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64:報仇
這夜盧飛睡的並不安穩,紛飛的思緒將他帶入一個漆黑的無邊世界,各種斷裂不全,或是還未證實的線索化作條條鏈鎖紛飛,最後糾纏,駁緊,擰成死結。
一夜多夢!
帶著不停的呵欠來到卒班,事實上只是一間很抽象的大房間,腳下站的是木板,但旁邊卻是直接露在外面的沙石地,而前面一大片鋪的又是金屬板,這間房子的整體構造也是如此,就像是一個懶人把所有可以拼湊起來的材料堆在一起造就了它,盧飛很慶幸這東西還沒有塌掉。
卒班的生活相當輕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樓,同樣是這種半死不活的抽象風格,平時就在貓在裡面做自己的事,可以說是正經的宅男,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有了好轉,每天都會有三三兩兩的人來到這裡弈上幾把五子棋,說是訓練場,其實就是個棋牌室。
只是今天的情況又跟往常不一樣,居然足足有大幾十號人聚集在這,而且還是在早上,卒班雖然有三百多人的規模,但聚在一起的次數絕對算不上頻繁,幾十號人的集結已經算是大規模,尤其對於這幫已經習慣晚睡晚起的人來說,能在這個點起來無異於天方夜譚。
盧飛吃了一驚,現場的氣氛有些沉重,一時間他也吃不準到底出了什麼事。
大個子雷虎寒著臉快步走到盧飛跟前,蒲扇一樣的大手掌高高舉起,重重落下,一股大力從肩膀往下把他膝蓋壓的一彎,盧飛齜牙咧嘴的往後退了一步,揉捏著火辣辣的肩膀帶著火氣抱怨道:「幹嘛!」
「哼!」雷虎直接甩給盧飛一張黑臉:「你還有沒有把我雷虎當兄弟看?你被人欺負了,怎麼不跟我們講?要不是有人告訴我,你是不是準備一直瞞下去?」
盧飛被訓的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目光一掃就鎖定人群中一個白嫩小生,那是旈瑋,解家三兄弟的消息就是從他那得到的,此人八卦能力超絕,只要是武館里發生過的事他幾乎全知道,想必是這小子好奇自己為什麼要調查這三個人才把自己被打的事挖了出來並告訴給雷虎。
明白了咋回事盧飛心裡就有底了,對旈瑋的印象分是蹭蹭上漲,本來就對他只憑一點外貌描述也能弄到消息的手段挺欣賞,現在還能把自己挨打的事也扒出來,當時周圍可沒有旁人,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辦到的。
不過現在還得應付一下雷虎,這個大塊頭有點一根筋,不好好說說還真怕他鬧出什麼事來,想到這盧飛已經有了說辭:「雷虎兄弟,被打的是我,當然也應該由我自己打回來才對,我這不就是搜集他們的情報準備對付他們么,至於搞得這麼興師動眾么?」
說著,還撇了一眼後面的人,可雷虎完全不買賬,又是一巴掌下來把他的另一邊肩膀拍了一下,聲音陡然大了幾倍:「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是卒班的人,受了欺負當然是卒班給你討回面子,這是卒班的老規矩!不能破!你就跟我們走,今天非提著那幾個雜碎打斷腿跪著給你道歉!」
盧飛嚇了一跳,正準備再說什麼,雷虎身後一幫子就嗚啦啦的鬧起鬨來,每人一句就把他給憋了個啞口無言,一堆人就這樣跟過節一樣往地字班趕。
穿過晶石門,浩浩蕩蕩幾十人直撲戰堂本部,那裡就是地字班所在,作為四大堂之一,戰堂有著不容挑釁的權威,門口兩排四個高位靈徒就是證明,可今天,當他們遠遠的看見雷虎標誌性的身高時愣是臉色一變直接就溜,一個不明就裡的輪值新人不服氣的問為什麼,結果就是三個大巴掌先後落在他腦袋瓜上:「我們的任務是擋人,不是跟瘋子講道理!」
盧飛沒有跟他們一起,倒不是怕了,而是去叫莫大少起來看戲,當他們一路狂奔到戰堂外面的時候,正好聽到雷虎打雷一樣的咆哮聲:「煜長老!讓解家那三個慫貨出來,這次你保不住他們的,叫他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們!」
盧飛在外面聽的心肝一顫,這也太彪悍了吧,煜教官的威嚴他在考核的時候就見識過了,根本就沒有哪個學子敢對他瞪鼻子上臉的,而現在卒班一群人就大咧咧的堵在了這裡口出狂言,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啊!
然而事情卻出乎他的意料,當他兩個擠進去的時候,煜教官得確氣的不輕,但就是沒有動手,也沒有叫人的打算,而是跟雷虎對上了:「無理取鬧!這裡是戰堂,地班培訓的地方,一而再的堵上門來,是想要被開除嗎?!」
煜教官手指捏的噶蹦響,他倒不是怕了眼前這幫小子,關鍵是站在他們背後的那個人得罪不起啊,平時就是窩窩囊囊的受氣包,到了這種關鍵時候絕對的護犢子,連館主都得讓他幾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經常有別的班欺負卒班的人,武館又是睜隻眼閉隻眼,卒班的人也不傻,次數多了之後也明白告狀沒用,乾脆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別看他們普遍修為不高,但架不住人家研究的東西雜啊,悶頭悶腦一大堆古怪玩意砸過去誰也架不住。
這個時候還仍然是小打小鬧,無非是受了欺負叫上一幫人把對方約出來擺場,還不至於上升到直接踏進班門找說法的地步,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敢對戰堂長老甩臉色。
但這種情況自厲秋芒的突然到來后就有了顛覆性的改變,這個老頭擔任卒班教員后一直都很老實,基本可以用混吃等死來形容,直到有一天卒班的人又被人班欺負了,那一次厲老頭怒髮衝冠,帶著幾百號學子直接衝到人班駐地把人拎出來挨個打,事後高層卻全部沉默,不做處罰,也就是從那一次開始,卒班過上了好日子。
每學年都有一筆撥款,打架直接就是追到人家班上,事後還一點事沒有,所幸卒班的人也知道規矩,不主動欺負人,也不主動挑事,但若有人不識好歹就直接踢館揍人,就跟吃飽了的大蟒一樣,不去招惹就沒事,一旦招惹就得付出血的代價!
這條潛-規則是一條無形的高壓線,沒人願意觸碰,但總有些腦子犯抽的,遭受重大打擊心裡不爽的,以及不了解內情的新人觸碰這條線,所以這種堵門的事還真不少見,再加上厲秋芒的身份又不能透露,被卒班找回場子的人只會認為是對方翅膀硬了不知天高地厚,都是年輕火大的年紀,打來打去的就更常見了。
所以煜教官的威脅對雷虎等人完全沒有作用,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抱著手以一種俯視的姿態拽拽的哼了一聲,道:「我也不給長老為難,把那三個敗類交出來,我跟他們出去單獨聊聊,不影響地班訓練,就這麼的吧!」
話說的是相當霸氣,煜教官眼神一溜,正好看見剛剛擠進來的盧飛,連忙一個眼神遞過去示意他出面說說,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那仨小子道個歉就完事豈不妙哉。
可盧飛是誰啊,仇可以先放著不報,但絕對能記上個百八十年一直到死,而且他可沒有什麼必須親手報仇的執念,無非就圖個快感而已,大不了待會讓雷虎抓住對方自己搗兩拳,想把這件事揭過去?沒門!
所以盧飛乾乾脆脆的把身子又縮了回去,同時還不忘大喊一句:「雷虎大哥,我在外面等你把人提過來。」
雷虎咧開大嘴憨厚的笑了兩聲,旋即臉色一獰,伸出小棍一樣的手指指著煜教官加壓道:「三聲!我只數三聲,那三個沒鳥蛋的東西,有本事就現在逃出越澤城!」
「一!」雷虎大吼一聲,煜教官臉色鐵青,周圍地班學子也蠢蠢欲動。
「二!」卒班幾十號人開始嘿嘿陰笑著掏出各式傢伙。
煜教官的嘴角劇烈的抽了抽,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一閉眼,一咬牙,揮手讓人把已經綁在一起的解家三兄弟給拉了出來,雷虎興奮的大叫一聲,一手捏住一個腦袋把他們當球一樣直拎了出去,卒班的人得瑟無比的發出各種鬧哄哄的聲音跟了過去,末了還把大門關上,開始『單獨解決』。
片刻之後,盧飛狂囂的叫罵聲和著解家三兄弟的慘叫聲就傳入煜教官耳中,其間還混雜著各種「讓我來」,「用我的寶貝對付他」這樣的叫喊,有一道聲音叫的格外響:「別打別打,讓他們做葯人試試我剛煉的丹!」
煜教官嘴角又是一抽,乾脆進屋不再理會,他知道,這三人作大死,要受大罪了。
ps:昨天挺想表白的,但一想自己只是個吊絲就果斷自卑的打消了這個念頭,貼一段歌詞,聊以安慰。
當我嘗盡人情冷暖
當你決定為了你的理想燃燒
生活的壓力與生命的尊嚴哪一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