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 蘇塵的回憶
御神殿，神座之上，一個漆黑的男子靜靜的坐在上面，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良久，男子才緩緩開口，「你來了。」
蘇塵佇立在男子的對面，緊緊的盯著男子，卻無法開口。
男子似乎知道這一點，微笑著說道：「不用說話也行，聽我說就好了。」
沉默了幾分鐘后，男子開口了，「我失敗了，萬物之始果然很強，強到我無法抵抗，所以我很快就會死，很諷刺吧，身為死神，居然會死，呵呵……」
男子低沉的笑聲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哀和嘲諷。
「不過沒有關係，因為我已經找到了，不受萬物之始控制的無限可能性，超越命運的存在。」
「什麼是命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蘇塵想這樣問，但聲音……發不出來。
「你現在可能很奇怪吧，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命運又是什麼，」
不是重點，這些都不是重點。蘇塵心底狂喊著。
「對了，你肯定還非常的好奇，我們之間的關係。」
霎時間，蘇塵猛然睜大了眼睛，耳朵悄悄的豎了起來，緊緊盯著男子的嘴唇，生怕錯過一個字。
調整了一下坐姿，男子的目光直視了過來，蘇塵相信，他看到了自己，「該怎麼說呢，果然還是這樣稱呼你吧，死神墨斐特大人。」
剎那間，蘇塵心神狂顫。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別懷疑，如果連自己的存在都懷疑的話，那不是太可憐了嗎？」
男子繼續微笑著，充滿死氣的眼睛似乎演繹著死亡后的孤獨，還有那無盡的寂寞。
「當然，我也是墨斐特，上界四大主神，掌控死亡的神祗。」
「真是好笑吧，我們兩個居然都是墨斐特。」
「吶，聽到這些，你不說些什麼嗎？哦，對了，你似乎還不能說話，剛剛出身的靈魂，就是有這樣的弊端啊。」
情況似乎越來越複雜起來，蘇塵滿臉的疑惑，剛剛出身的靈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上界居然有兩個墨斐特，其他的主神知不知道。還有……
越來越多的疑惑，幾乎將蘇塵鋪天蓋地的淹沒。
男子似乎一直在說些什麼，但蘇塵完全沒有聽進去，直到耳邊傳來巨響時，才回過神來。
「喂喂喂，你沒有聽吧，真是的，你就這樣不願意和我說話嗎，你這個傢伙，真是令人生氣啊……」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男子突然住口，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真是的，快要死的人了，還這樣多話，這可不是以沉默出名的墨斐特啊。」
這樣說著，男子的身體突然發亮，從雙腳開始，化成無數光點，飄舞在空氣中，整個身體迅速被分解著。
「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清楚了吧。」即使面對死亡，男子依舊沒有絲毫的畏懼，平靜的看著飄舞在空中的黑色光點。
伸手想要撫摸，但右手深處的剎那，忽然化成無數的光點，開始一路沿著手臂蔓延。
「真是漂亮的景色呢。」
此時，光點已經沾滿了整個御神殿，男子也只剩下一顆頭顱。
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張開嘴，卻沒有發生任何的聲音，最終，徹底的化成光點，消失在御神殿的空氣中。
但蘇塵卻清楚的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最後的最後，還要麻煩你，真是對不起啊，另一個我。」
男子逝去后，光點依舊在飄舞，宛如夜空的繁星一樣，將黑暗的御神殿照亮。
突然，蘇塵一伸手，無數的光點宛如找到了歸宿，瘋狂的彙集在了蘇塵的右手上，化成了一顆水滴。
然後，蘇塵離開了御神殿，也離開了上界，一路橫衝直撞，穿越了不知道多少個空間，直到將體內的最後一分力量耗盡。
無力的從天空墜落了下去。
呼嘯的狂風無法給自己帶來一絲的困擾，地面在視界中不斷的擴大，一個黑點突然間被放大了無數倍。
那是一座漂亮豪華的別墅，非常的熟悉，因為在那裡，他度過了十七年的時光。
速度不減，蘇塵驀然閉眼，然後一頭撞了進去……
啊！
猛然從床上做起來，蘇塵不停的喘著粗氣。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看不見太陽的永夜帝國，依舊受到了陽光的照耀，溫暖的氣息提醒著熟睡中的人們，新的一天開始了。
艾莉兒推開房門，旋風一般的闖入蘇塵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一臉的疑惑。
「發生，什麼。」
「不，沒什麼。」蘇塵搖搖頭，說道：「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一個非常奇特的夢。」
這樣說著，蘇塵突然發現自己對艾莉兒多出了一絲熟悉感，這是深入靈魂，彷彿千百年相濡以沫的熟悉感。
「艾莉兒，你應該是出生於第19345個空間歷吧。」腦海中，突然升起這樣的念頭，蘇塵就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艾莉兒驀然睜大眼睛，緊緊的盯著蘇塵。
甩甩頭，蘇塵繼續說道：「對於上界的眾神來說，時間沒有任何的意義，所以他們採用的日期，是以空間的誕生和破滅來計時的。」
「艾莉兒你誕生於19345個空間歷，夜姬誕生於第9999個空間歷，而寵妃卻誕生於第3000個空間歷，她原本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家人卻遭到了惡魔是殺害，包括她自己，陰差陽錯之下，憑藉著強烈的怨氣和對世界的留戀，被死神看中，成為了轉身天使。」
腦海中的信息越來越多，蘇塵說的也越來越快，「第23451個空間歷，四大主神聯手創造出了路西法，賜予他星辰之榮耀，掌控上界天使。」
「第27893個空間歷，眾神不服，路西法反叛，率領上界三分之一天使，於眾神開戰，末日之地與此成型。」
「第30178個空間歷，光明和黑暗積累已久怨恨，在這時終於爆發，雙方大戰，幾乎將整個上界撕成兩半，死神墨斐特出手，禍水東引，將兩人拖入空間亂流，這次大戰，一個毀滅了1238個即將誕生的空間，2223個即將步入破滅的空間，震驚上界。」
「第34298個空間歷，死神墨斐特挑戰萬物之始，最後，死亡！」
話音就此停止，蘇塵的回憶也默默結束，他驚訝的最大嘴巴，震驚的看著身邊的艾莉兒，卻發現她面無表情的臉色，漸漸浮現出一絲驚訝。
為什麼知道會知道這些事情，難道真的猶如夢境中的一樣。
蘇塵仔細的回想著，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一副慘烈的畫面。
那是上界，整個天空被染成了血紅色，鋪天蓋地的天使不停的隕落，金色的血液宛如金雨一樣，下個不停。
路西法煽動著背後的十二支黑色翅膀，冷笑的看著眼前一個英俊的男子，手中握著屬於自己的兵器，，末日審判。
「你這傢伙，根本不陪稱之為神。」路西法大笑著，身體雖然殘破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但依舊很猖狂。眉宇之間，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豪情。
對面的男子冷笑，也不說話，起手就是一連串危險的攻擊。
雙手打的天昏地暗，所過之處，天使凋零，眾神退避。
期間，死在男子手中的墮落天使不計其數，但路西法也趁著空閑，幹掉了五個神祗。
一場大戰之後，路西法的翅膀被男子撕裂了一半，而男子也被路西法砍掉了一直手臂，留在身上的傷痕更是密密麻麻。
【不是這個，我要看的不是這個】
畫面突然一轉，依舊是上界，但卻似乎有些破爛。
遙遠的天際，一黑一白兩道光芒不斷的碰撞著，每次撞擊，整個上界就會顫抖起來，天空也是一黑一白，似乎在下一瞬間，就會被撕裂成兩半。
「黑暗，認輸吧，你贏不了我的。」
「殺了你，自然就贏了。」
豁然見，一個熟悉的男子出現在兩個人的中間，一招手，空間突然裂開，將三人吸走。
【不是這個，想看的不是這個】
畫面再次翻轉，但蘇塵的腦海卻突然疼了起來，非常的疼。
彷彿有人鎚子，一錘一錘的將一顆釘子敲入蘇塵的腦袋裡，那種感覺，宛如靈魂撕裂，痛不欲生。
一瞬間，蘇塵全身就被汗水濕透了，徹底的濕透了。
而此時，一幅幅殘破的畫面出現在蘇塵的腦海里。
男子立於虛空之上，正在暴怒，指天怒喊著什麼……
這是寂靜的空間，沒有時間的流逝，男子身體已經殘破，但滿臉的不屈。
男子似乎從痛苦，雖然脫離了那寂靜的空間，但神色間全是不忿於悲哀。
下一刻，男子似乎發生了什麼，高興的笑了起來，笑的十分的真誠。
起始之地，萬物之始，終結之刻，大宇宙意志……
一連串的名字出現在蘇塵的腦海里，強烈的痛楚也在這一刻快速的消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