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78：一個傳說

  事情以一種無厘頭式的，很戲劇化的，不可思議的方式結束了。


  華虹荻，這個讓各方大佬幾乎都沒什麼印象的人主動站出來承認了所有的事，效死葯事件是他策劃的，當街刺殺也是他指使的，這個華家管理層二把手說出來的話讓人無言以對，但不論是從身份還是動機上來說他都完全合格。


  至於是不是真相這個問題在華家報出了一個令人滿意的賠償數字后也就煙消雲散了，燁磐甚至還很親熱的拉著華虹天說了一番和諧共建，齊力同心的話，誰都沒有注意到華虹荻頻頻回顧的眼神，他在看什麼？

  盧飛二人也得到了一筆豐厚的賠償金，包括巨木鎮事件的賠償以及被刺殺的賠償，兩人總計得到了五千一等晶錢的賠償款，在這個吃一頓好的也不過幾十個二等晶錢的消費環境下，這無疑是一筆巨款。


  所以就算明知有貓膩的盧飛也選擇不再追究這件事，就讓它這麼過去，華家接連兩次吐血賠償已經將家族產業抵押了十之六七，整個的資金鏈都周轉不開，若不是燁城主允許他們分期償還，現在的華家要解體也不過分分鐘的事。


  窮寇莫追！


  這一場看起來有些稀里糊塗的糾紛以華家慘敗告終，城主府，無涯商會，天星武館這三方勢力分別吃進了一大塊肉，而作為直接當事人的兩人，經歷過家破還差點人亡的盧飛兩人只得到了一筆『豐厚』的賠償金，按照出力者得勞酬，出命者得血酬的說法，這份血酬老實說是有點少了。


  但現在大家都沒心思理會這種小事，盧飛二人也選擇閉門不出的方式推掉一切好奇的，崇拜的，惡意的探尋拜訪。


  世上最傷人的事情就是在別人遭受重大打擊的時候以一副感同身受的姿態說什麼「想開點」，「沒什麼大不了」，這簡直就是把當事人的傷疤一次又一次揭開，並用一種道貌岸然的，似乎佔據了道義制高點的方式圍觀撒鹽，並且當事人還得說聲謝謝。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閉門不出無疑就是很好的方法。


  這一躲，就是整整十天。


  十天後，盧飛帶著莫晟敏吃了一頓大餐，隨即嘴巴一抹分道揚鑣，莫大少徑直出了武館，而盧飛則去了沽星樓。


  沽星樓是天星武館的重地，建造的格外奇怪，雖只有三層，但每一層都有十米多高，簡單的分隔層和不搭調的高度給人一種違和的感覺。


  守門的學子看到盧飛過來主動打了個招呼，雖然論資排輩應該是盧飛喚他們一句師兄，但面對這個從開學考核開始就一直新聞不斷，最近更是把華家給整趴下的狠人，大家又怎麼可能把他當新人看待。


  這種情況讓盧飛也是無奈，他原本奉行的低調做人，悶聲發大財或者悶聲作大死的套路以一種不可控的方式逆轉，從而走向一條與之完全相反的路，華家就像是一個主動送上來的跳板，用數條人命和家族整體衰落的代價將他推向令人矚目的高處，這莫不是天意？


  對此盧飛只是一笑，沖那學子問道：「請問師兄，貢獻點的兌換是否可以直接在沽星樓進行？」


  那學子很快便道：「你也是跟他們一樣趁著手頭有貢獻點來兌換的吧？不是我嫉妒，現在還真不到時候。」


  盧飛略一錯愕，一枚晶瑩剔透的晶錢便進了那學子的手中：「還請師兄指點！」


  這出手可不小氣，直接就是一等晶錢，那學子收了錢，臉上表情不變，聲音卻壓低道：「每年武館都會用獎勵貢獻點的方式吸引新生兌換，但第一層的東西都會偷偷換成很普通的貨色，白白浪費貢獻點，嘿，日後他們就會知道貢獻點有多難賺了。」


  「除非能進去第二層，或者…」


  學子說到這停了下來，盧飛會意，又是一把明晃晃的晶錢在手掌間翻舞，但出乎他意料的，對方居然一臉嚴肅的示意他把錢收起來。


  「我也不騙你，這事只要是老生都知道，據說一樓的舊書堆里藏著了不得的心訣，只要能讓巴結上那個老頭子就可以，不過那老頭又聾又啞…因為他沒說過話，大家就這樣猜，所以現在基本都沒人相信了，只能騙騙新生。」


  盧飛沉吟片刻，又丟過去兩枚晶錢告了一聲謝，那學子便明白，為他打開門道：「只能在第一層，只能看書架上的，不可拿下來翻閱，裡面的監管師兄也多少意思一下。」


  這便是當權者的高明之處了，只要手中有哪怕一點權力都能想出法子為自己帶來好處，比如沽星樓，平時是不允許學子單獨進入的，只有貢獻點夠的時候去供堂說明要兌換什麼東西，開了條子才可以進去。


  然而沽星樓各類典籍心法寶貝眾多，保不齊進去之後突然改變主意選另一樣，但由於事先沒有做好準備不可兼得，於是便催生出了這麼一個打擦邊球的行當。


  學子可以通過給守門學子和監管學子施以小惠的方式獲得單獨進去的資格，可以瀏覽目錄，但不可觸碰，更不能拿下來觀看，雖然獲取不到太多信息，但如果事先準備的好還是可以整理出貢獻點的最佳分配方法。


  這門生意只是小利，為了防止同時進入的人過多有那監管不到而被順手牽羊的情況，每次只能進去一人，時間也有嚴格限制，與其說是賺錢，倒不如說是賺個人脈，畢竟這事不大不小也算是欠下一個人情，不要以為給了錢就是兩不相欠，那點錢人家還不放在眼裡，完全是給盧飛一個面子，要換別的新生，沒有熟人介紹或者本身比較牛逼才不會搭理他。


  盧飛進門，分佈在四處的監管學子齊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恢復原狀，該做什麼還做什麼，一圈走下來，每個監管手中都多了一枚晶錢，這可都是一等晶，放在平常就是巨木鎮一次交易款的五分之一，不得不讓盧飛感慨求人辦事得花錢這條潛-規則在哪裡都適用。


  給過好處之後，盧飛便湊到一名監管學子跟前問到：「聽說這裡有箇舊書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