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成功
十六樓的辦公室，沙立雙手抱胸站在窗戶邊，從他的角度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馬路。
四輛黑色帕沙特中間夾著一輛賓利，排成一列由近及遠，慢慢消失車流之中。
像謝雁雯這樣一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強人，在觸碰到她心底隱藏最深、最脆弱的那根刺時，她也隻能乖乖被馴服。
今天，沙立原本可以向謝雁雯提更多的要求，比如將她的股份分一點給杜清凝，杜清凝手握股份，從此便能在凱樂集團站穩腳跟。
但是沙立並沒有這麽做。
如果真的要求謝雁雯向杜清凝轉移股份，她可能不會拒絕的，但卻會激化她們的母女之情。
她們關係已經如此惡劣，這好比是在火上澆油，致使謝雁雯越來越仇視杜清凝，這對杜清凝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杜清凝從被小各種虐待，她想要的從來隻是母親對她的愛，沙立要做的也是將她們二人關係拉近，而不是越扯越遠。
想從謝雁雯手裏搶走凱樂集團給杜清凝，不如讓謝雁雯夫妻心甘情願將凱樂交到杜清凝手裏。
既要讓杜清凝重新贏得了父母的愛，也要讓杜清凝坐上凱樂集團第一把交易，這才叫本事，其他的強盜行為，沙立不屑一顧。
所以，今天的一切，隻是一個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
沙立在辦公室裏過了了無生趣的一個下午，快下班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以為是張曼辭打來催下班的電話，沒想到接起來之後竟然是杜清凝。
“喂，你跟我媽說了什麽？”在電話裏，杜清凝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刻意壓製著自己的聲音。
“怎麽了？”沙立並不回答，而是反問。
“剛才她回來，竟然給我買了藥，還親自為我上藥，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杜清凝語氣裏有難以掩飾的喜悅和興奮，像第一次得到甜甜糖果的小女孩。
“你受傷了？”沙立抓重點。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說的是我媽給我買藥好嗎？她第一次給我買藥，還親自給我擦藥……”
“我聽到了！所以，你為什麽會受傷？”沙立打斷杜清凝，“是你媽打的嗎？”
“這不是重點……”
“這是重點！”
“好吧，是！中午她看到我們的照片很生氣，正好當時她手裏握著一個玻璃杯，那種手把的玻璃杯。在桌上輕輕一拍，杯子壞了，她反手把杯子把扔到我身上，我用手擋，手背上劃了一條口子。”杜清凝難得的向外人解釋自己的事情，有史以來第一次。
“她是故意摔壞杯子，砸你的吧？”沙立語氣變得凝重。
杜清凝並沒有正麵回答，沉默片刻道：“反正隻是劃了一條口子，傷口不大，剛才也敷過藥了，兩三天就會好。”
沙立幾乎能預見今天下午發生在杜清凝身上的事情，中午回家，二人接吻的照片幾乎同一時間甩到謝雁雯麵前，當即謝雁雯就是一陣大發雷霆，很可能對杜清凝言語辱罵，直至出手教訓，杯子就是武器。
看到杜清凝受傷出血，謝雁雯才停止謾罵，收走她的手機，像對小孩子那樣將她關在屋裏，派人看守，勒令她哪也不許去。
而後，和沙立達成交易之後的謝雁雯從康耀集團回到家，因為尊重約定，她去看了杜清凝，並且歸還了手機，所以等了這麽久，杜清凝才給沙立打來電話。
“真是便宜她了……”沙立一聲低喃，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該那麽輕鬆的讓謝雁雯離開，應該讓她吃點苦頭。
“你說什麽？”杜清凝沒聽清楚沙立的話。
“沒什麽！”
“算了，也不重要！”杜清凝自顧自的一聲低語，再道：“跟你說正事，被你扯遠了。對了，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
“聽你聲音也不像有事的！”杜清凝想了想道：“我知道今天下午我媽去找過你，你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麽？她回來之後怎麽變化這麽大？”
或許從未享受過母親如此溫柔的一麵，杜清凝一時半會難以平複。
“她現在這樣不好嗎？”
“倒不是不好，就是……讓我很不習慣！”
“你是受虐太多，心裏變態了嗎？你媽對你還不習慣，是不是要每天都用玻璃渣紮你一次才舒服？”沙立忍不住戲謔道。
“你說什麽呢？”杜清凝一聲低嗔，“我媽什麽性格，我很了解，今天發生這麽大的事，按照她的性格，她能把你撕碎了，現在你不僅活的好好的，反倒我媽不正常，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麽？是不是威脅她了？”
“拜托，大姐，我有什麽能威脅那位高高在上的杜家杜夫人？”
“這倒也是！”杜清凝點了點頭，“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麽？”
“真的很想知道麽？”沙立遲疑片刻的反問。
“嗯！”杜清凝點頭如搗蒜，隔著手機沙立隱約看到她一臉好奇的表情。
“……”
沉默，足足五秒鍾的沉默。
“你倒是說話啊！”久久聽不到回答，杜清凝急了，催促道。
“杜清凝，你信我嗎？”沙立不回答，而是語氣凝重。
“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回答我！”
“我……”
才認識二十四小時不到的人，讓杜清凝毫無質疑的相信她，她做不到，但說不信，又怕傷到沙立，畢竟他確實在幫自己。
“那個什麽……我信你！”杜清凝最終違背良心地回道。
“既然相信我，就別問，我保證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替你完成！”
電話那邊傳來杜清凝的一聲低嚎，“你套路我？”
“好了，我下班了，掛電話！”說罷，沙立迅速按下掛機鍵。
沙立知道剛才杜清凝的那一句‘信你’不是出自真心，如果真的信他不會猶豫那麽久。
杜清凝從小受盡各種折磨，長期以來的自我保護欲讓她對外人有很強烈的排擠心裏，沙立想要走近她很難，但是現在二人是合作關係，太過疏遠不是什麽好事。
對付杜清凝這樣的禦姐，不能像和張曼辭相處那般事無巨細的解釋清楚，她不會感興趣，甚至在完全看透了一個人之後會覺得無趣直至疏遠。就應該說一半、留一半，給杜清凝營造一個‘深不可測’的印象，才能牢牢抓住她的心，也有利於日後的長期合作！
將手機收回兜裏，沙立走出辦公司，和張曼辭一起回家。
接下來幾日，沙立一邊關注頂天立地公司的裝修進程，一邊完善杜家所有人的資料和訊息。
解決了謝雁雯，杜衛濤那邊可以暫時不用過問，有謝雁雯護著，杜衛濤不至於對杜清凝做出什麽比較出格的事情，倒是袁高鵬，總似有似無的出現在沙立周圍，有時候隔著遠遠距離看到他，總覺得他眼神奇怪，像是看一個苦大仇深的仇人。
經過上次慫恿杜一鴻對沙立實施美人計失敗之後，袁高鵬是一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人，沙立很清楚他對自己的恨，也猜到他可能在籌劃著什麽，但是猜不到具體的內容。
周五下午，康耀大廈召開了一次股東大會，十幾個股東全部出席這次會議。
同時參加的，還有康耀集團的各個高層管理，以及研究室的研究人員，浩浩蕩蕩四五十個人，坐在康慶大廈十六樓的會議室裏。
在開會之前，沙立已經大致猜到這次會議的主題，如此濃重的會議除了‘沙立藥’，沒有別的可能。
事實上正如沙立的猜測，會議正式宣布‘抗癌新藥’的完成。
當四十多歲的朱教授站在台上振臂一揮，高喊出‘成功’二字時，整個會場裏響起一陣歡呼和巴掌聲，每個人臉上都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最激動的，莫過於沙立，朱教授話說出口的瞬間，眼淚竟差點沒忍住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