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眾生之路
似乎註定了某種輪迴，每平靜一段時間的衍域便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此次的衍域大戰開始不到半年時間，世界注目，散人界自是不例外，各種戰況及時的通過各種渠道傳入了人們的耳中，而滯留了百年沒變的衍域實力排行榜終於由於大戰的來臨而開始了頻繁更換。
首先必是在衍域如春筍般破土而出的新勢力賢門，自賢門還在多那城，為了爭奪隔離帶，李賢派兵雲空裂卡布里等人前去爭奪，而後雲空裂嶄露頭角，以一人之力大破數萬法痕修真兵，得獲紅魔稱號，散人界便開始密切關注這顆衍域新星，後來，賢門成立，不幸遇鴻繼門聖門護衛第四隊隊長齊奧拉領兵來攻，雲空裂更是擊敗了實力遠大於自己的齊奧拉，而後在碧羅櫻的救助下復活，實力也突飛猛進，散人界自是關注到了這一點，此刻的雲空裂經過與法痕鴻繼門的大戰，修為再有長進，已經達到神染中期，似乎實力排行榜上再沒有他的名號散人界也看不下去。實力榜單第二十九位上赫然出現了紅魔雲空裂的名號，竟然超過了曾經風光無限的隕霄宮第四護衛隊長風一釋（第三十位）。
賢門之主自是更不能例外，開始由於李賢一直保持著神秘感，眾事務盡皆交由雲空裂來處理，散人界一度認為雲空裂的實力甚至超過李賢，但是自大戰爆發以來，暴怒下擊碎法痕之主金游法寶戾雀，死於鴻繼之手而重生，而後召喚七羽，瞬間擊殺逍遙散人掩塵，力抗十大高手，秒殺法痕北部之主花艷娘，其中任何一件便可算驚天動地，李賢的地位一度空前高漲，散人界甚至將他排在衍域六大高手之首，隕霄之主無極上人之前，衍域排名第十九位！
如今大戰之形式卻是大大出乎衍域人們預料的，既然為爭奪衍域統一權的大戰，想必定是各大勢力南征北討，各處混戰，可是戰鬥的中心自大戰以來竟都集中在賢門境內，好似百年之前的先門之戰，唯一的不同便是規模要比百年之前大上許多，現今四大勢力已經將戰場擴大到了無數倍，沒有變的卻是始終在賢門境內。散人界只是以為乃巧合，除了李賢沒有這麼認為。
衍域極西，此地群山不斷，終年霧氣繚繞，宛若仙境，卻是少有人及，再往西便是衍域西海，與極東部的中原遙遙相對。
群山之巔，一座危塔拔地而起，若是世間凡人見了必為之驚嘆，因為此地已然是至高處，且是險峻的高山之上，這巍巍巨塔從何而來，更令人驚奇的是此塔竟不與山上的地面相接，而如一個玲瓏妙塔懸挂空中，卻又高聳入雲。
巨塔之上卻始終是霧氣繚繞讓人看不真切，亦靠近不得，宛若九天尊般巍巍聳立，讓人望而生畏。此地便是衍域最神秘的地界，最高力量的象徵，眾生樓。
眾生樓數不清有多少層，只知道仰面而望卻看不到頭，最高層之上岩晶石堆砌的地面之上光可照人，此處除了一個並不算奢華的座椅和幾根巨大的岩晶石柱外，別無其他修飾之物，座椅之前一層細紗籠罩，讓人看不清坐於座椅之上人的面孔，可是只有真正的修真者看了才會驚訝，那層所謂的「細紗」竟是由人修真者夢寐以求的仙靈之氣幻化出來的屏障。
座椅之下散落著坐著幾個人，個個閉目養神，神態安詳。此時卻聽細紗之後傳來一個聲響，「鏡魂出鞘了。」聲音極輕，宛若低吟，卻又清脆如鈴，字字沁人心脾，讓人不禁感嘆如此美妙的聲音誰發自哪位女子之口。
盤坐的幾人聞言一驚，紛紛睜開了眼睛，其中一人道，「看來碧羅淵是忍不住了。」
身旁一人輕笑，「鏡魂出鞘，七羽卻退了，賢門好像並不似我們想像的那樣厲害，李賢，他太衝動了，致使誓天閣也被其連累。」
卻聽聞輕紗後座椅之上的女子道，「一切皆由他們鬧去吧，記住我們不能輕易插手，此次衍域大戰之後不久，我們的計劃也該實施了，此時我們所要做的只是靜等吧。」
眾人聞言紛紛低首道，「是，清月上仙。」
卻說賢門仙留城冷月宮內，眾人紛紛低首不敢說話，此刻的李賢神情怪異，臉色有些發紫，眾人猜想這是李賢憤慨至極的表現。
「陰謀，這一切都是陰謀，我難道只是個棋子，賢門只是一個棋子？」李賢喃喃自語。
晨逸眉頭緊鎖，「李兄，你所說是何事？」
李賢仍舊低頭沉思，不答言。
雲空裂繼續問道，「李賢，究竟發生何事。」
李賢抬起憤怒的雙眼，看著冷月宮外蒼莽大地，道，「空裂，晨兄，難道你們沒有看出嗎，六大勢力衍域大戰，戰場就是賢門，這難道不是一場陰謀嗎？」
景璇驚道，「李公子何出此言，現在的形式也只是純屬偶然，幾大勢力都有自己的原因出現在賢門戰場，怎麼會是陰謀，況且誰又能有這種力量策劃這次的陰謀呢？」
眾人皆是不解，卻見李賢悲然道，「你們忘了百年之前的先門之戰嗎，發出命令的正式眾生樓，命大戰地點在先門，衍域的爭鬥是為了得到統一權，怎麼可能每次的爭鬥都聚集在一處而非爭奪領土，難道這還有疑惑么？」
眾人聞言似乎恍然，「清月上仙令！難道和這有關？」痕三影驚道。
李賢默默點頭，「我們成為衍域第六大勢力，隨即戰爭在我賢門爆發，這一切似乎都是安排好的。」
晨逸搖頭，「可是僅憑一個清月上仙令便斷定這是一場人為的戰爭似乎過於牽強，眾生樓只不過是承認了賢門的衍域地位，這和陰謀又有什麼關係，李兄是不是多慮了？」
李賢卻是堅定道，「不會錯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百年之前那則傳出衍域不統一便會遭到滅頂之災消息的正是眾生樓，他們處心積慮的引發了爭鬥，卻又將爭鬥局限於一個地方，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我就不清楚了，還有將我賢門作為大戰戰場我雖沒有什麼證據，卻有強烈的直覺，我堅信這種直覺。」
眾人對於李賢突發的言論驚駭莫名，從未想過這場衍域大戰會和眾生樓扯上什麼關係，眾生樓自數萬年前在衍域存在之後便宣布不干涉衍域世俗以及修鍊界的爭鬥，而事實上他們也做到了，衍域發生所有的戰爭實力強大的眾生樓都沒有絲毫干涉。
此時卻聽景璇道，「李公子，我信你。」
淡淡幾字讓李賢感到了些許溫暖，隨後腦中思緒萬千，「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這場戰爭絕對是眾生樓策劃的，他們存在於衍域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這些都來不及去想，而眼前的一切卻讓李賢意識到了無法承受的痛苦，倘若真是那樣，賢門成為了戰場，那些曾經相信李賢的賢門子民們將全部禍害於修真者之間的戰爭之下，那些渴望著有個安定的家，渴望和平的人們，將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手建立的家園毀於一旦。
李賢不敢再想，倘若真是那樣，賢門與自己都是棋子，而卡布里和米粒的死豈不是又都毫無意義了，賢門六百萬大軍死的不是都毫無意義了嗎？
想到此，李賢憤慨萬千，這一切既然是眾生樓惹得禍便讓眾生樓去承擔！
「我要去一次眾生樓！」李賢突然開口道。
眾人聞言大驚，「你，你說什麼，此時正值衍域大戰，你卻要去遙遠的眾生樓？就算你到了哪裡，就是這一切真的是眾生樓的陰謀，你又能怎樣呢？」晨逸阻止道。
李賢陰冷著臉龐道，「倘若真是他們所為，我便要他們來阻止在我賢門的這場戰爭，還我賢門太平！」
晨逸無奈道，「這可能嗎，強大的眾生樓啟會聽命於你？」
李賢卻是露出不容置疑的面龐，「我不能讓我的徒弟白死，我不能讓我賢門和你誓天閣數百萬的修真軍枉送性命，倘若真的不能是他們改變做法，我也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晨逸聞言不再多說，只顧低頭沉默，卻聽雲空裂道，「好，我隨你去。」
隨後景璇與痕三影道，「我也去！」
晨逸思索一陣后無奈搖頭，「我們便捨命陪君子罷，我與師傅也同你前去，這樣人總算多一些，倘若到時真的是眾生樓所為我們也會拼盡全力讓他們阻止這場爭鬥，還賢門子民一個太平的。」
李賢看著眾人堅定的臉龐，霎時間忽然有種害怕失去的感覺，隨後笑笑，「此次只我一個人前去，任何人都不要跟過來，晨兄，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如今我只求你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帶領賢門，其他的別無所求，空裂，小景，三影，青木，你們都跟隨晨兄，暫時不要與四大勢力產生衝突，我會回來的。」說罷深深開了眾人一眼。
還未待晨逸和眾人反映，李賢便化作一道彩光向西方飛去，雲空裂忙欲趕上，卻聽空中傳來一個聲響，「空裂修要隨我來，賢門此時還離不開你，小景也需要你照顧。」
雲空裂聞言卻只得停下腳步。
就這般，眾人眼看著李賢踏上了漫通往眾生樓的漫長道路，只是結果到底會怎樣，沒人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