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第464章 莫名其妙:古里古怪的奉箭
上面小兩口這一通鬧得,在床二度「嘎吱嘎吱」高喊「遭不住」后,樓下一群心提到了嗓子眼的人們才微微落心。
福叔直說他年紀大了,這種刺激受不住。
奉書笑:「福叔再多聽幾次,就年輕了。」
福叔先是一怔,接著就手執鍋鏟追著奉書從前院跑到後院,一路罵著:「小兔崽子,你你福爺爺,你也敢耍嘴皮子!」
弄瓦和抱瓦幾個娃娃就全部跑到了門外歡呼:
「福叔,追啊、追啊——」
「快,要逮住了——」
門裡奉箭靠著門框笑。
雨墨則在外面看得半日後凍得不行,縮手縮腳地回來,一見奉箭沒出去,不禁道:「這熱鬧,你咋不去看?」
奉箭暗暗指了指樓上,然後低問道:「你不看得挺有意思么?怎得回來了?」
雨墨搓搓手道:「風大的緊,我一把年紀,也不好跟著弄瓦幾個跑跑跳跳的,這不,站站就凍得不行了,我換你……」話到這,雨墨才想起,她好像是連樓梯都不能爬的,不禁朝著奉箭抱歉一笑。
奉箭也淡淡地瞅著雨墨笑了。
「我也不是奉書那鬧騰的性子……你若還想看,就把這個拿過去,就不這麼凍了!」說著,奉箭將炭盆里幾塊碎炭夾進一小銅爐里,放進棉袖籠遞給雨墨。
「這個真是精貴啊!」
雨墨傻乎乎地接過奉箭遞給自己的袖籠,心裡怪怪的,真不是她多疑,自白鷺鎮回來,她就覺得奉箭對她怪怪的,怎麼說呢?不是好得有點過火,就是挑起刺來,能雞蛋黃找骨頭,簡而言之,就是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你覺得好用就成,哪有什麼精貴不精貴的!」
奉箭眼也不敢直看雨墨,東西給了雨墨后,就又站到了門框處繼續看熱鬧。
雨墨想說感謝吧,又覺得太客氣,索性臨走時恭維上一句:「奉箭哥哥這麼賢惠,將來娶奉箭哥哥的人,一定有福了!」
這話不提還罷,一提,奉箭的眼就不自禁回看了雨墨一眼。
這一看,看得雨墨心兒撲騰撲騰的,不是奉箭及時拉住,差點兒從門檻處絆了出去,笑得也回來烤火的弄璋,口沒遮攔地來了一句:
「雨墨姐姐這是看奉箭哥哥看傻了呀!」
此言一出,嚇得奉箭趕緊放手,雨墨就跟笨熊似的直撲在地,這摔得直叫一個暈,暈就暈吧,雨墨年紀輕,爬起來,「砰——」一聲放下手爐,就挽著袖子追弄璋去了:
「你個小妮子,你姐姐我,你也敢胡謅!」
「雨墨姐姐,弄璋錯了!」弄璋人小靈活,撒丫子就一路跑了老遠,雨墨也不示弱,一路追出柵欄去。
倒是奉箭拿手壓壓臉上的潮紅,嘴角兒微微止不住地勾了勾,默默地拾起雨墨放下的袖籠,自個人抱了起來看外面:
好似夜裡會下雪呢!
從柳金蟾晌午回來,不眨不眨,一天又從斜陽西下滑到了月上柳梢。
樓上說不完、道不盡的呢喃細語還在繼續,奉箭幾個去上面撤晚膳的時候,隱約還聽屏風后,爺躲在帳子里與夫人嘰嘰咕咕地,說他想夫妻好好養個半年,預備再給柳家添一個的事兒。
樓下就傳來敲門聲。
先一陣,沒人理。
接著又是一陣。
奉箭一聽帳里夫人問:「這是誰這麼晚來了?」貌似有要起身的意思。
爺就趕緊喊了奉箭一聲,然後拉著柳金蟾依舊躺回去,奉箭臨下樓時,依稀聽著爺與夫人撒嬌道:
「誰來,也不許你去……天塌了,也不許走……」
奉箭心裡怪怪的,不解何以爺變成了這樣,不禁擔心自己嫁了人,是不是也會這樣?
思及此,奉箭腦中忽然就乍現了,那次不經意看見夫人與爺在帳子里的事來,頓時羞得滿面通紅,那裡還敢多想,兩手捂著臉就往樓下跑——
羞死個人了!
樓下。
老張頭正引了王珀來。
為何?
老張頭是個熱心腸,一聽這王珀說日子要過不下去了,此番來,就是想將手上一些貨物,賠本買給書院,而且這些貨物還都是書院需要的,當下覺得這麼好的事兒,怎麼能錯過呢?
於是,他經那老三公一提點,就趕緊像報恩似的,算著素日里北堂傲這節骨眼都在哄孩子的時候,急巴巴地領著這王珀與那阿三公匆匆朝北堂傲這邊來了。
一路上,王珀和阿三公一唱一和,更是把這筆生意的划算處說得跟地上白撿錢似的,歡喜得老張頭,健步如飛,領著他們二人,就飛也似的到了北堂傲家的院外。
雖前院只用半人高的柵欄圍住,但臨到門前,懷著老百姓對先生淳樸敬意,老張頭還是恭恭敬敬地對著柴門扣了幾扣。
王珀是第一次到這屋來,眼便習慣地打量了一下小院,破舊的柵欄中間一個小院,院里豬圈、雞窩、小菜地連著鋤頭等物是樣樣具備,唯一與那邊茅檐低矮的不同的,是這院中是一套明顯好似用兩套小瓦房拼接而成的上下闊五間的小瓦樓——
破舊、斑駁,上面的瓦雖好似剛換過,但坑坑窪窪的牆體則讓一看,就是一間多年未有人住過的老舊瓦房,房外更是不見一根玉米棒子垂在梁間,以示富庶。
「這家男人在書院當先生!」
老張頭一見王珀臉流露出的失望,忙介紹道:「別看外面亂七八糟的,屋裡可是齊齊整整的!」
王珀笑,但……說實在的,這家能不能幫忙,她可沒把握:一看就不像文人雅客們那等茅檐小舍——
屋雖陋,但屋前或種菊、或翠竹几竿掩映,總之都別有一番意境!
「恩恩!」
王珀微微有些後悔,尤其是眼前的小院農具整齊、雞窩有序,怎麼看怎麼覺得是戶農家——但也算託了點關係的農家吧!
王珀努力說服自己,指不定這有點關係的,就是個大關係,畢竟這院落比較那邊,修得可是華麗了。
一敲無人應。
老張頭又微微將聲放大了點兒,隨便還喊了聲:
「有人嗎,我是老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