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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6章 夜半驚心:步步為營上白鷺

  「好!」柳金蟾起身擊掌。


  莫蘭淡笑,暗笑二人是孩子,當也忍不住起身與二人擊掌盟誓:「希望我們都能考上白鷺書院、都能當上好官!」


  「好!」三人擊掌畢。


  三人就坐下把火堆邊移了移,讓自己坐在被火烘烤過的乾燥地面。


  墨兒一坐下,才發現莫蘭根本就沒說要吃什麼,忙道:「莫姐姐,你還沒說你想吃什麼?」


  「吃什麼?」


  莫蘭淡笑,「能吃到我相公炒的小牛肉,孩子們能吃到他們想吃的大公雞,就是我覺得很開心的事了」


  柳金蟾和墨兒立刻慚愧了。


  「莫姐姐,等你入仕時,我們都買著牛肉和大公雞去你家,吃莫大哥炒的菜!」柳金蟾笑道。


  「好!」莫蘭笑的含蓄,與兩個無憂的人相比,說實在的她沒自信不被第四次刷下來。


  就在柳金蟾和墨兒正興奮地勾畫未來時,忽聽見一聲女子的尖叫,接著尖叫聲迭起,柳金蟾和墨兒立刻「蹭蹭」地衝到洞口去看,就見一個白影子飄過:


  「啊啊啊啊——」


  「鬼啊啊——」


  柳金蟾和墨兒抱著又跳又叫,只是跳了好一會兒,柳金蟾淡定了:「為什麼大家都看得見啊?」


  墨兒也一愣:「是啊,飄得也太慢了一點兒……」


  二人對視:


  太過分了,居然嚇我們!

  柳金蟾夜半驚魂。


  北堂傲夜半無眠:不就考個試嗎?至於這麼拚命嗎?還帶晚上?科考都只有半日!


  翻來覆去一個人的被子就是空蕩蕩的。


  折騰半日,他只得胡亂睡去,暗想柳金蟾最好明兒就回,省得抱著被子睡都不像那麼回事兒——


  早知道她這麼能折騰,他早點去拿個薦書也省得折騰自己!


  「媳婦兒、別考了——回吧、回吧!相公真不指望你封夫蔭女!」他正這麼煩悶,就忽聽外面有女子哭泣聲,還其他女子抱怨的聲音:


  「什麼書院,狗屁地兒,就是折騰人兒!」


  「嚇死我了,感情是個人!」


  「最過分的是嚇人不清,還振振有詞,說咱們怎麼能人云亦云不思判斷!」


  「那兩個丫頭也膽子真大,居然還去抓!」


  「沒聽說過初生牛犢不怕虎么?好生懊惱,若非考上白鷺書院視同舉人,既可食廩,還能舉薦為官,我也不會來考!」


  「會考舉人三年一次,少不得明兒年還得來這書院考上一考!」


  聲音漸漸淡去,少時又有人少來低道:「先生,出來的二十餘人皆以安排妥當,那廂剩下的,也已安排進了屋!」


  「恩,那敢出來抓鬼的二人叫什麼?」


  「一個叫孫墨兒,說來也巧,竟是前些年來我們院里講學的孫梅孫大學士的千金。」


  「哦?不知表現如何?」


  「眾位先生都很滿意,梁先生還贊她能言人所不能言,有諫臣之才,只不知文考如何了。」


  「好生看著。孫大學士上月遇見還說女兒頑劣不堪大用,看樣子倒是她有些過分自謙了。另一個和她一處的,叫什麼?」


  「柳金蟾,就是先生說她擦桌洗碗不輸男子的那位姑娘。」


  「哦,倒是難得!」


  「只是……」


  「只是什麼?」


  「獨孤姑娘今天給她號脈,說脈象雖不明顯,但卻有七分神似,只怕……有了孕相!」


  「有了?」


  「還不能定,只說像,但是還要看這月的月事來定。」


  「可惜!看她文考吧!」


  「是!先生!」


  腳步聲遠,北堂傲的心口漏跳好幾拍:他要當爹爹了?他一點也沒準備好……太快了!不行,他得給家裡寫信,再給公公婆婆報喜——


  但北堂傲一想,還沒定呢,要不是?豈不是家裡空歡喜一場,且再等一月……對了,月事是什麼?

  早,寅時就讓起。


  最後剩下的女子在書院給的一處屋裡就著棕墊,幾床被子幾個一堆湊在一處胡亂睡到天明。


  醒來時,人人都和孫墨兒一般蓬頭垢面、又饑寒交迫了。


  但因為昨晚下了山,一早起來就要餓著肚子爬山,大家就著上面借來的一把梳子,草草梳順髮髻,此時沒了相公、書童誰還會挽各種好看的髮髻?


  大家撤下各種髮飾,直接理順,直接勾起兩鬢的長發互相纏上發繩,以一塊發巾打個結略作裝飾,全是白鷺書院的書生髮飾了——哪管未婚、已婚,好看不好看,就一個個匆匆爬山用早膳,準備巳時的文考。


  以至於晌午來接妻主們的相公們都驚嘆:妻主怎麼一夜就脫胎換骨了!而且腳還都瘸了——小腿肌肉運動過量能不抽筋么!


  白鷺山上一個個堅挺到最後的新生,一到山腳就有一半看著她相公就淚眼汪汪了。心裡委屈啊,她們長這麼大,小時候父母呵護著,出嫁相公當寶貝供著、疼著,那裡遭過這麼大的罪兒,一個個見了相公,年紀大的就紅了眼,年紀小的哭得淚如泉湧。


  柳金蟾最初沒哭,她很堅強,上山肌肉酸疼,下山小腿抽筋,她都挺住了,但:


  「小姐,你怎麼這模樣了?」雨墨最先看見衣服滿是褶子還沾滿泥土的柳金蟾,眼睛還先紅了。


  「是啊,夫人,你考得什麼啊?」怎麼感覺是在山裡遇賊回來呢?

  奉箭和奉書也一臉關切。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北堂傲,一見她下來,就一臉驚嚇不說,還一眼就看見柳金蟾臉上的血痕,忙伸手去看:

  「妻主,你這臉怎麼割傷了?誰弄得?」難不成這女人讀個書院還要去武鬥嗎?早知道這模樣,他怎麼也不會讓她去考!心疼死他了。


  柳金蟾嘴巴一扁:「相公……」所有的堅強都要化作淚水,不想她還沒哭,後面的孫墨兒就嗚嗚嗚地哭起來了說:「我想家!」


  柳金蟾立刻止住淚,回頭看哭得嗚嗚的孫墨兒和神情很是落寞的莫蘭,她們都是隻身來考試的,而她一大家子,就差沒拖兒帶崽了,她趕緊把眼淚逼回去道:


  「和我一起吃晌午飯吧!這是我相公北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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