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沒人敢質疑
議論聲讓齊璐芯笑容變深,問張曼辭道,“曼辭,你買的那幅畫,就是這副嗎?你真的打算把它送給外公嗎?”
張曼辭皺著眉頭,臉色異常的難看。
齊璐芯像是在張曼辭表情裏看到了想要的答案,再道:“你們知道外公喜歡齊白石,買不到齊白石真跡所以就買墨一的畫充數,你們的想法不錯,隻是很可惜,墨一也知道外公喜歡齊白石的畫,所以畫了很多副送給外公。對別人來說,這份禮物確實不錯,但對外公來說,這就跟家裏的廁紙一樣……”
“廁紙……”沙立發出一聲輕笑,齊璐芯為了貶低張曼辭,連自己男盆友都罵。
“錯了,這幅畫不是我畫的!”墨一的聲音忽然遠遠響起,大家的目光同時看向他。
“你說什麽?”齊璐芯看向墨一,問道。
“前天下午,我的一副名叫《群蝦戲水》的畫確實在畫展剛開展半天就賣了出去,但是買家是我的一位朋友,剛才我才和他通過電話,那幅畫現在就掛在他家裏,所以這幅畫,不是我的。”墨一再道。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所以。
“墨一……哦不,應該是慶陽慶先生,請問你什麽意思?”沙立問墨一道。
墨一停在顧蘭身邊,將盒子一把搶過並打開,取出一副卷軸畫,並不急著打開,緩緩道:“這幅畫,是贗品!”
“贗品?假的?”顧蘭和周圍的人一樣驚訝。
“對,這幅畫就是假的,我可以確定,前天下午我的話現在就掛在我朋友家裏,這幅畫是這位沙立先生偽造的。”墨一道。
“你別胡說八道,這幅畫是真的。”張曼辭緊張,欲要理論,被顧蘭打斷:“好啊你個張曼辭,昨天你們去我家裏找我,說讓我們幫你全勸勸你外公,讓他同意你們參加今天的壽宴,還說你們準備了一份很貴很特別的禮物,沒想到竟然是贗品。張曼辭,你要臉嗎?連自己請外公都騙。”
麵前顧鬆坐在椅子上,臉色越漸難看,一開始看到張曼辭,心裏頗為歡喜,此刻聽聞她用假畫作禮物哄騙自己,猝地顧鬆對張曼辭心生一種厭惡,果真和她爸一樣,一家子大騙子。
“我沒有,這副畫它不是贗品……”
“不是贗品是什麽?”齊璐芯不給張曼辭說話的機會,“墨一就在這裏,他難道連自己的畫都分辨不出?你好歹曾經是康耀集團的千金,就算如今破產,連份像樣的禮物都不願買,竟拿一副假畫來騙外公。”
周圍議論聲此起彼伏,全是罵張曼辭的聲音。
“你這個做男友怎麽這麽廢物,張曼辭拿不出五萬塊,你都拿不出嗎?竟然讓她送假畫,現在被戳穿,丟不丟人?”齊璐芯將矛頭指向沙立。
墨一一直站在一旁,將所有人的罵聲與嫌惡的表情盡收眼底,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今天來慶生的人裏,除了顧家的親朋,還有不少墨一的人,當中不乏鬆南市的名人,各行各業都有,當中更有幾個新聞記者,今天的事情鬧大,醜聞遍布雲山縣、乃至鬆南市,沙立恐將成為鬆南最大的笑柄。
“沙立,你拿著一副贗品來哄騙外公,究竟是何居心?你是覺得外公年紀大了,很好哄騙,還是連五萬塊都不不願意花?你把外公當成什麽人?”墨一逼近沙立,一字一頓緩慢質問。
“沒有,這件事情和沙立無關……”張曼辭站到沙立麵前,被沙立輕輕推開,“慶先生,你連畫都不曾打開看一下,怎麽就確定我們是送的贗品?”
墨一怔了一下,剛才太急於想讓沙立在眾人麵前丟臉,忘了畫的事情,不過在墨一看來,這卷軸畫不管打不打開,都沒有任何的影響,因為畫的包裝袋和盒子上都有‘畫韻’二字,正是這次市美術館畫展的包裝。
這副畫,就是前日下午張曼辭在畫展上買下的‘群蝦戲水’圖。
沙立昨天威脅墨一,回家後墨一便想了這樣一出讓沙立在眾人麵前丟人的辦法。
畫是墨一畫的,隻要墨一認定畫是假的是贗品,別人絕對不會質疑。
這樣一來即讓沙立在大家麵前出了醜,也讓顧鬆對他提不起任何好感,一石二鳥,大快人心。
“看不看,這幅畫都是贗品!”墨一低聲回答一句,將卷軸畫打開……
畫裏的內容還是群蝦戲水,不一樣的是,紙張較為陳舊,很有年代感,畫軸的右方寫著‘白石老人’四字,並蓋有白石的專屬紅色印章。
這幅畫根本不是墨一的,而是齊白石大師之作。
“這……”墨一有些驚愕。
“你沒看錯,這不是你的那副群蝦戲水,而是真正齊白石大師的畫作。”沙立從墨一手裏拿過畫,走到顧鬆身邊,彎腰道:“顧老先生,曼辭知道您素來喜歡齊白石大師的畫作,所以托人買下這幅畫贈與您,祝您龜鶴遐壽、效益延年。”
顧鬆不解地看看沙立,又看看墨一等人。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會有齊白石大師的話,你明明……”墨一心跳加快,衝沙立一陣低喝。
“明明什麽?”沙立回頭,“明明買了你的畫,也告訴你那是曼辭打算送給外公,但是我們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嗎?再說了,有齊白石大師的畫作,您的那副……還真如方才齊璐芯小姐所說:如同廁紙一般。”
墨一忽然的臉漲紅,指著沙立想要坡口打罵,但礙於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勉強壓製心裏的怒火道:“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會有齊白石的畫,一定是假的……”
墨一轉頭看顧鬆:“外公,你別信他的話,如今齊白石的畫有價無市,他們怎麽可能輕易買到?一定是贗品!”
“對,一定是假的,肯定是假的!”齊璐芯比墨一還激動,衝道顧鬆麵前道:“外公,把畫給我,我給他毀了,竟然拿贗品騙您老人家……”
“你們誰在說畫是假的?”門口,忽然傳來一陣低沉而又充滿威懾力的聲音,大廳裏頓時安靜下來,齊刷刷地回頭,隻見鍾泰樺在幾個人的簇擁下緩緩走進來。
“鍾先生?”幾乎同一時間,大家齊聲呼道。
鍾泰樺並未回應,徑直走到顧鬆麵前,微微鞠躬,道:“鍾老先生,您大可放心,這幅畫千真萬確是齊白石大師的畫作,是兩年前我在京都一場拍賣會上拍下的。”
“你拍的畫,怎麽會在沙立手裏?”齊璐芯最先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大聲問道。
鍾泰樺斜視齊璐芯一眼,道:“這幅畫我已經轉讓給了沙立先生,怎麽,有問題嗎?”
聲音不大,充滿壓製力,齊璐芯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心裏縱是不滿,但是不敢再發出聲音。
“昨日沙立先生找到我,說顧老先生生日,想為你準備一場浩大的生日宴,並且送你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正巧我家裏有齊白石大師的畫,所以沙立先生便買了過去,說贈與老先生。”
人群裏一陣嘩然。
片刻之後,有人回神:“鍾先生的意思是,這幅畫是沙立向你買的,今天這場壽宴,也是沙立托你幫忙籌辦的?”
“正是如此!”鍾泰樺看著說話人道。
“啊……”人群裏一聲輕呼,“顧蘭,你不是說今天這場顧老爺子這場生日宴是鍾先生看在你未來女婿墨一先的麵子,幫忙籌辦的嗎?”
“對啊,齊璐芯還說鍾先生是墨一的粉絲。”
“墨一,哪個是墨一?”鍾泰樺說話人。
周圍人一起看向墨一。
鍾泰樺從上往下掃視墨一一眼,“不好意思,不不認識他!”
人群再是一陣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墨一臉紅到脖子根,此刻大家全都像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他。
不僅他,顧蘭一家臉上也變得通紅,幾百號人聽到鍾泰樺說不認識墨一,那麽之前他們告訴大家‘鍾泰樺是墨一粉絲,為了結識墨一特意為顧鬆舉辦生日宴’的謊言,不攻自破。
“另外,今日是顧老先生的生日,我特意準備了一副生日禮物獻給先生。”鍾泰樺再次說話,並朝身後的人示意,那人拿著一個盒子走了上來,打開一看,是齊天的《春山景》。
大廳裏陷入一片安靜,眼神從鍾泰樺身後小弟手上的畫轉移到不遠處桌上,那裏放著十多分鍾前墨一送給顧鬆的畫,恰好名字也叫《春山景》,並且同是出自齊天的手。
“這幅畫是昨日我托人從市美術館那邊買回來的,送給顧老先生,希望先生不要嫌棄。”鍾泰樺再道。
“春山景?齊天?怎麽有兩幅一樣的畫?”顧鬆有些不解地結果鍾泰樺送來的畫。
“兩幅?”鍾泰樺疑惑。
“對啊,剛才墨一才送了我外公一副一樣的。”很少說話的表弟顧楚睿道。
“哦,是嗎?”鍾泰樺微微皺眉:“齊天先生這副《春山景》是不對外出售的,我還是親自給齊天先生打過電話,齊天先生又聯係畫展那邊的負責人,才勉為其難的轉讓給我。”
鍾泰樺的話,不會有人質疑,也沒人敢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