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假如世上有神明

  心底的秘密開了花，花瓣飄零，灑落在每一塊土地上，終成燎原之勢。


  00：00

  到時間了！


  薑願卡著點念出了紙條上的文字，還未等她默念薑授的名字，身體就驟然失重，她忍不住發出驚呼，失重感卻在一秒後又突然消失，眼前出現了一片虛空。


  薑願像是被一片星空包裹住了，是那種從深藍到淺藍的星空，上麵的小銀點一閃一閃地流動變幻，宇宙蒼穹開了一個小口子，而薑願正好置身其中。


  她被眼前的景色驚住了，腦海裏浮現出了十二歲時的那場夢。


  夢裏的神奇美妙與眼前的光景有異曲同工之處，她忽然就鎮定下來，整個天境她都見過了，這種小場麵，不慌。


  “滴——”


  遠處突然傳來清脆的聲音，緊接著薑願的麵前出現了幾個全息影像般的文字。


  上麵分別寫著：


  親情 愛情 友情 半生壽命

  文字出現完畢，接著又響起了一個十分溫柔的女聲：


  “歡迎來到天境係統。”


  “此通道為凡人專用通道，用於召喚天境居民。請選擇以下任意一項作為召喚條件，選擇完成即可進行下一流程。”


  話音剛落，那些文字周圍便發起了一圈柔和的白光。


  聲音很溫柔，文字發出的光也很溫柔，但薑願知道，這是個殘忍的選擇題，她選擇了哪一項，就會失去哪一項。


  薑願咽了咽口水，心髒怦怦跳動，額角因緊張微微滲出汗來。


  她突然想起來十二歲見到光熒時他眼中的驚訝，原來每一個想見他們的凡人都要失去人生中如此重要的一環。


  她看著眼前的選項，遲遲未動。


  似乎是係統察覺到了她的猶豫，聲音又響起來：


  “您有權退出選擇，退出後該次機會作廢，再次進入此通道需要全新口令，請問是否退出選擇？”


  眼前的文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選項變為了“是”和“否”。


  “做選擇有時間限製嗎？”薑願忍不住問道。


  “沒有時間限製，請問是否退出？”再溫柔的女聲如今也透出了幾分機械的味道。


  薑願聽見回答後鬆了口氣，她抬起手，碰了碰“否”，什麽感覺也沒有，像是一團空氣。旋即“是”和“否”都消失了，重新出現了那四個選項。


  那道溫柔的聲音又響起：“請選擇以下任意一項作為召喚條件，選擇完成即可進行下一流程。”


  薑願握緊拳頭，又緩緩鬆開，她走到“半生壽命”選項前，慢慢伸出手碰了碰，眼裏閃著瘋狂的光。


  “您已選擇二分之一壽命作為召喚條件，召喚條件不可作為目的向天境居民許願，請您再次確認。”


  四個選項又再次出現。


  薑願明白了，這四個選項一旦被選擇了，就不能再向天境人許願要回來，看來這個係統很嚴謹，一點空子都沒得鑽。


  她想了想，還是碰了碰“半生壽命”。


  “確認完畢，您將被天境收走二分之一壽命。現進行下一步，係統將根據……”


  突然係統就沒了聲音，正當薑願奇怪之際，聲音又再度響起。


  “特殊口令，現為您觸發隱藏召喚機製。請您說出被召喚居民的姓名。”


  薑願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薑授，卻突然停住了。


  思緒在她腦海裏飛速轉動，她想到，這個係統看來很是嚴謹，自己怕是沒有容錯的空間，如果這一次召喚了薑授，那她真正想見的人恐怕會因此錯過。


  她深吸一口氣，認真吐出兩個字：


  “光熒。”


  “您選擇的召喚對象為光熒，初代武力天賦擁有者。請再次確認被召喚居民的姓名。”


  “光熒。”


  其實她不確定到底是哪兩個字，但如今她隻能賭一把。


  “確認完畢，光熒將於六十秒後抵達此通道，被召喚居民將會向您詳細講解許願需注意事項，祝您願望成真。”


  “滴——”


  像係統來時一樣，一聲清脆的聲響後，它又消失無蹤了。


  薑願站在這一片虛空之中，這恐怕是她人生中最複雜的六十秒，四周都是閃耀的星河，那些曾經離她幾億光年的星星，如今就在她周圍跳動，一整片一整片的星河帶交織在一起，炫美奪目。這個虛空為她開啟，這些絢麗的景色會成為她自私秘密的葬禮。


  一片寂靜，沒有風也沒有雲，薑願從不知道六十秒也這麽難熬，她為願望將要實現興奮得快要戰栗，卻又有些懼怕前路未知。


  突然，整個虛空的星星開始朝一個方向匯聚，它們湊在一起發出了巨大耀眼的光，晃得薑願眯起了眼睛，但她舍不得錯過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一幕。


  隻見那些星星聚集的中心又湧現出了五彩的星雲。以青色和橙色為主要色調的星雲很快占據了半個虛空，像是提前為它們主人的到來做鋪墊，氣勢十足。


  就在星雲快要占滿整個虛空時，湧現出星雲的地方隱隱透出一個人影來。人影越來越近，也漸漸清晰起來。一個簡單的發髻，一身青色的長衫，整個人清疏俊朗，背後背著一把殺伐極重的黑劍，也仍不遮他的風姿綽約。


  是他！果然是他！

  薑願看清來人後激動得幾乎不能自持，他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溫和明亮，又帶有無法忽視的氣場。她心心念念了八年的人，如今再見，果然沒有令她失望！

  光熒自遠處而來，在她麵前站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說吧，想攻打哪座城池？”


  ？


  薑願千算萬算，沒算到光熒開口第一句竟是這樣？！

  天地良心，薑願從未產生過一絲一毫要破壞當今世界和平與發展主題的想法。


  光熒生活在天境，可能並不知曉如今的形勢，她決定解釋一下：

  “現在世界和平，我們都不用攻城略地的。”


  光熒：“……係統把我召喚過來，難道不是為了打戰？”


  薑願：“其實不是係統，是我把你召喚來的。”


  光熒：“不是係統分配到我？？”


  薑願：“……你們被召喚都是係統自動分配的？”


  薑願突然想起係統之前那一次卡頓，看來像她這種喊名字召喚居民確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