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4.第774章 012午夜偶遇
柳金蟾一聽此言,立刻一拳敲在小白蒜頭頂上:
「你有錢!你的錢都在你相公手裡,還是你為了熊幺幺偷偷問你鄉下的爹要錢?」最後還不是都問我要錢!
「我爹爹會給的!」柳老財!
楚天白嘟嘴。
柳金蟾立刻吐槽:
「給你個屁!你爹爹還沒得信,你相公就先殺到了我們大理寺把熊幺幺給劈了!你相公一天吃飽撐的,最愛幹得時候就是滿大街抓狐狸精!」也不知老虎美人腦子怎麼一個構造,好似楚天白是怎麼個天仙美人,天下男人都紛紛要倒貼似的!
孫尚香一聽,不禁挑眉。
柳金蟾只得給不知楚家相公真面目的孫尚香解釋道:
「她相公是我們村、乃至我們縣出了名的公老虎,他鬧騰起來提刀子還能砍人的!我,就差點死在亂葬崗!我們縣裡最大的春香樓也讓他一把火燒了一半!不是大家跑得快,死人都不一定!」不是他漂亮得像天仙,她都不願意提!
「官府不管?」孫尚香更是詫異。
「管!但都燒了,他錢也賠了,京里的親戚是大官,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鴇帶著哥兒們躲遠點唄!」
柳金蟾提起這事就鬱悶,虧得她爹爹厲害,不然三姐得把損失折一半給她,就為楚天白是她領著去的!
孫尚香聽罷,想也不想,眼橫向一臉愧疚的小白蒜開口即道:
「熊幺幺的事兒,你千萬別管!你一管,我估摸著你相公一來鬧,熊幺幺的差事都沒了,那就真沒法活……」徹底成私娼了。
「那……我幹什麼?」小白蒜憤憤。
「咱們就當案子來查,先幫熊幺幺把債務弄清楚,咱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沒道理不管是不是?」孫尚香道。
柳金蟾挑眉,瞅著孫尚香一臉正氣的模樣,忍不住吐槽:「怎麼管?」對付惡人,就要你比她更壞!
「是啊,怎麼管?」
孫尚香凝眉,其實她不想管,可……她不能才到京城,就讓人說她的手下是賣「肉」求榮的!
「我突然想起大周一條律法,咱們只要能證明熊幺幺的欠債是為妻子治病,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給妻子治病,那麼我們不僅能幫熊幺幺爭回屬於妻子的那份產業還債、還能告他公公逼良為娼,雖然名節沒什麼可挽回的,但……至少能讓人知道他是個不離不棄的相公!」
小白蒜和柳金蟾不禁對孫尚香投以欣賞的一撇。
但孫尚香又道:「但……只有一成把握!而且還要他公公的錢還在,熊幺幺敢上公堂……」
小白蒜和一根柳立刻垂頭:
那個男人願意上公堂說自己是殘花敗柳……何況熊幺幺還是個捕快——
看樣子,一切還是得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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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馬一路溜達到入夜的慕容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夜市的邊緣,抬眼望去,燈火如龍的京城夜市有著任何地方也無法比擬的喧囂。
慕容嫣緊走兩步要過去,又不覺退了三步,要轉過身躲開這歡騰的喧囂,只是她轉頭的一剎那,竟看見了大理寺的殘花敗柳熊幺幺!
慕容嫣要撇開臉當做沒看見,但……那熊幺幺蜷縮在街角一副垂死的模樣,似乎見死不救有違人的本心。
「你怎麼了?」
慕容嫣站得筆直,臉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倨傲模樣。
熊幺幺緩緩抬起頭,不敢相信眼前會站著知道他所有過往,還回來過問他生死的人。
「沒……沒事……」他扯起一抹虛弱的笑,想要努力站起來,但看在慕容嫣眼裡卻是垂死地原地掙扎,更顯狼狽。
「馬呢?」慕容嫣依舊冷冷地問。
「沒……沒馬!」熊幺幺撇開臉,難掩羞窘,「你……不用管我!」
「我不管你,明兒你死在這兒,我還得跟著那個母夜叉來給你收屍。」慕容嫣說著,一把抓起蜷縮在地上的熊幺幺,「還能走嗎?」
熊幺幺還無法回答,慕容嫣就喊了身邊一個路過的人幫忙,將熊幺幺扶上了馬背,礙於對熊幺幺某些舊事的了解,她只讓熊幺幺橫趴在馬背上,然後牽著馬,朝著那邊的街口走。
「謝謝……我會幫你洗……」熊幺幺忙道。
「要讓你洗,就不會馱你!」
慕容嫣牽著馬依舊走得漫無目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幫熊幺幺,也不知道今兒的自己怎麼了,那個孫捕頭說的沒錯,近六年來,她一事無成,眼見著自己已翻過雙十年華,眼見別人都是幾個孩子的娘,而她還是孑然一身地在等待,而能等到什麼,她自己也彷徨。
就像這六年來一直任由她徘徊的京城夜,只有滿天不可觸摸的星辰照著漆黑的夜:
北堂傲嫁了——嫁了個莫須有,卻新聞不斷的人!
戰蛟還是藏藏掖掖,不肯露面……
一路只有馬蹄聲,清脆地迴響,而與迴響點點輝映的還有那馬上絲絲的抽氣聲。
慕容嫣皺眉:「受傷了?」
馬上的熊幺幺立刻噤聲,在漆黑的夜色里滾燙的臉得以藏匿。
「我說——看個大夫吧!」問話沒有詢問的意思。
「不——不——沒事兒!」熊幺幺立刻緊張地道。
「沒錢?」
「恩……」
「那些老女人玩你,就不給你點錢嗎?」慕容嫣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莽撞了。
熊幺幺立刻把臉埋進了雙臂之中,他不知道他的事到底還有誰是不知道的,他想說他要下來走,但他沒開口,他很清楚深秋在京城的街道上蜷縮一夜的結果是什麼?
而他沒錢!
馬拐進了一個巷道,然後在一面寫著「葯」的鋪子外停了下來。
「嘭嘭嘭——」
手掌敲打著木板門,半日才聽得裡面一聲「誰啊!」
慕容嫣不答,仍繼續敲,又片刻才見一個男人出來應門:「姑娘這是?」
「他要死了!」慕容嫣指了指身後的人,然後給了男人十文錢,「且看看!」
男人一見錢,立刻喊來幾個活計,趕集把熊幺幺從馬上扶下來,抬進裡面的堂子里,慕容嫣只是斜倚著門框望月,她覺得自己今夜意外地多事,自己的稀飯都吹不冷,為何要管這麼一個連窯哥都不及的男人——
真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