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不開竅
連城站在連廊的盡頭，雙手環胸地望著這邊。
薑願：“……連城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光熒點了點她的腦袋，“是你的功夫還不到家，感受不到連城的氣息。以後連城練功的時候，你也要好好加練才行。”
薑願臉都皺到了一起，“啊……怎麽這樣……”頗為委屈。
光熒不吃這一套，不為所動。
薑願無奈地撇撇嘴，就看見連城緩緩走來。
那廚子嚇得要命，立刻跪下來求饒。具體求什麽，他也說不清，就是一直喊著“饒命”。
連城沒有理他，而是對著衛淩風說話：“本座的貼身侍衛現在甚是囂張，還要本座來請你。”
衛淩風行了一禮：“不敢。”
連城“哼”了一聲，勾勾手指，示意衛淩風過去。
衛淩風對著廚子輕輕丟下一句“下次再教你做別的”，就立刻跟了上去。
廚子也沒想到自己今天早晨有驚無險兩次，愣愣地抬頭，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好像還隱隱約約聽見連城問了什麽，衛淩風又回答，怕教主吃不慣，腸胃不好之類的。
……
衛淩風的傷好了，幾乎是日日跟在連城身邊。
到了什麽程度呢？
就是薑願都懷疑衛淩風睡的不是床，而是屋頂。
不然怎麽解釋連城晚上興致來了，輕喚一聲，他就立刻出現了。
不僅如此，連城現在的三餐都是他帶人做的。所以這幾日連城吃得都很順心，幾乎沒有在飯桌上發過脾氣。為此，花容教中的好些廚子和侍女們都十分地喜歡他。
除了做飯，其他時間他跟在連城身後。不管是大殿還是練武場，不管是日常巡邏還是教內會議，隻要見得到連城的地方，就都見得到衛淩風。
不過這樣也漸漸滋生了一些言論。
成為上位者跟前的紅人總是容易遭人嫉妒，何況衛淩風本身在教內的官太小，就與他所受的待遇更加匹配不上。
侍女們倒是還好，畢竟她們早就被衛淩風的顏值和一手好廚藝所俘獲了。
最明顯的是那些拚命在連城麵前表現，想要往上爬的弟子們。
前幾日連城帶著衛淩風去練武場視察，剛巧碰上弟子們正在自由練習。他們兩兩一組，正在激烈地打鬥，從招式看確實比江湖上大多數門派的實力要高上一截。
練習很快結束，前排有幾個戰勝了的弟子看見連城，顯得異常興奮。有兩個膽子大的，竟然不管不顧地跑到連城跟前來，想求連城與他們切磋一下。
一旁的左護法連忙阻止，但那兩名弟子還是不為所動，看來是真想學東西。
連城在練功一事上倒是寬容，也並不惱，隻是瞥了一眼衛淩風，示意由他來出戰。
說實話，以這些弟子的水平，衛淩風出戰都已經是降緯打擊了。
但到底是連城的命令，眾人還是在練武場中間讓出一個圓圈來，留作他們比武的場地。
幾人本想一對一，但連城說太慢了，要他們一起上。
薑願與光熒也退到了遠處，與一堆弟子擠在一起。
開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幾個弟子們身手算是可以，聯合起來的陣法也很有看點。衛淩風開始呈防守姿態，招式比較溫和，應是不想弄傷了弟子們。
不過一旁的弟子卻絮絮叨叨的。
弟子甲：“切，我看他也不怎麽樣嘛，招式都沒什麽攻擊力。”
弟子乙：“我看也是，你瞧，他出手都軟綿綿的。”
旁邊也窸窸窣窣地傳出了附和的聲音。
薑願與光熒都轉頭看了看那些弟子們，不知道他們是真看不出雙方的實力，還是裝看不出。
比試仍在繼續。
本來場麵上還好好的，但有個弟子似乎對決時擦著衛淩風的耳朵說了句什麽，衛淩風的招式突然淩冽，對方招架不住，節節敗退，幾個弟子身上很快就有了傷。
弟子甲：“嗬，對待同門弟子都這麽狠，真不是個好人。”
弟子乙：“就是，看他那招式狠得，都快把他們置於死地了。”
弟子丙：“呸！什麽人哪！”
薑願：“……”
光熒：“……”
剛剛還在嫌棄人家沒有實力，現在招式上來了，又說他心狠手辣。
這下他們懂了，這些弟子就是看不慣衛淩風，所以他怎麽做都是錯。
比武的局勢越來越明朗，場上幾個弟子的傷也越來越重，血跡很快浸染在他們衣服上。可連城漠然地在一旁看著，並未喊停，於是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這邊弟子的唏噓聲也越來越大。薑願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左護法，她不信他沒有聽見。
不過左護法一臉認真看比試的樣子，並不打算安撫弟子們。
薑願皺了皺眉頭，看來教中不滿衛淩風的倒是不止弟子們。
很快，幾個弟子倒地不起，有一個弟子實在傷得狠了，比了個手勢投降。
衛淩風見狀，也沒有再繼續攻擊了，他身上那一襲白衣沒有絲毫汙漬，與弟子們被鮮血染黑的藍衣對比鮮明。
衛淩風走到連城身邊複命，連城微微頷首，他又退回了連城身後。
連城冷冷地看著身上倒地的弟子，“就你們這點水平，還敢隨意找人切磋。找了也便找了，居然還打不過就降，實在將我教的臉都丟盡了！”
她一甩衣袖，轉頭就走，“今日上場的人都給本座記住，不準找人療傷，好好受著！”
弟子們疼得直不起腰來，確還是氣若遊絲地答：“是。”
連城這一番操作，不僅半分沒怪打傷人的衛淩風，甚至還處罰了被打傷的弟子。
手下的人恐怕對衛淩風更有意見。
薑願跟著連城走，回頭看過去，果然就在眾弟子中間看到了更多忿忿不平的臉。
唉。
薑願忍不住歎息一聲。
其實他們真是沒有透過現象看本質。
連城雖說是很喜歡使喚衛淩風，她心裏對衛淩風也甚是有好感，但……這人像是不開竅似的。
每日隻要衛淩風說錯了什麽話，就是一巴掌扇過去，薑願看著都覺得怪可憐。
比如昨天，連城就因為中飯沒有做她喜歡的紅燒魚，特地把衛淩風叫到跟前來質問他。
衛淩風還是平時那副平靜的模樣，說飯菜就是要葷素搭配，不可日日吃辣。
連城也不管旁邊還有一眾侍女與廚子跪著，直直就扇了過去，將衛淩風臉都打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