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美色誤人
正如他所說,麋鹿體型比野豬更大,便於壓製,且吳江身手敏捷,與麋鹿配合得相得映彰,幾個回合下來,野豬不敵,轉身逃了。
薑願這才鬆了口氣。
一番戰鬥下來,吳江和麋鹿都氣喘籲籲,吳江走過去,正想說些什麽,山林中突然傳來一聲啼叫,響徹雲霄。
一聲過後,山林中的鳥獸像是被嚇到了,蟬鳴與蟲叫一瞬消失,整座山林沉寂下來。
在場的人都聽不懂這聲啼叫,卻覺得這聲音令人心生忌憚。
那鹿卻像是聽懂了,它也啼叫兩聲,聲音雖不大,卻很有規律,像是……在回應什麽,頗有靈性。
隨後,鹿角的光芒暗淡下來,比初見它時還要暗,周圍又陷入了黑夜。
吳江朝麋鹿那頭喊道:“鹿兄……”
那麋鹿卻沒有管吳江,忽然向著更深處跑去,很快,那一點光亮都被山林吞沒,四周徹底暗了下來。
吳江話頭一轉,朝著鹿跑的方向道:“鹿兄……後會有期!”
薑願:“吳江怎麽對著鹿說話?難道還想讓它聽懂不成?”
光熒:“這鹿頗具靈性,未必聽不懂。”
薑願:“啊?你認真的嗎?”
光熒:“每個時空都有自己運行的一套規律,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小世界,運算法則與我們的世界十分不同。”
薑願:“……什麽意思?”
光熒:“我也不確定,隻是我們剛進山時,山裏野獸的殺氣一直圍繞在旁。但剛剛那一聲啼叫過後,這山裏的所有殺氣都消失了,有點奇怪。”
這時吳江又以之前的姿勢將韓守月扶起來,另一隻手抓住韓望星,打算下山去了。
薑願與光熒在後麵跟著他們,繼續說話。
薑願:“……我越來越聽不懂了,怎麽又說到山裏來了。”
光熒:“我是懷疑,剛剛那聲獸鳴,是在給山裏生靈傳訊息。”
薑願:“可是山裏的動物怎麽可能都聽得懂呢?是他們野獸的獨特交流方式嗎?”
光熒:“野獸各族確有自己的一套交流方式,但要每個靈智未開的野獸都聽懂同一聲啼叫,不太可能。”
薑願:“……那這是怎麽回事?”
光熒:“小願,你聽說過山精鬼怪嗎?”
薑願:“憋說了!多嚇人呐!”
光熒:“……”
光熒:“即使我不說,你也看見了,那頭鹿的角。”
薑願:“……”
她無法否認,哪個平常的鹿會長著一對發光的角呢?
薑願咽了咽口水,眼前漆黑的山路現在顯得尤其恐怖,她忍不住抓住光熒的衣袖,警惕地左顧右盼。
薑願看著她抓上來的手,無聲笑了笑,對她說道:
“你竟害怕這些,當初見到我時你倒是伶俐的。”
薑願:“你不一樣。”
光熒:“哪裏不一樣?”
薑願:“你長得好看。”
光熒:“……”
黑夜太暗,薑願沒看見光熒微微翹起的嘴角。
光熒:“這山路崎嶇,很是容易走丟呀。”
薑願:“嗯?”
光熒忽然將薑願的手從衣袖處提到他手腕上來,他輕輕說:“怕你走丟了,好好抓著。”
薑願愣愣地看著自己搭在光熒手腕上的手,努力壓下嘴角的笑意,轉頭看往別處,說著:
“我現在就是個魂魄,哪裏走的丟呀……”
卻悄悄扣緊了光熒的手腕。
……
又走了許久,四周寂靜,隻有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薑願樂嗬嗬地跟著走了半天,突然看見了一顆熟悉的樹。
薑願:“光熒……這兒我們是不是走過一遍了?”
光熒:“兩遍了。”
薑願:“啊?我怎麽沒有印象?”
光熒:“……第一遍回來時吳江就提過這個問題,你沒有聽到麽?”
薑願:“……”
美色誤人啊!
薑願訕訕地沒有答話了。
此時吳江開口對韓守月道:“你的腳怎麽樣了?”
韓守月:“無妨,還能走。”
吳江突然彎下腰去按了按韓守月的腳。
“啊!”韓守月驚呼一聲,聲音裏都帶著顫抖。她意識到自己叫出了聲,又立刻忍住了。
吳江:“我輕輕碰了碰就這麽疼,你還要強撐?”
韓守月知曉吳江也是一片好意,不出聲了。
吳江看看四周,又道:“如今山林裏太黑了,一時半會我們走不出去,你這腳也不能再動了,我們就在這休息吧。”
說完看向韓守月,黑暗中她似是點點頭,說:
“好,聽你的。隻是就怕有野獸出沒。”
吳江輕輕地將還未清醒過來的韓望星扶做在樹旁,又去撿地上的樹枝,答道:
“放心吧,剛剛我們走了許久,都未曾聽見野獸的動靜,說不定夜深了,它們也要休息呢?”
韓守月也用未受傷的那條腿撐著,緩緩靠著樹坐下了。
韓守月:“倒未曾聽聞過這個說法。”語氣不似剛剛那般緊張。
吳江用拾來的石頭和樹枝鼓搗著什麽,不知他如何操作的,很快便升起了一撮小火苗。
吳江:“來了也不怕,野獸都不敢靠近火堆,我們現在將火生起來,就能安心了。”
韓守月知道,若是野獸真來了,一堆小火或許也沒什麽用,但此情此景,她明白吳江是在安慰她,便點了點頭,說:
“吳江哥哥,你還會生火呢。”
吳江:“是啊,從前在寺廟裏,什麽都學一點。跟你們不一樣,養在首城,吃穿用度都細致得很。”
他用樹枝扒了扒柴火,又說道:“如此想來,二小姐也沒說錯,我與你們比起來,確實是個粗鄙之人。”
韓守月急道:“吳江哥哥,小妹年紀尚幼,胡言亂語慣了,她的話做不得數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吳江看了她一眼,笑道:“無妨,粗鄙之人沒什麽不好的,我倒瞧不上有些首城的公子哥兒,整日風花雪月,落不到實處。”
韓守月放下心來:“吳江哥哥,還是要代小妹與你道一聲歉,今日若不是小妹與你比試喝酒,也不會將你連累到山野中來。”
吳江摸摸鼻子:“這可真是當不起了,比試是我提出來了,計較起來,我有大半責任的。”
韓守月笑起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