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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第440章 語出驚人:夫悍也有嬌俏處

  哎,一言道中女人心事!


  柳金蟾真想捶桌以示贊同,她屋裡那個雖不及天白屋裡的,但也不是「小綿羊」。


  「再者,過二年你們中了舉人,赴京趕考,指不定咱們屋有些尚未婚娶的,就被哪個考官看中,招為東床快媳了……你們今日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人這運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白慕秋正與大家於開玩笑中教導,不想她正說得大家高興,一扭頭倒見柳金蟾托著腮一臉扼腕的模樣,心裡不禁好奇:

  「金蟾,想什麼?」


  柳金蟾開口就嬉笑道:「金蟾只是想,興許,夫悍——也有嬌俏處!」


  此話一出,滿堂頓時一哄而笑,驚醒了酣夢的慕容嫣,她未及思想自己身在何處,就周圍的人一個個笑呵呵地低罵道:


  「難不成你也想做駙馬?」


  「她那想做駙馬,分明就是想美人在枝頭對她笑!她,當駙馬,這嘴賤的,這桃花眼兒,三天就讓悍夫兩掌排出屋,門邊跪搓板了!」


  「後面一個閉著眼做夢的,你倒好,睜著眼兒做夢呢?」


  慕容嫣也不知說什麼,只是這「駙馬」二字格外刺耳,倒像是在說她一般,但抬眼去看,卻見柳金蟾站在屋中央撓頭傻笑:


  「不小心走神了——呵呵呵!」


  大家頭一天上課,加之白慕秋上課從不似那些私塾先生拘著大家,大伙兒就跟炸開了鍋似的咬起耳朵來:

  「這金蟾,死性難改的,這都說道哪兒了,她還想著人家公主國色天香!」


  「別說,她尚未婚娶,指不定進京復考,就讓那家大人看中招為東床快媳了!」


  「就她?獨孤學長我還信。」


  「獨孤學長可不去京城,不過,我想啊,這柳金蟾弄不好一時走了****運,真弄了狀元,被聖上一看,中了意,就跟戲里唱得似的,招做駙馬了!」


  「她當駙馬?三天成蟋蟀,她這朝三暮四的性子,早被揍成豬頭了!你們……」


  竊竊私語聲在白慕秋一個手勢后瞬間歸於沉寂,又再度埋首於策論中。


  首次進書院的慕容嫣也不知這書院的規矩,看大家寫,她昨兒才被尉遲瑾警告了一番,此刻也不敢再隨意耍國公夫人的派頭,也跟著大家埋頭,然,她哪懂什麼是策論,只咬著筆頭,想到什麼,就胡亂寫什麼。


  誰想她胡亂謝謝,這先生倒一路走到她身側,還很有心地看了起來。


  她微微有些局促,想不寫吧,又覺得不妥,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少時白慕秋方靜靜離開,她立刻長舒一口氣,待要停筆發發獃望望窗外,看看傳說中的鬼谷書院那方可有學生散出來,無奈清風雅靜,別說少男,根本就是連只公貓都沒路過的!

  慕容嫣不禁發悶,再睡吧,又不妥當,只得托著腮兒回望屋裡,此時這先生恰好就走到了柳金蟾的身側,也一樣駐足看了片刻。


  許是因自己是國公夫人,她不便說什麼,但到了柳小書生哪兒,這先生的話語就一反素日和藹之態的嚴厲起來:


  「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經苦寒哪聞香!」


  柳金蟾的臉瞬間就紅如番茄。


  然……


  就在眾位先生為夜半看見柳金蟾苦讀,功課突飛猛進,大感欣慰的半個月後……


  某個,滿月終於可以拋頭露臉的萌寶,在某個阿爹的有心安排下,於冬月的某個早晨出門「依依呀呀」了。


  話說這日吐氣成霧,白鷺山上一片銀裝素裹之色。


  天未明,一群莘莘學子就一個個拱肩縮背,迎著呼嘯而過的凌厲北風,手拎小包,懷抱著足有一尺來高的書本,急急忙忙地踩過昨夜剛下過了一場小雪的裡面,寂靜無聲地疾行。


  整個腦袋包裹得只剩一雙眼的陳先紅,吧嗒吧嗒地追著柳金蟾,透過厚實的圍脖,含含糊糊地抱怨著:


  「真夠冷的,夜裡也沒個炕,越睡越冷,還不如不睡呢!」


  「我還在齋堂里枯坐了半個晚上呢?」


  恨不得把棉被背著出門的柳金蟾也冷得直跺腳,心裡更是萬般後悔自己,不該拒絕北堂傲昨兒的萬般召喚:不提那邊屋裡暖烘烘的熏籠,就是入夜後有個北堂傲抱著,也不至於一夜腳冷到天明,凍得都好似要生凍瘡一般了。


  「誰讓你大好夏日去風流的……」


  眼見那頭齋堂門開了的學生們,一窩蜂地衝進去,頭一樁要緊事就抱著書本先進屋佔位置,第二件事就是腰插書,迅速取出湯碗粥碗殺向取食處喝熱湯暖身,再喝粥告別饑寒交迫的人身極限。


  「呼呼呼——」


  不斷地跺著腳,搓著手吹氣的柳金蟾,覺得自己今兒已經是起得不能再早、跑得不能再快了,無奈抬眼看去,前面還是密密麻麻站滿了經驗更豐富的學姐,以及哪個永遠一件小薄襖,還渾然看不出她冷的端木紫。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柳金蟾眼巴巴看著那端木紫靈猴一般頭頂一盤湯粥,手抬四人份湯粥,打身側瀟洒而過的身影,真恨自己為何不是她的好姐妹,又或者同室呢?


  哎——娶了男人的女人都是折翼的天使!

  收回羨慕的眼,柳金蟾趁著排隊的當兒,又從腰間抽出書來繼續背。


  「用得著這麼用功么?」早不忙夜慌張。


  陳先紅真是無語,她想好好吃個飯,柳金蟾這麼用功,還讓她那穩得下心來好好吃飯嘛!

  「不用這功夫,用什麼時候的功夫呢?」


  柳金蟾一心二用,回了陳先紅的話,繼續小嘴叨叨背《文心雕龍》。


  「你旬休少跑一日就有了!」害她連尋個人偷偷摸摸逛逛那頭都不成。


  陳先紅受柳金蟾傳染,也忍不住開始取出腰間的書來溫習。


  「……」柳金蟾眼掃了陳先紅一眼,繼續背書:


  單身貴族難懂已婚夫奴的苦衷啊——她柳金蟾別說旬休不敢留書院,就是旬休前一日課散大中午就回去抱抱孩子,安慰安慰家內,她屋裡那悍虎都要一路瘋殺過來,連人帶被一併打包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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