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暴怒
蘇塵的劍，凌厲，卻不帶絲毫的殺意。
即使如此，快速到極點的黑色長劍，已然接觸到了駕駛艙的表面，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鋒利的長劍徑直切了進去。
嗤……
一連串的火花閃耀著，紅色的機械鬼神不閃不避，單手劍橫掃過來，攬腰斬向蘇塵，一副同歸於盡的姿態。
不得已，蘇塵拔劍，後退。
幾乎在瞬間，就退出了機械鬼神單手劍的攻擊範圍，滿臉的疑惑和無奈。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紅蓮姐會和自己產生這樣大的仇恨，似乎已經達到了即使同歸於盡也要斬殺自己的發展。
太奇怪了，這樣簡直太奇怪了。
想到這裡，蘇塵有些忌憚起來，他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斬殺紅蓮，所以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難免有些縛手縛腳，戰況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風。
反觀紅蓮，控制著機械鬼神，簡直就是一副拚命的架勢，只功不守，單手劍瘋狂的揮舞中，形成一團紅色的光芒，潑水不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快一點住手啊，紅蓮姐！」
蘇塵大聲叫喊著，狼狽的躲避著機械鬼神的攻擊。
戰鬥到現在，蘇塵可以肯定，眼神的這個機械鬼神，不管是性能，還是其他，全部超越了那個十二翼，造型猶如天使一樣的機械鬼神。
這是一個成熟品，再加上裡面身經百戰的駕駛員。
一下子發揮出的實力，直逼加百列，甚至隱隱高出了一個層次。
轟……
一道耀眼的紅色光芒忽然從天而降，一路斬向蘇塵，紅光彷彿無堅不摧，化成一把死亡的利刃，轟轟烈烈，浩浩蕩蕩的在地面斬出一道巨大的溝壑。
數以百計的高樓大廈在這一擊下，被斬成兩半，轟隆隆的滑落下來，撞擊到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高達百丈的灰塵揚起，鋪天蓋地的將高空掩蓋。
蘇塵心頭一動，身形遽然消失，直接衝到了灰塵掩蓋的區域，緊緊貼著一座即將傾倒的大廈，不管是心跳，還是體溫，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即使他的存在感，也消失了，彷彿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一樣。
該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紅蓮姐會坐在那架機械鬼神上面，為什麼要攻擊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時間，太多的為什麼聚集在了蘇塵的腦海中，讓他無法理出一個頭緒。
忽然，一股危險的感覺瞬間蔓延上心頭。
蘇塵霎時間飛射而出，背後所停留的地方，一把單手劍的劍鋒直透而出，幾乎在剎那間從蘇塵的身邊擦過，凌厲的劍風激蕩的蘇塵的衣衫和頭髮亂舞。
眼神厲芒一閃，蘇塵暴喝一聲，劍光瞬間掩蓋了天地的光芒，彷彿這一刻，蘇塵手中的黑色長劍成為了唯一的存在。
時間，空間，空氣，光芒，在這一刻完全停止了下來。
劍技?天空閃
驀然爆發的劍光照耀了整個天地，所有的光芒從這一劍的身上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在這一劍的威力下，機械鬼神的單手劍瞬間被斬成無數碎片，宛如下雨一樣，從天空降臨，直直的插入大地，濺起無數的灰塵。
失去了單手劍，機械鬼神暴退，身形猶如鬼魅一般。
但幾乎在同一時間，蘇塵就出現在了它的面前，在自己的工房內，控制空間的疊加和傳送，簡直就猶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轟！
凌厲的劍氣幾乎在剎那間就將機械鬼神的兩條胳膊卸了下來。
在自己的工房內動手，蘇塵就像是玩遊戲，屬性加層一樣，實力在一瞬間狂飆而上，穩穩的凌駕在機械鬼神的身上。
甚至，就算是幾個加百列來到蘇塵的煉金工房，也會被打的找不著北。
嗤嗤嗤……
幾秒鐘后，機械鬼神被蘇塵切成了碎片，紅蓮被機械鬼神硬生生的排斥了出去，離開了機械鬼神的體內。
「自曝程序啟動，駕駛員請盡頭逃離。」機械般的聲音響起了。
但剛剛被排斥出來的紅蓮第一時間就沖向了蘇塵，一頭紅髮逆風封印，咬牙切齒的樣子，眼神充滿了冷漠和瘋狂的殺意，身體猶如一道紅色的光芒，直襲天空上方的蘇塵。
但失去了機械鬼神后，身為戰皇的紅蓮根本就不是蘇塵的對手，幾乎在剎那間被蘇塵禁錮，帶著她倒射而出。
轟！
機械鬼神忽然爆發出一股炙熱的光芒，並且在不斷的擴大，緊緊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將方圓近百平方公里的範圍包圍了進去。
炙熱的氣浪將空間燒烤的扭曲起來，範圍內的建築在剎那間被燒成飛灰，徹底的消失在空氣中。
蘇塵抱著被禁錮的紅蓮，看著爆炸產生的破壞力，扭頭對著紅蓮苦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紅蓮姐要這樣對我啊。」
紅蓮一言不發，眼神的殺意有增無減，只是眼神的深處，似乎凝固著驚人的哀傷。
蘇塵見狀，不由煩悶起來，右手一揮，被破壞的空間在剎那間恢復原樣。
直插天空的高樓大廈，清潔乾淨的公路，清新的空氣和湛藍的天空。
彷彿剛才的戰鬥，只不過是一場幻影而已。
作為這一切，蘇塵感覺到懷裡的紅蓮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似乎對於這樣的事情，感覺到難以置信。
抱著紅蓮，回到艾莉兒的身邊，蘇塵將她放在地面上，從世紀塔的高空，俯視著整個都市學院，眼神中卻冒出了一絲黑色的氣息。
正逆十字眼瞳內，醞釀著凌厲的殺意，霎時間，天空風雲變幻。
雖然不知道紅蓮姐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讓他知道到底是誰做了這樣的事情，蘇塵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然後用地獄之火將他的靈魂燒烤一萬年，直到魂飛魄散為止。
一定，不會讓他死的輕輕鬆鬆。
想了想，蘇塵轉身面對著紅蓮，這是自從離開都市學院后，他第一次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紅蓮姐。
惟一一次得知紅蓮的信息，還是從那本紅蓮託人送來的泳衣版寫真集得知了紅蓮的消息，那個時候，她笑的很開心，一點也不像現在這個樣子。
一臉的默然，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殺意，在眼神的深處，似乎有著著難以言喻的哀傷和憔悴。
如果不是自己禁錮了她的行動，她現在就會撲上來和自己殺了自己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蘇塵不解的問道。
「殺了我吧！」紅蓮突然出聲說道。
哈啊，蘇塵詫異的看著紅蓮，實在無法想象她會說出這樣對話。
突然間，蘇塵暴怒了起來，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暴怒，第一次感覺想要摧毀什麼，第一次想要……
暴怒的氣息不停的盤旋在蘇塵的胸口，彷彿難以咽下的魚刺，深深的咔住了自己的咽喉，這種感覺，讓蘇塵幾欲發狂。
大袖一甩，遠處一座大廈的上半部分被蘇塵一掌擊成粉碎。
但這樣，還遠遠不足發泄出蘇塵的怒氣。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破聲響起，一座座的大廈在蘇塵的攻擊下灰飛煙滅，緊緊幾分鐘的世界，整個都市學院已經一片狼藉，看起來比先前和紅蓮戰鬥時的模樣還要凄慘。
狠狠的發泄了一翻后，蘇塵終於感覺體內的怒氣似乎已經差不多消失了，平靜了一下心情，對著艾莉兒說道：「兩杯紅茶。」
艾莉兒微微點頭，緩緩的退了下去。
蘇塵一揮手，世紀塔的頂層就出現了一張桌子，幾張椅子。
蘇塵將紅蓮按在一張椅子后，然後做到了她的對面，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幾分鐘后，艾莉兒回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杯紅茶。
「很久沒有嘗過艾莉兒的紅茶了吧，紅蓮姐。」蘇塵微笑著將椅子拉到紅蓮的身邊，端起紅茶，一口一口的喂道紅蓮的嘴裡。
剛才在抱住紅蓮的時候，蘇塵就已經查過了，紅蓮的靈魂並沒有受到誘惑或者禁錮什麼的。
也就是說，這一切的行動，完全是紅蓮自身的意識。
這也是最讓蘇塵不解的問題了。
為什麼紅蓮姐要殺自己，當時紅蓮曾經說過要為小塵報仇，但自己根本就沒有死。
蘇塵可能肯定，這裡面似乎有什麼誤會。
【也許，應該徹底將誤會消除】
於是，蘇塵開始講敘自己離開都市學院后，發生的故事。
一路上的見聞，一路上的戰鬥，一路上的趣事。
他講訴自己認識的人魚，鬱金香小鎮的花展，埋骨草原的戰鬥，龍城的夜晚和斗獸場，魔導快車上面的頓悟，九十層的山頂，小惡魔阿露露的出現……
一直一直講到探究真理之塔的夜晚，那個躺在血泊中，宛如白雪一樣的女孩……
然後講訴自己是如何離開那裡，來到永夜帝國的帝都，如何裝死騙過其他人，然後斬殺了那個楚風，俘虜了莎拉娜……
如何化成成煉獄紅蓮，取得了寵妃的信任，和加百列，機械鬼神戰鬥……
自己曾經是死神，也是上界主神之一的事情，也沒有絲毫隱瞞。
「……小塵！」
忽然間，蘇塵聽到有人這樣叫自己，下意識停止了講解，剛剛抬頭，就看到淚流滿面的紅蓮，還有一雙欣喜的眼神。
「小塵！」她在這這樣叫了自己。
剎那間，蘇塵微笑了起來。
「是我，紅蓮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