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第859章 卷二098反敗為贏:楚天白大發妖瘋
楚天白一把大蒲扇,一開局,就好似心慌不迭地扇扇,扇得周遭的人心慌慌,但兩大素日里散光的眼兒,今兒卻是炯炯有神地直盯著牌——
餘光呢,守著柳金蟾托著下顎處微微移動的指尖上,小雷達似地不斷不斷地掃過。
然……
搬風后,一連三把,楚天白還是輸掉了手上的所有的銅板,開始拆銀元寶換銅錢。
柳金蟾暫且保本,寧瑞二位駙馬一場虛汗后,愈發覺得今兒手氣好到爆,第四把就開始放心大膽地開始做大牌。
大家的汗珠兒這個淌啊,柳金蟾身後的負責點錢的墨雲,與楚天白身後玄玉拿著扇子不住地在二人身後扇啊扇,時不時還得勸慰兩句:
「輸了就輸了,就是個玩兒,爺(公主)說了,就是輸了百兩也不過是一二件衣裳的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夫人開心最要緊!」
這邊鼓打得,幸虧是擱在楚柳這對景陵縣小老千身上,若是擱在別的賭急了的女人身上,不得被馬上挨二句「滾邊去——一上來,就掃把星似的,故意霉死老娘是不是?」「爹爹的,觸老娘霉頭」!
寧瑞駙馬呢,聽這話兒也沒覺得多高興——
聽聽人家相公這口氣,果真是財大氣粗,「就是輸了百兩也不過是一二件衣裳的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啥意思?你家隨便一件衣裳就是百八十兩啊?
同人不同命,同樣是戴綠帽的女人,怎得人家女人頭上長綠毛,好歹下面還有金縷衣,沒有金縷衣,也有揮之不盡的錢財,那似她們,綠帽也戴不止一頂了,屋裡哪個還成日跟鬥雞眼兒似的,見面不是針鋒相對,就是冷嘲熱諷——
一樣是男人,怎得就不能學學璟公主和嘉勇公,看開點,你玩我玩,大家玩,外面互相照應點面子,回家好歹還有點虛情假意,你敷我欺——
反正都是貌合神離,何苦讓大家都過不下去呢!
二人心悶之餘,也不知是不是讓那二仆的話觸到了眉頭。
第四把后,衰到喝水都要塞牙的楚天白忽然一個乾坤大扭轉,第五把上手就報停,第二轉自摸清一色不說,一翻雞,金雞銀雞全在她牌里,再仔細一看,爹爹哦還有暗杠……
這……可怎麼算?
寧瑞二駙馬傻眼之餘,不免想打點卡張……
熟料……
打牌這叫一個認真,輸錢更叫一個豪爽的柳金蟾,立刻叫人拿來算盤。
「啪啪啪」幾下,也不知算了幾個清一色,反正她二話沒說,令身後的墨雲拆了一個銀元寶,換了二十五吊銅錢,當場就數了三吊錢給楚天白,后又說「不對,這把是璟駙馬的庄兒」,於是,也不知是不是拍馬屁,忽然又按照規矩,再數了三吊給楚天白。
一瞬將讓寧瑞二駙馬心裡跌宕了好一陣——
一把就六吊……剛那幾十把,算白忙了……
無奈,柳金蟾輸得利落,給得豪爽,弄得剛才一直贏的寧瑞二駙馬也不好耍賴,畢竟……剛瑞公主讓人傳來的話,也明明說了,皇太后哪兒可知她們欺負人,讓她們收斂些……這要耍賴——
柳金蟾的底細摸不清楚,璟駙馬雖是個傻子,拗起來,她相公可不是吃素的,弄不好太后一句話,他們不僅剛才賺得要吐出去,這手上的也得交出去不說,安康老公主落井下石,再追討安康駙馬的錢怎麼辦?
——那些可都被她們斗蛐蛐一下午就都斗沒了!
所以……
惡人當在前,只能啞巴吃黃連,寧瑞二位駙馬只能先認了,就當剛才是白忙活了唄!先割肉令人照樣兒奉上六吊。
說來也是奇怪。
楚天白一個大爆發后,整個人就跟財神附體一般,那手氣突然就跟發了妖瘋似的,一連數把全是大牌,雖沒有第一把那麼火爆,但後面幾把也因她人在莊上,賭注本來就大,加上又翻倍,一數錢,數出去的,至少都近兩三吊。
這那叫賭錢,分明就是花錢如流水,眼巴巴地瞅著小山堆兒似的錢,一鏟下去半座山……
眨巴眨巴的,柳金蟾哪兒剛拆開的一錠銀元寶就所剩無幾,而寧瑞二位駙馬不僅之前贏的錢全部吐出去了,本錢也去了泰半,不免有點汗流浹背,心浮氣躁,打得寧駙馬也開口直呼:「搬風!搬風!」
搬風就搬風!
座位又一挪轉。
楚天白的妖瘋開始安靜下來,牌也不一開始喊報停了。
寧瑞二位駙馬才微微鬆了口氣,不想從頭到尾沒贏過一把的柳金蟾居然鐵樹開花,得了一把清一色自摸。
當然這與柳金蟾數出來的錢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寧瑞二位駙馬爺也沒在意。
牌局繼續。
這一局較為平穩,大牌也不算多,一個糊一二把,除柳金蟾手氣漸漸好起來,大牌時不時冒出頭來外。
三位駙馬的錢進進出出,這個幾百、那個幾百,一會兒進幾百,一會兒出幾百,大抵是剛才幾吊幾吊地驚心動魄了那麼幾次,寧瑞二位駙馬心裡此刻輸輸贏贏竟覺得還好,輸贏不大,只是掙扎在輸贏之間久了,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人也模糊了些。
眼見牌局在寂靜中正進入第四圈,牌風開始好轉,顏紫琪剛做了一手好牌,不想哪邊宮人就開始喊:
「請各位駙馬夫人用膳!」
這一聽用膳,顏紫琪心內一急,沒沉住氣:「且打完這……」
這話擱在牌桌上,誰還不明白?立馬其餘人立刻全都推了牌:
「終於有的吃了!」楚天白手一揮,丟下身後的滿滿一簸籮小山堆似的錢,人就第一個人奔飯菜香處,真把傻妮兒的范兒做了個十足。
「等等我!」
柳金蟾緊隨其後起身,淡淡一句:「玄玉、墨雲,你收收,也都去用膳,別耽擱了用膳的時辰,一會兒沒得吃!」
輕描淡寫,甚至連頭都沒回,柳金蟾也丟下身後的一簸籮銅板走了。
這瀟洒得,二人真當錢不是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