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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第607章 借花獻佛:奇怪的海島男人

  三郎眉眼俱動要對柳金蟾說點什麼吧,柳金蟾就在腰間掏出了,她習慣擱在身上一瓶小小的金創葯,悄悄兒塞進三郎的手裡:「經常擦,不留印子的!」


  三郎微微一愣,手拿盒子,眉眼一低,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魅惑惑的笑意,忽然僵了好一刻,好半刻才被身後的人催了催,這才抬眼看柳金蟾,臉上閃過一絲難解的神情,忽然就沒了人影。


  難道不該先道聲謝謝么?


  醉意再度襲來的柳金蟾撓撓頭,回首,便見一個女人對著她笑得格外有深意。


  柳金蟾心裡便隱隱覺得剛才那三郎的熱情,與其後前後大相徑庭的表現,微微有那麼點……不懷好意的味道。


  「來!金蟾初來乍到,借主人的寶地,還有這清酒,敬大姐一盅!」


  柳金蟾剛進邁著微醺地步伐,端著酒步到對著她笑的年輕女人身邊套近乎。


  女人也不推辭,端著手上的酒碟,就和柳金蟾對飲。


  飲畢,年輕女子身邊陪酒的清秀小侍,剛被拉滑到一邊肩下的單衫也不拉,就傾身為二人斟滿酒,然後柔媚地掃過柳金蟾一眼,便又依偎在女人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不知是渾然未覺他正在走光,被人拿眼使勁吃豆腐,還是女人的青睞,更能證明他的魅力無窮。反正他一直就那麼溫溫柔柔地笑著斟酒,實在被年輕女人弄得羞得不行了,就佯嗔著輕輕推上一把,壓根就沒覺得傷臉面之感,甚至……


  甚至……這男人好似覺得被女人這麼著是種體面!

  這邏輯、這種情景,不得不讓柳金蟾暗贊人家的敬業精神就是不一般,別說北堂傲天天以傳宗接代為己任,真那麼時打死也不會如此,即便秦淮兩岸以放得開聞名的名倌,面上雖笑,眸底看仔細了,在人前也會難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滄海——


  除了自暴自棄地折磨自己……快樂?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令柳金蟾不禁有些詫異,不禁捫心自問,難道這羞恥等她們都司空見慣的東西,也不是人最初的本性……


  正如前世的男人展露著更多的本性,女子則仍舊傳承著數千年的封建文化,甚至有孩子被人猥褻了,有的家長還會擔心隱忍不報,最後縱容那個色狼的惡行持續了十幾年,才因人的意識改變,而被揪出,但十幾年裡有多少孩子心理蒙受陰影?改變了天性?

  而印度男人,更是理所當然地將他們的強暴行為歸罪於女人在誘惑他!是什麼讓他們如此理所當然的認為?不就是哪些個傳承了數千年的男尊女卑的教育,已經像一種遺傳畸變,在他們的骨髓里流淌,而忘了造物之初,一切本是平等,無貴無賤……


  閑話三句,酒再過三巡。


  柳金蟾許是已經習慣,也不覺得局促了,任憑眼前發生著什麼,依舊端著酒碟與時不時與身邊男人調笑的女人說著話兒,不知為何,當別人根本不懂她在意的事時,柳金蟾覺得齷齪的是自己的思想——


  人家只是忠誠於她們的本性而已,而自己……明明喜歡這些個,卻還要偽裝自己像個符合社會道德規範的君子——


  或者該說,她也一直在挑戰這種規範、這種桎梏人性的理學時,但在更自然、更從容的面前,她才覺自己的虛假,原來她自始自終用理學來看人。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諷刺!

  女人稱陽子,輪座次吧,算是接替她去歲打劫商船「光榮」殉海的老娘的班,暫居該盜窩第六把交椅,實則嘛……


  她稱她們都是島主的僕人,雖然島主也有兄弟姐妹在島上,但是她們嫡庶、長房與分支分明,即使是親姐妹,嫡長女家就是宗主,其餘姊妹都必須絕對服從宗主為其臣,宗主家的女兒兒子才是正牌的少主,小姐,其餘都是陪襯的小姐和少爺。


  而她們僕人更是奉島主為神明般,島主就是他們自裁,也會當場自裁……


  這小小的賊窩就有如此分明的等級……令柳金蟾咋舌不已。


  但……


  柳金蟾一想不對啊,剛才大家看那三郎的眼神,看似又怕,實則又個個愛,分明就是一個個恨不得扒了一般的餓狼狀——這是對主子該有恭敬?

  柳金蟾思及此,就忍不住順著陽子說的話,問道:「這麼說……那麼剛才那位島主請來給大家斟酒的……」


  「你說的是三郎?」


  女人眉兒一挑,迅即毫不忌諱地就低低湊到柳金蟾耳畔,低低笑言,眼中閃爍的眸光,柳金蟾瞬間就明白,這陽子把她想歪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不是對北堂傲有過承諾,難保自己能幹凈到哪兒去?誤會就誤會吧,女人嘛,在這個地方,你不趕緊和大家打成一片,讓人覺得你就是和她們一樣的「自己人」,還要去趕緊表白表白自己多麼的高潔不染塵埃,豈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

  柳金蟾很是從善如流地、自臉上流露出一副她最為擅長的曖昧樣兒,只是她畢竟是個文人,再裝也露骨不起來,所以,她立刻朝這女人頗為含蓄地一笑,然後低低道:

  「很辣吧?」


  果不出所料,陽子一聽柳金蟾這「姊妹」們才懂的話,立刻擠眉弄眼對著柳金蟾低低低笑出暗爽不已的模樣來:


  「不愧是個識貨的!」


  說著,她暗暗對著柳金蟾比了一個拇指:「絕對的上等貨!」說罷,她的眼下意識地掃了掃剛才柳金蟾坐的位置,然後暗拽著:「還記得剛坐在你旁邊的那個老女人不?」


  這一問,柳金蟾的腦中浮現出一個好似四十多歲的壯碩女人來,許是有人提醒,她才想起這號人物,然後方想起,似乎那三郎朝她倒下時,眼就盯著這女的……而這女人卻連眼睛都沒多斜一下:

  三郎,果然故意的!只是……不是為了她!


  不知怎的,女人的虛榮心,讓感覺自己被利用的柳金蟾微微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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