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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70章 一箭雙鵰:琅邪巧設鴛鴦計

  「回皇上,臣有三年不曾見過胞弟,本打算他此番回京為他擇門親事,正好了卻爹娘的掛牽,不想……竟出這種事兒!臣愧對父母、愧對皇上的一片苦心!」


  皇上深呼吸一口氣,料想北堂傲失身一事,一直都是戰家、宮裡、以及北堂家諱莫如深的事兒,事關北堂傲和戰蛟的清譽,也莫怪北堂驕只言不提,只是暗示道:「朕聽聞北堂大將軍自幼與慕容相爺的女兒青梅竹馬?」


  北堂驕哭聲一梗,立刻明白皇上的意思,但仍然道:「算不得青梅竹馬,不過慕容丞相曾是我娘的門生,故而來過府里,算是認識。」


  皇上也不想和北堂驕拐彎抹角,索性就好似閑話家常一般道:「戰蛟前歲已嫁人,昨兒皇太父剛收到信兒,據說他妻主這次又懷上了雙生子,皇太父可高興了!還給孩子琢磨名兒呢!」


  前歲?


  成親都兩年多了!

  北堂驕跪在氈墊上,微微一愣,抬臉:「戰公子不是許了慕容……」戰府做事果然非同一般!這邊慕容家還巴巴地等著戰蛟病好回京議婚,戰蛟就偷偷摸摸嫁人兩年多,當爹了。


  「不過是長輩們想結親議議,朝里就瘋傳二人要結親。戰蛟那孩子讓皇太父寵壞了,要自己挑妻主,這不自己挑了個名不經傳的,就和他爹爹當年一般模樣!根本就沒慕容家什麼事兒。」


  說到這,皇上還特地低道:「不過是皇太父當日開口的話,朕等做晚輩的不好意思提!」


  北堂驕正琢磨皇上這意思……難道是暗示她:慕容嫣可嫁?

  「說起來,北堂傲還比戰蛟大些吧?」


  「回皇上,略長一二歲!」


  「該嫁人了,早該嫁人了!是朕耽誤了他的好婚事!左相啊,朕估摸著你給他定門親事兒,或許找對了人,他說不定腦子就迴轉了?」十多歲的少年看破紅塵,這不是笑話嗎?


  「皇上教導的極是!」北堂驕一聽便知是在暗示慕容嫣與北堂傲那見不得人的事兒,臉頓時羞得通紅,眼淚也嘎然而止,只覺得無地自容!


  皇上見北堂驕驟然間紅了臉,心裡便沒好意思起來:「若是有了人選,別有顧忌,就是朕給北堂將軍指婚也使得!讓北堂將軍先回家!」


  「臣有罪,臣教弟無方!出此醜事,家門不幸,愧為群臣之首、愧對先母先父在天之靈……」北堂驕只覺得無地自容,但又擔心弟弟有不測——就是死了,這乾乾淨淨的名節也難保!

  皇上連忙出言相慰:


  「不是左相的錯,是朕的錯,都是西陵國鬧得……左相切莫再自責,早早回府,將少將軍找回來才是真,一個未婚的大公子在外豈能不回家!朕這心裡一想這逝去的老將軍就難受,你爹戎馬一生,就只有你和北堂傲兩個孩子,可不能再出什麼事兒!」


  皇上話說到這兒,心裡不禁也難過起來,暗想北堂府數代以來,十有六七都是為國盡忠而去的,若是北堂傲真出家,或者出了事兒,下一次出征,誰還會主動不顧一切地將孩子送進軍營……


  北堂驕聽到此話更是淚如雨下,她爹當年去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這年幼的弟弟!但皇上說得如此動容,她豈能只顧著自己難過,少不得勸解皇上幾句,然後回府一面布置人四處查找北堂驕傲的下落,一面寫信與各大寺院主持,待到夜深時就一個人默默垂淚。


  其夫琅邪也是憂心如焚,但少不得又從旁勸解,說北堂傲吉人自有天相,甚至還搬出算命人當年胡謅的話來安慰北堂驕。


  北堂驕便將今兒皇上說的話一一說與琅邪聽。


  琅邪只得嘆道:「這可不就應了當日那道士的話兒,還記得道士說什麼嗎?」


  北堂驕抿唇,斜瞪了琅邪一眼:「道士有好話?」她只記得他說她弟弟命帶桃花,恐有再嫁之憂!

  「有!他說傲兒之貴至少兩國之封!而今傲兒才封到伯,不就是現今沒事兒的意思?」琅邪笑。


  北堂驕撇嘴:「真敢說!算命的話也敢信?」


  「命術傳承了千年,至少還是有些道理的。俏俏,為夫今兒請我那朋友在玄虛觀卜了一卦,說傲兒下月末必能回家。」琅邪道。


  「當真?」


  「只是……」


  「只是什麼?」


  「為夫不敢說。」


  「開了頭,豈有不說完的道理,你們文人說話真是……讓人惱火!」北堂驕立刻惱怒起來道:「不能說的,傲兒都做了,今兒皇上那話,為妻只差沒找個地縫兒鑽了,你說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既是卦辭,又不曾做得真,難道為妻的性子你還不知道?」


  「那為夫說來,妻主不要急躁。」


  「你不說為妻才急!」


  「我那朋友說卦上有三象義,他不敢妄言評斷,因為攸關……問主的名節和生死,只說意象。」


  「撿要緊的說。」急煞她了。


  「卦上一片汪洋,有滔天之勢,乃是水患之兆,用於人身有沒頂之勢,而且……」


  「明白點!」


  「說傲兒會投江!」


  北堂驕觸及舊事,「噌」得一下起身:「可有解法?」


  「只是卦象,妻主不必緊張。」琅邪忙起身道。


  「若是真,要是連個屍首都尋不著……琅邪,為妻、為妻……怎麼敢見死去的爹娘!」北堂驕當即又哭了起來。


  「妻主這樣,為夫後面的話也不敢說了!」琅邪抱住妻主,心裡擔心: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如此不安的妻主,想當年二人私奔到山窮水盡,妻主還能笑說牧馬放羊過一生。


  「說!只要能讓傲兒不死,我北堂驕就是這一生拋下這虛名薄利,一生吃齋念佛都成!你繼續說!」北堂驕拭乾淚,依偎進琅邪的懷裡,把白日里那面具一摘下,十足一個小女人。


  「他命里自有吉星護著,輪不到咱們護佑了。」琅邪拍拍北堂驕的背嘆道。


  「此話怎說?難道有救?」


  「我那朋友說傲兒因桃花生殺,限至投河,然卦上又見東方春木有拂柳生姿,南地丙火顯慈……說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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