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降罪
她們找到蘇晴時，蘇晴正在囑咐侍從們如何擺放茶水點心，後又仔細確認好了若大汗等得無聊時要上場的戲班子，這才發現韓守月與韓望星已經來了許久了。
她上前來問道：“守月，腳還疼嗎？”
韓守月搖搖頭。
蘇晴又摸了摸韓望星的腦袋，說：“星兒，爹爹與娘親這幾日在忙，姐姐就要托你照顧了，知道嗎？”
那韓望星顯然氣還未消，聽見這話卻又嚴肅起來，道：“娘親放心！我定好好照顧姐姐！”
蘇晴點點頭，向後招呼著侍衛可以開始擺放茶水了。
一切都準備就緒，大汗也終於駕到，韓守月等先到的人需入場等候大汗，正要往會場走，卻聽到旁邊的小孫子向婆婆鬧道：
“奶奶！我也要吃桂花糕！我也看戲班子！”說著還一邊跺腳用手一直指著主會場。
那婆婆被他鬧得不甚其煩，卻又無可奈何。
婆婆：“乖，這些可不是我們能吃的，乖啊，回去奶奶做桂花糖給你吃。”
圍獵不比昨日宴席，座次上不必如此講究，正式開始時各官家小姐們隻需坐於父母身邊即可，但像婆婆這樣的村民是不得入內，隻能在門外等著的。
小孩兒的喧鬧引起了韓守月一行人的注意，婆婆向韓守月解釋道：“驚擾小姐了，我們村子窮，老婆子這孫子沒見過這些好吃的，也沒聽過唱戲，這才鬧個不停。”說著還歉意地笑了笑。
韓守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上前道：“婆婆，不如你們與我們一同入內，站在燕兒姐姐旁邊就好。”
那婆婆連忙擺手：“這可是使不得啊小姐！老身是個粗鄙之人，登不得這大雅之堂的！”
韓守月：“無事，燕兒姐姐，找兩身衣服與婆婆和她孫子換上，帶進來吧。”
燕兒欠身道：“是。”
又對婆婆說道：“婆婆這邊請。”
婆婆不住地行禮道：“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婆婆與薑願擦身而過，薑願又聞到了淡淡的那種青草和著湖水的味道，她忍不住回頭朝祖孫倆離去的方向看。
一旁的光熒問：“怎麽了？”
薑願心中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卻又抓不住，她還是搖搖頭，說：“沒事，我隻是覺得，這小孫子好像也就是個普通的孩子罷了，看到新奇的就想去玩一玩。”
光熒：“……或許吧。”
……
不久，各方入場，大汗也終於駕到，一聲“免禮”後，所有人入場坐定。
司儀被喚出來站與中間宣布規則，強調圍獵的意義與地位。而後大汗舉杯，祝各勇士旗開得勝。
一杯飲盡，勇士們各個手持弓箭，翻身上馬，往山林騎乘而去，真真是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韓陽大將軍作為此次圍獵安防統籌官，也跟著去了。
剩下的官員與婦人便留在起點處，喝茶聊天，談論著哪家少年英武不凡，哪家少年書生意氣。
蘇晴倒是一刻不得閑，此時正在大汗身邊，替各宮娘娘介紹點心與茶點。
“稟大汗，稟各宮娘娘，此次圍獵所備點心共有八品，其中糕點有桂花糕，栗粉糕，如意糕，鴛鴦酥。”
又指著另一些玉盤一一介紹道：“果品有吉祥果，香酥果，餅有海棠香餅，正是應季，還有一品珍珠翡翠湯圓，可解膩味。”
“除此之外，還為公主皇子們準備了各色蜜餞。”
說完低下頭去，等大汗回應。
大汗：“甚好，都是些應季點心，樣子好看，也符春景，韓夫人布置得當，可要些賞賜？”
蘇晴：“臣婦不敢，這些都是臣婦分內之事。”
大汗：“韓夫人哪裏都好，就是過謙了，來人，賜予韓夫人一對南海珊瑚珠。”
蘇晴此時再推脫就不好了，她立刻跪下道：“謝大汗賞賜。”
一旁的王後與貴妃聽見賞賜，臉色卻都不太好。
穎貴妃：“大汗英明，我瞧著這些茶水點心也準備得甚好，就是不知韓夫人是不是太過專注這些事宜，都疏於管教孩子了？”
此話一出，本就還未來得及起身的蘇晴又將手合攏，低下頭去行了一禮：
“回穎貴妃娘娘，確是臣婦分身乏術，未曾照看好兩個孩兒。”
穎貴妃：“是沒照看好呀，還是故意任由她們亂跑，擾了大汗清靜？我可聽說了，這孩子都已上山去了，要是發生點什麽，豈不是給圍獵白增晦氣！”
貴妃仍是那副千嬌百媚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像刀子一般，句句帶刺。
王後此時道：“發生了何事？”
蘇晴正要回話，穎貴妃卻搶先一步說道：
“王後容稟！您有所不知，這帳篷裏的床呀到底比不上宮裏的，擾得臣妾失眠，臣妾卻在半夜無意發現一隊人馬悄悄從山上下來，驚得臣妾立刻去問，才知是韓夫人之女跑上山了。真真是驚險！”
穎貴妃說到最後還拍拍胸口，一副害怕的樣子。
王後對著蘇晴問道：“可有此事？”語氣中頗為嚴肅。
蘇晴：“回稟王後，確有此事，不過小女並未進入深山，如今也完好歸來了。隻是小孩子心性，見林子有些稀奇，絕無驚擾大汗之意，望王後明察！”
王後：“是嗎？雖說她未出何事，但終究是你管教不嚴，若真有意外，可不是你一個區區將軍夫人可擔得起的。”
言下之意，是要懲罰蘇晴了。
韓守月與韓望星沒想到此事還會牽連蘇晴，臉色焦急，韓望星坐不住，想要上前辯解，卻被燕兒攔下了。
燕兒：“二小姐，今早夫人囑咐過我了，若是大汗問起昨日之事，你們可千萬不能去，她會處理好的。”
韓望星：“可是……”
燕兒：“二小姐，您還不相信夫人嘛，夫人什麽時候出過岔子？我們不要添亂才好。”
韓守月臉色也不好，聽了這話又冷靜下來，對韓望星道：“星兒，燕兒姐姐說得對，我們切不可添亂。”
韓望星這才不作聲了。
薑願也有些焦急，盯著蘇晴那邊看。
穎貴妃又開口道：“完好無損？我看未必吧，聽說韓府的大小姐可是受了傷的。”
王後：“可是真的？還未圍獵就有人受傷，這可是……”
大汗打斷道：“好了！有本汗在這，王後不必過於擔心這些運勢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