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咒文
事實上，關於機械鬼神這件事情，蘇塵是知道的。
作為都市學院的理事長之一，開發機械鬼神這樣的東西，耗費的資源簡直就是天文數字，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消耗。
都市學院並沒有參與在裡面，但確實提供過一些幫助，當時的蘇塵曾經和其他三位理事長仔細的商談過。
那個時候，蘇塵不過是剛剛失去了父母，具體的情況完全是由自己的貼身女僕方曉韻完成的，對於機械鬼神這樣的東西，只是有些了解，談不上具體的情況。
那個時候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屁孩，如何清楚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而他也沒有很關心這樣的事情，很快就淡忘了。
直到今天，當他看到這架機械鬼神時，曾經淡忘的記憶才瞬間蘇醒。
就在楚方行的聲音滾滾落地時，無數的雙翼天使發動了進攻。
五個天使為一小組，組成審判方陣，耀眼的白光驀然從最前面的一個方陣爆發。
然後，連鎖反應開始了。
無數的白光依次爆發，耀眼而又輝煌的光芒直衝天際，整個天空一片潔白，方圓萬里完全被白光所替代。
這一刻，整個聖十字大陸都清晰的看到了，永夜帝都的上空，一道白色的光柱聯通了整個天地，貫穿虛空。
「好！」屏幕上是一片雪白，楚方行閉上雙眼，操控著機械鬼神的右手揮出。
剎那間，一片殘影掃過機械鬼神面前的虛空，憑藉著龐大的力量，機械鬼神硬生生以蠻力帶著了一陣腥風血雨。
無數白光轟然破碎，天空中，潔白的羽翼猶如光點一點破碎，凋零，慢慢的落在地面上。
沒有絲毫的殺意，但破壞的白光代表著無數的天使隕落。
一擊得手，楚方行不在猶豫，拋開一切的顧慮，背後的六對羽翼猛然張開，一股狂風捲起，宛如龍捲風過境，天空中霎時間掃除一片空白。
接著，一個巨大的十二芒星魔法陣在機械鬼神的背後展開，鋪天蓋地的佔據了整個天空，血紅色的魔法陣散發出刺目的光芒，竟然可以於白色的聖光爭輝，照耀一片天際。
「吾等，血色的恐懼，悲者的低鳴，死亡的哭訴代表著萬物的終結，天空的崩裂，大地是怒吼，龍之腐朽的力量帶來最終的絕望……」
楚方行的吟唱響亮整個天際，這一刻，無數的魔法師相繼駭然，繼而驚慌的大叫起來。
「上古咒文，居然是上古咒文。」
「他想要做什麼，想要毀掉整個帝都嗎？」
「殺了他，殺了這個叛逆者！」
驚慌，憤怒，恐懼，悲哀，失落，無數的感情彙集著，成為了楚方行享受的美酒。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悲鳴吧，哭喊吧，然後像是螻蟻一樣去死吧】
帶著得意和瘋狂的神情，楚方行的咒文在繼續。
機械天使的外部，一層層的光芒逐漸疊加起來，形成了一個圓球的防禦場，任何的攻擊在進入防禦場后，徹底的被分解，而後成為防禦場的原料。
無數複雜的術式浮現在機械天使那具有金屬光澤的身體上，這是構成防禦場的術式。
看到這一幕，蘇塵不得不承認，科技和魔法的結合，簡直堪稱完美。
這樣強大的力量，就算是數百個大魔導師也不是對手，更何況，蘇塵相信現在所展現的，只不過是機械鬼神力量的冰山一角而已。
至少，這個所謂的上古咒文，沒有十個大魔導師的聯手，根本無法激發成功。
無數的天使進行著自殺性的攻擊，但並沒有給機械天使帶來任何的傷害。
楚方行的咒文在緩緩的完成著，吟唱也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激昂。
「……嘶吼的痛苦，萬物的臣服，上古的威力再次顯於世間，汝等的卑微將為最後的獻祭……龍魔滅世吼！」
最後的大喝響起，標示著咒文的最終完成，機械鬼神雙手和在胸前，然後緩緩的拉開。
彷彿有著千斤的重力在阻擋著，雙手緩慢，而又有力。
一顆血紅色的光球出現了，憑空漂浮在機械鬼神的雙手中心，彷彿像是心臟一樣，發出砰砰砰的跳動。
蘇塵心頭微微一跳，似乎奇異的和那顆紅球共鳴了。
不光是他，所有人在光球出現的一剎那，都感覺自己彷彿於紅球共鳴了，獃獃的望著鬼神雙手的光球，雙眼逐漸的迷茫起來。
就連蘇塵身上的莎拉娜也不禁向前踏出一步，宛如飛蛾撲火一般。
這一步，讓蘇塵清醒過來，輕而易舉的擺脫了兩者之間的共鳴，上前一步將莎拉娜拉入自己的懷裡，嘴巴微微張開，「醒來！」
輕聲柔語，彷彿帶著無盡的魔力，莎拉娜瞬間從迷茫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謝謝，殿下！」說著，雙頰飛起一抹紅暈。
可惜的是，全身心神放在機械鬼神身上的蘇塵並沒有看到這奇異的一幕，當然，這無疑讓莎拉娜安心了不少。
抽空，蘇塵輕描淡寫的看了加百列一眼，發現他雙眼冷然，表情冷漠，彷彿一點也不在意那顆詭異的紅球。
下一刻，機械鬼神單手後仰，紅球漂浮在他的手下上，猛然向外投擲，「你們……都給我去死吧！」
紅球以三倍音速瞬間出現在了雙翼天使們的中心，密密麻麻的天使看到紅球襲來，快速散開，瞬間清理出一片巨大的空地。
轟然間，紅球爆發了。
血紅色的衝擊波向四面八方散去，天使們退的很快，但衝擊波的速度更快，緊緊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追上了驚慌而逃的天使們。
突然間，一個天使被捲入紅色的光芒中，連慘叫都一起被吞噬了。
周圍的天使大駭，退的更快……
當紅色的衝擊波消散在天空時，近萬的雙翼天使被徹底的吞噬，整個天空，空出了一大片地方，讓人們再次看到了碧藍的天空。
楚方行放肆的狂笑著，駕馭著機械鬼神飛射上半空，宛如虎入羊群，恐怖的蠻力和魔導技術讓他在天使群眾掀起了無邊的殺戮。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血雨。
金色的雨點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幾乎籠罩了整個下城區。
每一拳，每一腳，每一道魔法，都會帶走無數天使的生命，機械鬼神的恐怖已經盡情的顯露了出來，宛如末世的魔神，屹立於天空之上。
金屬光澤的身體依舊潔白如昔，金色的血雨被奇異的防禦場排斥在外面，根本無法滴落在機械鬼神的身上。
伴隨著大量天使的戰死，更多的天使將機械鬼神圍攻了起來，他們悍不畏死的進行著自殺性的攻擊，企圖累垮機械鬼神。
「來吧，來吧，讓我們一起跳舞吧，跳起死亡的舞蹈，進行最後的悲鳴曲。」
楚方行很放肆，從一開始的謹慎，到現在的狂妄，無數的天使成為了他的踏腳石，這一刻，他甚至以為自己就是那殺戮的魔神。
另一邊，加百列沒有出手，天使們的自殺被他看在眼裡，卻沒有任何的波動。
蘇塵很明白，這些天使雖然現在戰死，但很快就會在天使轉生池內復活，想要徹底的殺掉天使，必須破壞他們的天使印記。
天使轉生池是由上界四位主神一起創造的逆天級寶具。
而天使的出生地就在這裡，無數的天使死亡后，就會在這裡重獲新生，然後度過短暫的虛弱期，再次成為上界的戰力。
現在死亡的天使，只不過是身體的死亡，而天使的身體則是能量結晶體，只有天使印記還在，天使轉生池就會為他們重塑身體，就可以無數次的復生。
所以對於這些天使的戰死，加百列才會顯得無動於衷。
即使這些天使真的毀滅了，印記消失了，加百列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波動。
比起上界的天使來說，區區幾萬，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根本值得一提。
驀然間，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天使群再次被機械鬼神切開一個裂開，這一次，機械鬼神似乎已經鎖定了目標，一路橫衝直撞，肆無忌憚的沖了過來。
蘇塵帶著莎拉娜快速的退後，轉眼間就甩開了加百列。
很快，機械天使就停在了加百列的身前，楚方行的聲音響起了，「你就是他們的頭嗎？六翼天使啊，應該比他們強上不少吧……」說著，就爆發出一陣玩味的笑聲。
「吶，和我玩玩如何，雖然我不清楚你們為什麼要找上我，但既然氣勢洶洶的來了，可不要讓我就這樣的失望啊。」
良久，加百列出聲了，很帶著幽幽的殺意，「褻瀆者，你已經準備好了嗎？付出你骯髒的生命！」
「那是什麼，真是個奇怪的天使，吶，你的名字叫什麼……」
「對於骯髒的褻瀆者，沒有必要報上我的名字。」
楚方行嘻嘻笑了起來，機械鬼神的身體似乎也有些發顫，「是一個狂妄的傢伙呢，不說也行，反正對於將死之人的名字，我也不必費心去記。」
說著，機械鬼神就直接沖了上來。「哦，對了，這架鬼神的機體叫做耶和華，請仔細的記在心裡吧，可憐的傢伙。」
耶和華，是如今上界所有的天使統領者，路西法的接班人。而加百列正好也在他的管轄範圍內。
理所當然的是，加百列爆發了。
「褻瀆者，居然敢擅自使用耶和華大人之名，即使是地獄，也沒有汝等的容身之處。」
一把修長的劍，普普通通的藍色長劍出現在加百列的手上。
然後藍色的光華瞬間照亮了整個天空，湛藍色的光輝幾乎讓整個天地黯然失色，那是比天空的藍，還要純粹，潔凈的顏色。
無聲無息之中，機械鬼神倒飛出去，右臂由機體滑落，轟然落在下城區的街道上，盪起鋪天蓋地的的灰塵，將整條街道徹底的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