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殺意
今日馮嬌嬌的請客,沙立早預料到這餐飯不好吃,所以在來之前已經向常勇發過邀請,請他幫忙查一下馮嬌嬌。
並非真的要知道她的軟肋,或者有什麽醜事過往,畢竟沙立還不至於閑到跟一個以前沒什麽交集,將來也不會有交集的女人太過計較,不過因為馮嬌嬌個性張揚,害怕她太過咄咄逼人,沙立提前做個準備,讓今天這頓飯吃的順暢一點。
不曾想,一查竟查出個大爆料:熊林的孩子,不是熊林的,而是馮嬌嬌和吳鬆的!
當然,吳鬆與馮嬌嬌也並非什麽表姐弟,而是姐弟戀人。
據常勇調查的結果,馮嬌嬌十年前嫁給熊林,一直未能受孕,一開始馮嬌嬌以為是自己的問題,背著熊林到處問醫卻毫無結果,後來無意中得知,其實並非她的問題,而是熊林有死精症。
熊林的第一次婚姻,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最後夫妻二人分道揚鑣。
這件事當時給馮嬌嬌的打擊是有的,雖然她並非因為愛情和熊林結婚,但是有個孩子才能保住她在熊家的地位,換句話說,隻有孩子才能順利繼承熊家的三套商鋪和多套住房。
之後的幾年時間裏,馮嬌嬌一直帶著熊林各處治療,想搏一搏,可惜五年多的時間,絲毫沒有好轉。
當時馮嬌嬌已經三十歲,一次意外的機會,認識了吳鬆。
恰巧的,吳鬆的老婆子宮有問題,無法受孕,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一拍即合。
而後,二人更是大膽地策劃了一出‘移花接木’的大陰謀,用他們二人的孩子,冒充熊林的孩子。
在外,二人以表姐弟稱呼,背地裏卻是情侶、也是盟友,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同船螞蚱。
至於熊林,剛得知馮嬌嬌懷孕的時候,他自是興奮的,興奮過後恢複清醒,卻又心存疑慮。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死精症有治愈的可能,但幾率很小,一開始他曾懷疑過孩子不是他的,所以熊恩楚出生沒多久,他找了一家私人醫院做親自鑒定,結果是肯定的,孩子是他的,因為馮嬌嬌早料到了熊林有此行動,所以花錢買通了醫生。
親子鑒定之後,熊林心中顧慮全消,至此以後對馮嬌嬌是百般的嗬護百般的好,她說一,熊林絕不說二,吃的用的花的從不吝嗇,隻要馮嬌嬌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給想辦法弄下來,家裏的保姆最少兩個,最多的時候曾有五個。
熊林算是千萬家產的富人,就算不上班,靠著商鋪和套房的租金完全夠一家人的開銷,隻是他是個閑不住的人,所以才會將自己的一個商鋪做成了吉香居。
可惜,吉香居最後差點成了他的催命符。
這次熊林之所以會做出幫忙袁高鵬下毒害人,陷害沙雲洪的事情,不是因為別人,也不是因為那區區的一百萬,而是他的孩子,他捧在手心裏的熊恩楚。
袁高鵬派出的楊永旺早就查出熊林的軟肋是他的兒子,所以用熊恩楚做威脅,脅迫他陷害沙雲洪,而給他的一百萬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沒有什麽實質意義,熊林也不在乎這區區的一百萬。
可惜誰又能想到,熊林嗬護在手心裏的寶,竟然是別人的。
言歸正傳,沙立正是知道了這些,才真正決定幫熊林的。
雖然熊林確實不道義,但勉強值得原諒。
隻是,熊恩楚不是熊林親生孩子這件事,沙立並不想由自己的嘴說出來,孩子不僅是熊林的心裏寶,也是熊林父母的希望,這件事一旦曝光,馮嬌嬌被唾棄被罵是肯定的,但給熊林及其父母帶來的衝擊,恐怕比熊林入獄更大更劇烈,或許到時候就不僅僅隻是一出家庭紛爭,很有可能分分鍾鬧出人命。
有些時候,善意的謊言是有比必要的。
沙立要做的,隻是用此事威脅住馮嬌嬌,如果她能感受到壓迫,從此洗心革麵做人,好好留在熊林身邊,教導孩子,侍奉公婆,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好母親和好兒媳,此往事便被永久塵封,如果她不聽勸告,那結果……
沙立搖了搖頭,不希望看到那樣慘烈的結果。
“沙立先生,你究竟在說什麽,我怎麽越聽越迷糊!”片刻之後,熊林父親一臉詫異地盯著沙立,問道。
“你不用明白我在說什麽,隻需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沙立對熊林父親一語,然後對馮嬌嬌道:“希望你能明白我說的話!”
馮嬌嬌已然從沙立言語中,準確知道沙立所指何意,她也明白了沙立的威脅,此刻,除了恐慌,沒有別的反應,她的手微微在發抖,她在害怕,害怕秘密被曝光,她會粉身碎骨。
吳鬆感受到了馮嬌嬌的恐懼,拽了一把她的手臂,低聲道:“你在幹什麽?隨便幾句話就把你嚇得這副模樣?”
馮嬌嬌顧不得一旁的熊林父親,反手握住吳鬆的手臂,“不是的,我覺得他一定是知道了……”
“閉嘴!”吳鬆嗬斥住馮嬌嬌,“能不能有點出息?”
“但是……”
“我叫你閉嘴!”
二人的行為,已經超過了普通表姐弟,但熊林父親因為一心在沙立身上,並未引起過多的懷疑,隻是好奇地在幾人臉上來回打轉。
“沙立,我警告你,別給我亂說,你信不信,我回去就讓你從鬆南市滾……”
最後一個‘蛋’字未出口,吳鬆緊緊閉上了自己的嘴,眼睛直直盯著沙立,瞳孔放大,表情在驚恐。
“這個人,你們認識吧?”沙立舉起手機,手機裏有一張照片,是一個中年女性,穿著白大褂,胸前的衣服上掛著‘鬆南市聖德醫院劉蘭’。
照片當然也是常勇發給沙立的,說到此處,沙立又不得不佩服常勇,短短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不僅弄到了馮嬌嬌的黑暗曆史,還找到了當年給熊林做親子鑒定的醫生。
這就是世界富豪榜前三的實力,不僅有錢、有權,消息網還特別的靈通,普通人想查誰就查誰。
“三年前三月二十一日那天發生的事情,她已經全部都告訴我了,所以,你們真的還要繼續跟我嘴硬下去嗎?”沙立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
馮嬌嬌一聽,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身旁的凳子上。
吳鬆比馮嬌嬌好一些,身體發軟,扶著椅子勉強站定!
“原本我想給你們一個臉麵,可惜吳鬆啊吳鬆,你為什麽不收斂收斂你的脾性?為什麽非要讓我把所有話都擺到台麵上,這樣你高興了嗎?今晚回家是不是吃飯更香了?晚上與你夫人孟媛同眠時,是否也更加安枕無夢了?”
沙立繼續說道,並搬出吳鬆的老婆孟媛,以此進一步的威脅。
孟媛不能生育,卻如吳鬆所言,是建設局的,官職並不高,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他是怕她老婆的,畢竟他住在她老婆買的兩百多平大房子裏,現在在悅來酒店經理的工作也是憑她老婆關係得來的,離開了孟媛,他就隻剩下一個男人的軀殼。
這樣的威脅,對吳鬆才是最致命的。
如果讓孟媛知道他在外頭和別的女人攪和在一起,還偷偷生了個兒子,還不得打斷他的第三條腿。
吳鬆後退兩步,最終還是找了個凳子坐下,麵如死灰!
“沙立先生,你們究竟在說什麽?”熊林父親並不認識沙立手機裏的劉蘭醫生,當年親子鑒定是熊林一人去醫院做的,所以熊林父親依然不解,看看沙立,又看看馮嬌嬌二人,“嬌嬌,吳鬆,你們倆又是怎麽了?”
“沒事,他們可能是今晚說話太多,有些累了,你讓他們休息一會,我們吃飯,吃飯……”
沙立招呼著熊林父親坐下,快一點,菜有些涼了,沙立夾一塊肉進口中,道:“那邊那兩個,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吃啊!”
馮嬌嬌和吳鬆一聽,如澆上一桶冰水,一個激靈之後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彼此不敢看沙立,隻顧著低頭吃東西。
“別隻顧著吃飯啊,來,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二位一杯唄!”
沙立端起自己的茶杯,看二人慌裏忙張的站起來,舉起杯子,沙立再道:“今天的事情,我呢其實真的是不想說的,是你們一直咄咄逼人。不過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還是最後提醒二位: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馮嬌嬌和吳鬆二人臉一樣的煞白,根本不敢搭腔。
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好比貓被人掐住了後脖頸上的皮,哪裏還能後反抗的餘地?
“另外,還有一句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是是是,我們記住沙立先生的話了!”緩過神來的吳鬆向沙立低頭,臉上帶著皮笑肉不笑的詭譎。
“來吧,幹杯!”
“幹杯幹杯……”
三個杯子在空中交匯,發出‘叮叮’的聲響。
吳鬆不是那種輕易屈服的人,碰杯之時,饒有深意地看向沙立,雖然帶著笑意,但有那麽一瞬間的冰冷,充滿殺意。
但是很快,這份殺意完全消失,因為這個時候,包廂的門忽然打開,出去好一會的孟桃折返回來,她的身邊,儼然跟著另外一個人:孟啟文!
“爸,就是這了!”孟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