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中毒
“我……殺了人了！”
沙雲洪的聲音，像一記迅雷擊在沙立身上，沙立全身一陣寒栗。
“爺爺，你別慌，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先告訴我。”沙立努力讓自己維持著淡定，但聲音依然有些顫抖。
“我……我殺人了……不，我沒殺人，不是我們殺的……我剛剛在積香居幫忙傳菜，有一桌客人吃了之後全都中毒了……”
吉香居，又是吉香居，沙立明顯感覺自己心跳在加速。這個時候，他沒有去責怪沙雲洪為什麽不聽給自己的話，還要去吉香居幫忙，他知道此刻的爺爺一定很慌張，也很害怕。
“爺爺，你先別緊張，你先告訴我，究竟怎麽回事，他們為什麽會中毒？”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下毒，不是我做的……”
“別打電話了，趕緊跟我們走吧！”電話那邊，一陣聲音蓋過了沙雲洪的聲音。
“爺爺……”沙立一聲大喝，但是很快的，電話被掛斷，沙立忙撥打回去，很快傳來‘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的聲音，電話被人掛斷。
沙立再次撥打電話，響了幾聲之後，終於被人接了起來，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你好，我是沙雲洪的孫子，請問我爺爺發生了什麽事！”
“他涉嫌殺人，現在正被我們帶去警局。”
沙立的心跳再次加快！
“我沒有殺人，不是我殺的……”沙雲洪的聲音幽幽次從聽筒裏傳來。
“警官，我爺爺有病，請你們不要太刺激他，我現在就趕過來。”
“我們是警察！”對方的聲音帶著幾許不滿。
沙立還想問爺爺被押往那家公安廳，電話已經被掛斷，沙立再次打過去，提示‘已關機’。
沙立回到客廳，才走到門口，張曼辭看到了沙立臉色的一場，迎了過來關心地問道：“怎麽了，剛才是誰給你打的電話？”
沙立並未解釋，也沒有精力解釋，知道：“我現在有點事情，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交給你，可以嗎？”
張曼辭連忙點頭：“當然，你有事快去忙吧！”
沙立連和付安國一家打招呼的精力都沒有，轉身離開，沒走兩步被張曼辭叫住：“等一下，車鑰匙你拿去，開車回去快一點。”
張曼辭將鑰匙扔給沙立。
“那你們待會回去……”沙立猶豫。
“無妨，我們不急，待會給公司打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接我們，或者我們打車回去都成。”張曼辭道。
沙立點頭，“謝了……”
“沙立……”沙立離開之前，張曼辭再次叫住他，“晚些時候空了，給我打電話。”
沙立點了點頭，駕車離開，心裏跟一團亂麻似地。
沙雲洪在電話裏說死了人，被毒死的，這件事應該是真的，否則他不會如此慌張。
沙立是相信爺爺的，他不可能給人下毒，這件事要麽是誤會，要麽是……被人陷害。
雖然沙立不願相信，但第二種，是目前最大的可能。
車開進市區，在一出紅綠燈口停了下來，沙立拿著手機，在通訊裏找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撥打了過去，很快電話那邊被接了起來：“夏娜……”
沙立第一次給張曼辭表姐打電話，原本以為以夏娜的性格，會直接掛電話，沒想到並沒有，隻不過語氣不是很好。
“什麽事？”
“半個多小時以前，禦湖景區一家名叫吉香居的餐廳發生食物中毒時間，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哦？”夏娜高挑的語氣，“知道，怎麽了？”
“犯罪嫌疑人是不是被帶到你們的市公安局去了？”
有命案發生的事件，不像普通民事糾紛，隨便在某個派出所就能解決，刑事案件一般附近最大公安廳處理，
距離禦湖最近的公安局就是夏娜上班的市公安局。
“好像是的！”
“我爺爺，就是犯罪嫌疑人！”沙立再道。
夏娜一陣沉默，一陣腳步聲之後，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再開口：“怎麽回事？”
“具體什麽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我爺爺絕不可能下毒害人。”
“沙爺爺的為人，我很清楚！”夏娜語氣跟著變得沉重。
她對沙立沒有什麽好感，但是並不影響她對沙雲洪的尊重，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很清楚那是一個古道熱腸的老頭，樸實簡約，做不出害人的事情。
“我現在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你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究竟什麽情況？”沙立道。
“好，我現在就去。”
電話被掛斷，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沙立來到公安廳，大老遠看到夏娜等在門口，看到沙立到來，迎了過來。
“什麽情況？”沙立鎖好車，跟夏娜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夏娜小聲回答道：“剛才我打聽過了，中午一點左右，吉香居發生一起食物中毒事件，當事人一共三人，一個老人當場死亡，兩位年輕人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事情發生之後，警方一共抓捕吉香居五人，老板熊林，員工鬆達，兩名廚師周元、李群，以及沙爺爺。員工鬆達問過話之後沒有疑點，已經放了，現在隻剩下當時給那一家人做菜的周元、李群兩名廚師、老板熊林和傳菜的沙爺爺。”
“怎麽會食物中毒？”沙立皺著眉頭。
“初步斷定是有人蓄意下毒！”
“下毒？”沙立不由地一聲驚呼。
夏娜點了點頭，“在三人吃剩下的菜裏檢查出了四亞甲基二碸四氨，也就是出名的‘毒鼠強’。”
沙立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種毒藥不是命令禁止的嗎？”
“是！”
沙立雙手步子不覺見捏成了拳頭，並且越捏越緊，“蓄意投毒！”
“是！”夏娜再次點頭。
“那我爺爺……他現在怎麽樣？”沙立擔心沙雲洪。
“沙爺爺現在情況最不樂觀。”夏娜表情很難看，眉頭皺緊。
沙立感受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危機。
“在審訊的時候，吉香居的老板熊林說，他看到沙爺爺在上菜的時候，曾偷偷躲到角落裏近半分鍾。”
“半分鍾？”沙立發出一聲低笑，說話聲音不由地加大，“他倒是記得聽清楚的，連我爺爺在角落裏呆了多久他都記得，他是一直監視著我爺爺嗎？”
“你別激動！”夏娜拽了一把沙立的衣袖，示意他注意說話音量。
沙立壓了壓嗓子，道：“熊林的意思是不是，懷疑是我爺爺在菜裏下藥？”
夏娜抓著沙立手臂的手緊了緊，“警察肯定不會相信他的一麵之詞，如果沒有其他證據，是無法定罪的。”
“如果有呢？”
“嗯？”
“如果是廚師，或者某個路人站出來說曾看到我爺爺往菜裏倒東西，或者說，又比如忽然出來一個人，說我爺爺曾經向他買過老鼠強，再比如……”
“沙立，你冷靜一點，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夏娜一聲低喝。
沙立看著夏娜，眼睛裏漸漸充滿紅色的血絲，一聲低喝：“我爺爺根本不可能害人，也沒有害人的理由，他是被陷害的。”
“你小聲點，是不是想讓局裏所有人都聽見？”夏娜一聲低喝，“我當然知道沙爺爺的為人，知道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但是證據就擺在麵前，你再大吼大叫也沒用，現在應該想辦法證明沙爺爺是無辜的，而非意氣用事。”
沙立堵在胸口的話，頓時全部咽了回去。
夏娜說的沒錯，現在再如何發脾氣也都沒用，事已成定局，現在也要做的就是查清楚是誰在背後使詐，弄出這麽一出喪心病狂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