上晚死了幾個月,這是她無法理解的地方。所以她覺得,可能天子還是會跟歷史上一樣,該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了,頂多延期個個把月的時間而已。
就跟那兩個不該出現的皇子一樣,來到這世上最終還是去了。而皇位依然是屬於趙曙得。
吃完了午飯,楊涵瑤看了一眼自己名義上的那幾個徒弟,笑了笑說道:「從明個兒起,這些雜活就不用你們做了……」
「……」幾人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楊涵瑤,愣住了。隨即又驚恐了起來,難道郡主又想到了什麼新的法子整他們?
「明個兒起,為師就把自己這做菜的手藝傳於你們。望你們用心學習,不要辜負了為師對你們的期望……」
「什……么?」幾人有些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傻傻地望著楊涵瑤。
太陽這是從西邊出了?楊涵瑤居然說要教他們本事?這,這怎麼可能?她不是很恨他們幾個來著得么?
不過……眾多的想法在幾人腦子裡轉了個彎,很快又有些期待起來。這年頭想學點本事可不容易,若楊涵瑤真願意不計前嫌放下身段教他們一些手藝,那,那,那他們以後也絕不會給寧王賣命了。
這手藝學了就是自己的了,誰也搶不走,這可是恩同再造的大恩德。
是可以傳給子子孫孫的活計,若郡主真有這麼大度,那他們也絕對不是什麼不知好歹的人,以後絕對把郡主當成真師傅看,不敢有二心。
「好了,別看著為師了……」楊涵瑤抿嘴一笑,「大人物之間的爭鬥與你們何干?這幾月的辛苦就當是個教訓記下吧。從明個兒起,我就傳授刀功於你們,可要給我用心了!若再給我想那些有的沒有的,那你們就從哪來到哪去吧,本宮也不刁難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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