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6.第956章 卷二198翻臉無情:當愛已經成往事
這北堂傲磨了近十年,怎得還是這麼一個跋扈的貴公子模樣兒——怪道他嫁了還跟未嫁似的,不得女人疼——
「也莫怪你妻主娶了你,擱著貴夫人名利富貴不要,也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著方兒地休你——北堂傲,你也太自以為是了——」
終於抑制不住滿腔憤怒的慕容嫣,數年來,終於馬鞭一摔地上,第一次站在北堂傲的揚起的塵土之後,沖著北堂傲絕塵而去的身影高聲大罵道:
「你以為天下就你一個男人是男人?就你出身高貴,可以看不起所有女人?你也不想想你……」
「早就是我的人……」慕容嫣這卡在喉嚨里的話,怎麼也不敢喊出,因為……一柄冷冷的槍尖已經頂在她喉間:
「繼續說!」
不知何時來到的北堂傲,此刻的聲音格外「動人心魄」:「本公子……怎得了?」
「呃……」
慕容嫣喉間一梗,可以明顯感覺到槍尖那看似微乎其微的力道,其實已經蓄勢待發,就等一擊——
北堂傲殺人從不開玩笑!
「說啊?說本帥……怎得了?」
北堂傲將聲音放得格外輕柔和藹:
天知道,他等這一天很久了,能夠親自理所當然地以「毀他清譽,以下犯上」,當然手刃慕容嫣,這個過去差點「殺」了他的女人,這將是一件多麼愜意而又大快己心的事兒。
「剛不是罵的爽快嗎?奉箭,膽敢於大庭廣眾挑釁本公,以大周律當如何?」
「回爺,當庭廣眾下侮辱國公,損清譽的,可即刻亂杖打死!」奉箭立刻高聲答道。
「既如此……」
北堂傲收下槍尖,擺手,有示意眾人上的意思。
「爺,慕容捕頭,只是喊了句『自以為是』,只怕算不得是毀爺清譽!」一個老家奴立刻進言道。
「是么?」北堂傲玩銀槍,語氣不以為然,「那她一個沒男人的女人,成日里沒事就西洋哈巴兒狗一般跟著本公,就不算毀本公清白名譽?本公貴為國公,還是個有婦之夫。」
「那……呈交順天府……請順天府秉公處理,如何?」老家奴有些遲疑的建議。
北堂傲身邊有隱隱的薄薄怒氣。
奉書只得趕緊道:「爺,福叔說得極是,慕容捕快並未說什麼,請順天府處理就好,我們府在街上無故打人,終究不好!」
「不愧是條西洋哈巴兒狗,果然是走得好狗運!」北堂傲重新拉住韁繩,冷冷地譏諷道,「這次放過你,下次……本帥定拿你殺雞儆猴!走——」
剎那間,北堂傲與他的十幾個近侍,就跟突來出現時一般,又瞬間消失在了暮色的那扇大門后——
原來是已到了北堂府……
慕容嫣眼一抬,想再說什麼,才猛然想起,跟進去的還有柳金蟾——
「唉唉唉——金蟾——柳金蟾也跟著——」
慕容嫣喊著欲追著進去,及時挽回北堂傲又要因一時衝動,丟掉的閨譽,無奈,她人是衝過去了,但角門處的女僕人把手一比:
「慕容捕快,請順天府一趟!」門裡的人就毫不客氣地和上了門,絲毫沒把她當做一個人,更別說他們少爺的未來媳婦了——
不過,她們也從來沒想過他們爺會有改嫁的一日。
「你們爺把外面的女人帶進去了,你們怎麼不阻止,難道不知這才會有損你們公子的閨譽么?」
慕容嫣怒瞪身後的三個女人,氣急敗壞,真想給她們一人一巴掌:難道就這麼放任她們公子這麼不自愛嗎?
外面的女人?
三仆默然。
「我們不知捕頭說什麼?」一個人漠然答道,根本不屑於像慕容這種的低等身份的開口解釋什麼。
「請——」另一人比手!
「你們不能這麼放任你們公子……」我還要娶他呢!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就要綠雲罩頂的慕容嫣真的急了,豁出命來,還想再次往府里沖,無奈北堂家是什麼地兒,就是女人們也都是沙場上摸爬滾打過的。
「那是我們舅夫人!」其中一人終於在感覺到街邊隱約有人路過時,忍不住開口道。
「舅爺夫人?」
「舅夫人」?
慕容嫣一愣神,好似才想起柳金蟾原來的相公也是北堂府的遠親,就感覺自己的後腦挨了重重一擊,然後一瞬間昏死過去。
衝進府,北堂傲恨手太快,不然等那慕容嫣喊出後面的,哪怕半句來,他抬手就手刃了她,今兒豈不是痛快?
到時即便上面追究下來,大哥也有話說,皇上也不好多說什麼,最多就說他舊疾複發,而慕容嫣見色起意,是死有餘辜。
思及此,北堂傲手握銀槍,更覺自己氣悶,然,馬過垂花門,事已過去了,懊惱也無用,他只得在僕人拉住馬韁繩時,躍下馬來,一回首,隱約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吧?
就聽一個僕人驚呼道:「少夫人怎麼才回京就醉成這模樣了?」
這頭的僕人牽馬還沒去馬房,專門在內院伺候的詩箋與司琪毫不避諱地一邊扶下睡得口水滴答的柳金蟾,一邊忙著給柳金蟾清理凌亂了的衣裳:
這……
這這這……詩箋和司琪可是他北堂傲的貼身侍從!
「小心,小心!夫人今兒可喝得不少!」
奉書和奉箭也過去了。
北堂傲呆了,不敢相信只能服侍他一人的數仆為何都「毫無顧忌」地圍著一個青樓里眠花卧柳慣了的輕薄女人轉——
不對,他把她扶上馬,這些隨從就該竭力阻止的,可……誰都沒阻止……而且,而且還幫他扶上馬……沒有一個人說出半個「不妥當」來。
猛然間,幡然想起各種不對勁的北堂傲立刻要手執馬鞭問個所以然來,可誰料一個男人過來,竟然忽抹著眼淚說:
「二爺回來了,表小姐和表小少爺也回來了,而今舅夫人也回來了……嗚嗚嗚,快快去告訴老夫人,老夫人這三年,一想到爺,和爺這樁婚事,以及這三個娃娃就偷偷抹眼淚,現在好了……現在好了,一家又團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