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不是力量
“那是什麽。”
神原超看了看身上的黑色氣息，回答道：“力量。”
“嗬嗬嗬。”少女的聲音從鬥篷下傳出，讓神原超愣住了。
“力量？你管這個叫力量？哈哈哈哈。”
看著眼前這個人彎下腰大笑出聲，不知為何一股無名怒火湧上了心頭。
神原超不在乎對方聲音的變化，而是大聲開口：“這就是力量啊！有什麽好笑的！”
“哈哈哈。”那個黑袍少……女依然在笑，好不容易才喘過了氣。
“抱……抱歉，實在是太好笑了，忍不住就.……”
神原超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
黑袍少女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許久過後才繼續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
“你不覺得惡心嗎？”
“……”
“啊，你可能已經不覺得了。”
“……”
“那你.……”
“夠了！”
神原超大聲喊著：“你又懂什麽！這份力量……”
似乎是想說出什麽讚美的話語，但他卻又停下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不是力量。”
“……”
“這不是力量！”
黑袍少女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
神原超突然靠近，揮出了拳頭。
比剛才更快，更有力的拳頭！
但還是被躲開了。
他不管不顧，繼續揮拳，不停地，不停地揮拳，似乎想把所有情緒發泄出去。
但不論揮出多少拳，不管他多麽地拚命，這些拳頭都隻能打在空氣上。
“噗哇——”
他被打中了腹部。
“你變弱了。”
他的力量，他的速度，都變強了。
隻是對方的嘲笑聲徘徊在他的耳邊，他的心亂了。
黑袍少女靠近了他，對著他的臉狠狠打出了一拳。
又一拳。
她沒有用上魔力，但這力量不大的拳頭卻讓神原超難以反抗。
他在回憶。
他記得有一個人，很重要。
但他想不起那個人是誰了。
名字，樣貌，性格。
那個人的一切，他都想不起來了。
是誰，是誰？是誰啊？！
他忘了。
“哈哈哈。”
他突然笑出了聲，但這笑聲卻無比蒼涼苦澀。
少女停下了攻擊，輕輕揉著自己的拳頭。
“我知道，我知道啊。”
這個男人在哭。
“那種東西的力量……”
他突然咆哮道：“那我又能怎麽辦啊！如果不這樣做，我又該怎麽辦啊！！”
“哈哈哈哈”
他還在想，還在想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就在他腦海中，似乎隻要仔細看去就能看到，但是好黑，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為什麽想不起來呢？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的力量還不夠。
隻要，隻要我再強一些，一定能想起來的。
我.……
我為什麽要追求力量呢？
啊，那不重要了，隻要有了力量……
隻要有了力量，我就可以！
…
可以做什麽來著？
……
黑暗的氣流，墮落的征兆，瘋狂在擁抱著他，絕望在圍繞著他。
他的身軀開始變化。
變成那個墮落的人形魔物。
巨爪伸長，脊背突出，低沉的咆哮從他的嘴中傳出。
陸安看著他的變化，一言不發。
他拿出了那柄普通的匕首。
這個怪物的氣息並不比之前幾次的強大，陸安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雖然這也是因為他，城市中的六個擁有印記的異常都已經被消滅了，缺少這六份力量的加持，這個由神原超墮落而成的魔物變弱了。
陸安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打開了那個能力。
藍色的光芒附著在他那灰色無神的瞳孔上，在那一瞬間，整個世界變化了，無數的黑色的線條出現，在周圍的每一個物體上閃爍著，世界變得虛幻無比，精神力不夠強大的人類一定難以適應這種感覺。
但這對陸安來說並不是什麽問題，他隻是感受著體內快速消耗的能量，用八米範圍的視野看向那個怪物。
他看到了這隻怪物的‘死’。
【直死之魔眼A】
這是來自兩儀式的能力，讀取‘活物’的死之要因，將其作為可幹涉現象進行目視，看到‘死之線’。
隻要切斷死線，任何事物都將迎來死亡。
而這隻怪物的死線.……
“不太好切啊。”
他關閉了這個能力。
與原版不同，他維持這個能力需要不停地消耗能量，那麽隻要在必要的時候開啟就好了。
陸安看向了那隻怪物。
“那麽，開始吧。”
瘋狂的魔物大聲咆哮著，維持著身為人類時的想法，想要把它的迷茫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出去。
他的怒吼聲爆發出了巨大的氣浪，以及那股精神汙染，向陸安席卷而來。
陸安卻毫無動作，在氣浪靠近他的那一瞬，藍色光芒附上瞳孔，他握著匕首的右手向下一劃。
一道狂風掠過，吹得他的鬥篷獵獵作響，但他卻沒有被氣浪擊飛。
它的衝擊力被陸安殺死了。
“萬事萬物皆有其死。”
這個能力的關鍵在於使用者對‘死亡’的理解，如果陸安不認為它們是‘活物’，那就無法看到它們的死線。
舉個例子，假如一台手機擺在他的麵前，如果他認為這個手機還沒壞，是‘活’著的，那就可以用這個能力殺死它，如果他認為這個已經壞了，已經‘死’了，就不能看到死線。
於是，他對著氣浪的‘排斥力’揮出了匕首，斬斷了它的死線。
“死亡啊……”
陸安皺著眉頭看向手中的匕首，他對於‘死’的理解似乎並不差。
“也許是因為我死過一次吧。”
他向著人形魔物走去。
瘋狂的怪物用雙爪砸碎地麵，舉起巨石向陸安用力拋去。
陸安迅速切開它的死線，用左手手臂擋在前方。
隻見巨石打中他的手臂，卻在頃刻間化為齏粉，如塵埃般散去。
“真方便啊。”
就是能量消耗有點大。
他繼續靠近著。
似乎是察覺到這些攻擊沒什麽用，人形魔物的背部翻湧著，一根根白色骨刺迅速刺出，穿透了周圍的一切！
但這同樣沒能殺死陸安。
他將握住懷中平底鍋的左手鬆開，看向了滿地的骨粉。
“提前用掉這個能力了。”
【時為朦朧的白堊之壁】
直死之魔眼雖然強大，但沒法讓他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安然無恙。
在陸安的眼中，每一根骨刺都有自己的死線，如果他的速度足夠快，或許能在那些骨刺穿透他之前將它們全部殺死，不過很顯然，他隻有四點敏捷，不可能這麽去做的。
或許他將那些骨刺理解為一體的話，就能一刀殺死它們吧？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理解這種東西不是隨口說說就能立刻改變的，那些骨刺本就是分開的，在他看來就算要一擊殺死，那條死線也一定在那隻魔物的背後。
一瞬間改變這種思維，不是轉變理解，而是扭曲認知。
陸安看向那隻人形魔物，它背後的骨刺在空中搖擺著，如骨翼一般，其上掛著的各色集裝箱顯露著它們的巨力。
這頭魔物四肢著地，正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黑色的氣流不斷升騰著，瘋狂混亂的氣息圍繞著它，而它的眼神.……
似乎還在迷茫著。
陸安再次向它走去。
“你又在迷茫著什麽呢？神原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