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17：問心
沐清海對盧飛的注視也就寥寥數秒，這個極具成熟風度的男人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吩咐下面重新上一桌零嘴小菜，把盧飛給弄了個紅臉。
而隨著青千嵐的帶頭，其他人也紛紛湊上來介紹自家的年輕人，沐清海一個一個的點頭示意，卻是不怎麼說話，好在這也只是初步介紹，露個臉就行，也沒有誰嘮嘮叨叨跟媒婆上門一樣說個不停。
介紹完畢，這熱場的環節也就結束，隨著沐清海的一聲邀請，眾人按資輩各自選位坐下正式用餐，正所謂宴會宴會，不吃點東西也委實說不過去。
席間沐家很是花了一番工夫製造氣氛，盡皆是些風雅之舉，這可最適合裝逼，拽幾句似是而非的文藝體就可以矇混過去，不過大家都心有靈犀一般，有意給燁家那幾位公子放水，一個個成了捧哏，就連青千嵐也如此示意，想必是早已跟城主達成了某些一致。
爭取機會可以…但還是不要太過分，做做樣子就好了。
不過盧飛卻注意到沐清海顯得有點不高興，雖然他掩飾的極好，但盧飛察言觀色的水平已經跟某些不公開的特殊部門人員水平不相上下，簡而言之…?…他練過！
作為一個苦逼的業務員（曾經），盧飛必須掌握察言觀色的技巧才能在談合同的時候佔領先機，為此他甚至自學了全套的心理分析以及配套的哲學理念，只不過無法得到國家正式的學歷認證罷了。
所以盧飛能看出來，沐清海實際上是略不耐煩的，投向燁家席位的目光雖然溫和，但還是夾雜了不滿。
這一發現讓盧飛頗覺意外，燁家想跟沐家結親的事情可謂是眾人皆知，只不過很含蓄的沒有大肆宣揚而已，盧飛一直認為，既然這事大家都知道，那沐家肯定也知道啊，而且還默認了，要不然這事傳不起來啊。
而現在所見卻又似乎不是如此，沐清海身為家主，又是沐盻親爹，他既然並不怎麼贊同這事，那為啥不直接否認斷了燁家的念想呢？
頓時，盧飛念頭飛轉，一個個可能的結果被拼湊出來，他轉而看向沐清海的那兩個胞弟，果然，一個悶聲不語，另一個很是熱情的朝燁家那邊頻頻舉杯說話。
盧飛輕哼一聲，把舉杯的沐清河牢牢記下，他已經大致猜出，沐家突然搞這場宴會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了…
…?…?…?…
時間插回二十餘天前。（我說過我想起來了就會穿插水一下…哦不對，補充一下。）
小巷裡，煜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這並不是誇張，也不是修飾，而是他的整張臉…真的就像一個栩栩如生的玉制面具一樣，眉目雖然清晰可辨，但毫無生氣，活脫脫就是一個無面男。
誰能想到，堂堂帝子，當今煜王竟是這樣一個模樣，怪不得從不摘下面具，敢情是長的略抽象，雖然沒到嚇死人的地步，但只要是具備正常審美觀的…怕是很難接受。
好在他也沒想著這個樣子上街，他重新戴上面具，靜立原地，忽然一陣風來，煜王被吹的踉蹌一步，整個人霎那間消失無蹤！
待他悠悠轉醒，已經是在沐家，旁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沐清海，另一個是家族大長老，兩人見煜王醒來均是一聲輕嘆，眉宇堆滿愁色。
煜王自己倒很平靜，翻身而起朝著大長老微揖一禮：「有勞大長老出手了。」
大長老再嘆一聲，憂心忡忡的連連搖頭：「不動琉璃法已經走了岔道，燼滅昏煌又加重傷勢…就算這次用周天水界將你全身伐洗一遍，但只要繼續修鍊還會重犯，何苦來？」
沐清海則說的更加直接：「繼續修鍊，唯有一死！」
煜王只是搖頭，此時的他已經摘下面具，面龐竟神奇的恢復血色和柔軟，很清爽的一張臉，此刻卻緊緊繃起顯得異常堅決：「我不能輸！這兩門心訣，我已經初步摸索出了一點東西，它們…可以兼容…只要完成它，我就可以步入那從沒有人到達的境界，到時候就可以…」
「我怕你走不到那一步！」沐清海哼然怒道：「你自己最清楚，你現在的身體，早已經被榨空了！」
煜王不說話了，沐清海也覺得自己說的重了些，便緩了緩道：「總歸會有別的辦法，盟約家族不會見死不救的，操之過急，只會適得其反。」
煜王苦笑，嘆聲說道：「哪裡還有別的辦法，盟約…各家怕是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吧，要不然豈會坐看煜家衰亡？止風大帝野心勃勃，他們就把我煜家給送了出去！二位世伯可知道，我這個煜王的封號，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恥辱！」
這下換沐清海無話可說了，大長老緊緊皺眉，半晌才道：「不會的，盟約家族缺一不可，別看現在是人情寡淡了一些，但那些真正把權的各家老人不會忘，無論如何，總得保住煜家苗裔。」
這話到像是在自言自語，說完之後又緊接勸到：「總之，先把身子給養一養，周天水界也並非萬能，凡事不要急於一時。」
煜王緊跟而上，立即接道：「沐盻就可以幫我！她是天生的水火靈體，只要能…」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沐清海的臉色已變得極為不快，大長老更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煜王自覺失言，想道歉卻被沐清海搶了先。
「太古盟約…沐家和煜家，以及其他幾家之間不得相互通婚生下血裔，此事絕無可能，以後也莫要再提！」
…?…?…?…
把目光重新切回沐家宴會。
此時宴會已經進入了**，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一身淡粉簡裙裝扮的沐盻驚艷亮相，她甚至還挽起了一個好看的側髻，上面插著一根青空色的吊簪，跟盧飛第一次見到的短衣緊褲打扮的假小子迥然不同。
這才叫蘿莉！
跟她一起出來的還有其他幾個沐家姑娘，但註定只是襯托的命，這幾位雖然說是那樣說，只是出來跟各位長輩打個招呼見個面的意思，但…這並不妨礙由這些長輩讓自己的兒子等族內彥俊跟這些姑娘進行更深層次的了解與交流，進而達成某種神聖的，為了人類傳承，家族香火興旺的，靈肉合一的默契。
這個時候…哪怕燁家人在場也得爭上一爭了，不過優先權還是讓給燁家。
盧飛默默低頭，他已經徹底看透了這場宴會，也完全明白貿然出頭所要面對的巨大危險…他只能躲！
不是所有的愛情，在一開始就奮不顧身，更何況…?…盧飛並不確定，這是好感？還是喜歡？
或許，只是一廂情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