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收拾
“要麵子還是要股份？”沙立冰冷的言語。
“股份……給你們！”秋蘭近乎咬著牙齒說出的幾個字。
一直坐在旁邊的張曼辭雙眼已經睜的像銅鈴：什麽情況？秋蘭竟然願意舍棄康耀集團的股份，沙立究竟做了什麽？
哦，他說了幾句話，聽起來像是威脅，但又並沒有帶著很深的威脅的意思。
“轉讓合同，什麽時候簽約？”秋蘭從椅子上站起來，語言冰冷。
“秋董，你真是爽快人！”沙立身體往後一仰，靠在沙發背上，“既然秋董如此爽快，那有件事情，我有必要告訴秋董。”
沙立忽然的話風一轉。
“什麽事？”秋蘭問。
“李蓉，就是你丈夫的那個小情人，這個女人很是囂張，也不知道是因為你的這層關係，還是因為有你丈夫的寵愛，總之性格潑辣，今天剛走進咖啡廳就對曼辭言語辱罵，很是沒素質，偏偏你丈夫不阻止，似乎還縱容她的囂張猖獗，氣得曼辭當場給了李蓉一巴掌，還差點打電話去安全顧問公司。”
秋蘭臉色漸變，不再是之前的一臉憤怒，皺著眉頭，表情陰鬱。
“你應該知道張良生張董身前曾長期和安全顧問公司合作的事情吧？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曼辭那個電話一旦打出去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沙立喝了口咖啡，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有些口渴。
“五分鍾，最多五分鍾，保鏢趕來，隻要張曼辭一聲令下，想要你你丈夫和李蓉有什麽樣的後果，就能有什麽樣的後果。”沙立不緊不慢地補充。
這句話像是說進了秋蘭的心窩，她明顯怔了一下。
如今的張曼辭就算沒有張良生的庇護，僅靠著張良生留下的脈絡網，她想要解決蔣明哲和李蓉兩個人還不綽綽有餘，而且事後這倆人的以及其家屬還無法報複回來，畢竟他們有錯在先。
沙立說這番話，就是為了讓秋蘭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秋董，跟你說這些，隻是想向你強調一件事情，事實上今天給你發信息讓你來捉奸，一開始並非是覬覦你的康耀集團股份，純粹因為你的丈夫和他小情人太過分，我氣不過，才給你發了這麽一條信息。我想，如果你見到我們之後，能夠跟我們好好聊聊，不是用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我們，威脅我們，我也不會想到股份的事情。畢竟百分之二的股份對我和張曼辭而言，真的算不得什麽。”
秋蘭的瞳孔漸漸放大，因為她好像意識到自己錯了。
如果今天的事情不是沙立和張曼辭的陰謀，而正如他們說所隻是碰巧遇到，因為幾句言語的不和，引發之後的一列蝴蝶效應，那剛才自己的反應就真的太過激。
“再者，不是我謙虛啊，秋董你覺得我和曼辭是有多大的本事？你與你丈夫朝夕相處，你都不知道他在外邊養著小三，我們這些外人，在今天之前連你丈夫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可能知曉他的事情，所以更不可能讓你所說的那般策劃出異常陰謀，引誘你入甕，你自己覺得呢？”
被沙立這麽一說，秋蘭似乎有些明白，沙立再大的本事也不至於策劃出這樣的陰謀，而且自己雖然與他不睦，但好歹沒有與他正麵起衝突，他也不至於與自己為敵。
萬一自己沒能忍住情緒，和他撕破臉皮的對抗，到最後恐怕是兩敗俱傷的局麵，誰也討不了好。
這樣一說，秋蘭竟忽然釋懷。
事實上，她心裏也是不願和沙立、張曼辭對立的，尤其這種時候，說句難聽的，以如今沙立和張曼辭的地位，一個有錢，一個有父親遺留下來的關係網，他們要聯合起來要對自己使絆子，自己毫無招架之力。
他們真要對付自己，恐怕也不至於用此次小學雞的方式、幼稚，而且顯得特別的低俗，沒涵養。
“另外，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沙立再次打斷秋蘭的思考。
“何事？”秋蘭幾乎沒有猶豫的問出聲。
“你的股份，我們不要，隻希望你能答應我們一件事事情。”
秋蘭眼神迷惑。
“以後在股東大會上，希望你能聽我們的。”沙立補充完自己的話。
秋蘭偏了偏腦袋，完全沒明白沙立的意思。
“以後所有的股東大會上，但凡我和曼辭提出的意見和方案，希望秋董你能無條件響應和支持！”沙立補充。
秋蘭擁有的康耀集團股份不多，但她在集團裏地位比較高，也有一定的話語權，如果有她的響應，說不定能帶動他人的附和。
這是沙立的想法。
但是，秋蘭一直是張巧萍的人，以前唯張巧萍是瞻，她說什麽，秋蘭迎合什麽，今日沙立要她從此以後聽他的，這等同於讓她背叛張巧萍。
秋蘭猶豫了。
“怎麽了，用康耀集團百分之二的股份，換你對我們應和，很讓你為難嗎？”沙立問道。
秋蘭並未回應，她在考量。
沙立今天的意思，她總算明了：分明是要她在沙立和張巧萍之間做一個選擇。
張巧萍和張曼辭的恩怨，秋蘭並不十分清楚，隻大概猜測她們自從張良生去世之後，就開始不睦，想來是因為康耀集團的事情。
沙立是站在張曼辭這邊的，今日這番話足以說明他們二人與張巧萍之間的博弈已經開始，自己現在必須在這場博弈中做出選擇。
一姑一侄、一老一幼，張巧萍還是張曼辭？
張巧萍，現在掌握著康耀集團的大頭，在鬆南市也有較高叫廣泛的人脈，但年齡大了，不免力不從心，她兒子似乎中看不中用，一旦她出現什麽意外，後續將無人接管。
至於張曼辭，小白一個，除了父親給他留下的一點人脈，可以說毫無自己的商業網，而且也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說句難聽的，她還不如張巧萍那個兒子。
這二人的較量，平衡關係很明顯，張巧萍占絕對的優勢。
但是，因為有沙立，平衡向張曼辭的方向偏移，雖不至於完全持平，也算有較量的資本。
畢竟沙立憑著一己之力，連續戲耍康耀集團董事兩次，他的能力和前途不可估量。
選擇張曼辭，似乎才是更加明智的決定，況且還有今天這件事情的加持。
“那個……”秋蘭身體一鬆，有些尷尬地笑笑，道：“曼辭是前張董的唯一女兒，我們這些老一輩的董事，都是張董一手提拔至今，他離世，我當然應該追隨曼辭，隻不過之前曼辭對集團的事似乎不感興趣，我才跟著和張……巧萍張董，現在如果曼辭願意回來，我是一萬個支持，一萬個追隨的。”
一旦做了決定，秋蘭長期在張巧萍身邊學會的那一套拍馬屁言辭，也能熟練運用到張曼辭身上，而且異常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之前的事很抱歉，是我太衝動了……”秋蘭端起身旁的咖啡，高高舉起道：“我以咖啡代酒，敬你們一杯？”
說罷自己先喝為敬。
沙立也不囉嗦，喝了口咖啡，看張曼辭不動，笑道：“愣著做什麽，秋董敬你，不喝嗎？”
張曼辭愣了一下才端起咖啡，很費解的喝下一口。
事情急轉直下，張曼辭還沒適應前一輪的事情，又來了新一輪，她完全處在震驚中，她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問題，完全跟不上沙立的節奏，但是她以前念書的時候，成績明明很好。
“有了秋董的支持，相信曼辭以後在康耀集團立足，會變得輕鬆很多。”沙立適時地對秋蘭一番言語恭維，“我也以咖啡代酒，敬秋董一杯，以後曼辭就煩勞你多費心照顧了。”
“沙立先生客氣了，我們以後是同僚，我還仰仗二人的照拂。”
……
這次的咖啡廳密事，最後在沙立和秋蘭的相互的寒暄與奉承之下結束。
秋蘭很開心，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本是劍拔弩張的一次會麵，最後雙方笑容滿麵的離開，咖啡錢是秋蘭付的。
錢不多，但能以此表明她的決心，沙立並不和她爭搶，連一個意思性的掏錢動作都沒做。
用一岀意外撞見的約會，得到了秋董這樣的集團董事支持，今天這次咖啡喝的還真是值得。
走出咖啡廳，下電梯的時候，沙立餘光看到門口的黑色寶馬，忽然道：“對了，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提醒秋董一下。”
秋董走在沙立和張曼辭前邊，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笑著問道：“怎麽？”
“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尤其那些長得好看，嘴還特別甜特別會哄人的，不是有句話叫什麽‘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嗎？我覺得秋董以後在對待男人，特別是身邊的男人，可以多一點保留和質疑。”
沙立是在暗示‘騙婚’一事。
秋蘭何其聰明，聽沙立說話的語氣已經覺得他話裏有話，看他目光對著自己的車，一切了然於胸：身邊的男人，除了蔣明哲還能有誰？
他肯定知道點什麽，又不方便直說，便用如此婉約的方式。
秋蘭便也不再細問，這件事隻需要回去對蔣明哲和李蓉一番拷問，很快就會一清二楚。
“謝謝沙立先生，今天讓你看笑話了，改天我做東，請你和曼辭吃飯，你看如何？”
“當然好！”
沙立笑著回答，看秋蘭離開，大步流星地朝車的方向去。
蔣明哲、李蓉，兩個騙子，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就交給這個被騙之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