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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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深處,僅剩的幾十個暗棋正在仔細搜尋徐銳的下落。
“這裏有腳印!”
負責探查地暗棋突然低呼了一聲。
白筱晗臉色一變,連忙扶著要離走了過去。
二人站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低頭一看,在岩石的下方正好有個小小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植物覆蓋著,十分隱蔽,而在洞口外的灌木叢裏留著半隻小小的腳印。
“腳印被擦掉了一半,看來有人打掃過這個地方。”
白筱晗眉頭一皺,低聲說到。
要離掙脫她的懷抱,扶著岩石慢慢走到腳印旁仔細觀察了片刻,點頭道:“不錯,他們打掃得很匆忙,時間應該不會太久,說不定就在我們到這之前不久。”
“你來看看這個!”
白筱晗蹲在山洞口,麵色古怪地朝要離招了招手。
要離走過去一看,隻見白筱晗拔開一叢灌木,在山洞的石壁腳刻著一串小小的標記,若不仔細觀察絕對看不出來。
“這是……”
要離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白筱晗道:“是軍中暗棋的暗號,不過應該在上個月便停用了。”
要離搖搖頭道:“這標記絕對是新刻上去的,不會超過一天。”
白筱晗點頭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暗號的意思是什麽?”
要離問到。
白筱晗道:“意思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就藏在文筆塔。”
文筆塔本是前朝的一座名勝古跡,地點就在長興城東七八裏外的一座小山頂上,由於年久失修,已經處於荒廢狀態。
因其地勢落差較大,附近幾條小河流速極快,徐銳在考察工廠選址的時候曾經將那裏也作為備選地之一,但由於那個地方找不出一塊足夠大的平地,實在不適合建廠,這才放棄。
“文筆塔……”
要離目光一凝,沉聲道:“知不知道留暗號的是誰?”
白筱晗搖了搖頭:“不清楚,為了昨晚的行動,咱們在北國布置了十幾年的力量大都已經暴露,整個係統遭到了極大的破壞,許多暗棋都成了斷線的風箏,這大概也是其中之一吧。”
聽她如此一說,要離疑惑道:“我一直有個疑問,當初派我來北朝不過是執行一個小任務,為什麽到了你這裏竟然舍得花這麽大的代價?”
白筱晗臉色一肅道:“你離開南朝已經好幾個月,不知道眼下的情況,具體的我不能說,隻能告訴你鍾慶淵將軍回歸之後發生了很多事,而生擒或是格殺徐銳乃是王爺親自關照的。”
“那也不用將十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啊?”
白筱晗苦笑道:“王爺的心思誰又猜得透呢?再說,咱們暗棋不過是王爺手裏的一把刀,而像這樣的刀王爺可不止有這一把,就算刀斷了一截,他老人家也不會覺得可惜吧。”
說著,白筱晗搖了搖頭道:“不說這個了,這件事你怎麽看?”
要離略一沉吟道:“如果徐銳真的是在河灣附近登陸,那麽的確最有可能在這附近落腳,不過這個暗號有蹊蹺,若徐銳真是落到了某個暗棋的手裏,那人應該就近與我們聯絡,怎麽可能將他直接轉移到城東?”
白筱晗點頭道:“不可不信,也不可盡信,這樣吧,我們繼續在附近找找,同時派人去文筆塔看看。”
徐銳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又好似看了一場冗長的電影,當意識漸漸回歸的時候,他隻感覺後腦勺上傳來一陣劇痛。
“嘶……”
徐銳倒吸一口涼氣,捂著後腦勺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他忽然想起山洞前的一幕,心中一驚,連忙從地上坐了起來。
抬眼四顧,他發現眼下自己正身處一間密室之中,不遠處的一盞小油燈便是唯一的光源,周圍除了一扇小小的鐵門之外,上下左右全是堅硬的石壁,連通風的氣窗都沒有。
“你醒了?”
身後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徐銳回頭一看,隻見曹婉兮正朝自己走來。
此時的她臉色煞白,一身白衣占滿血汙、泥汙,不過精神還算不錯,想來沒有受太多的苦。
正想著,徐銳後腦又是一陣劇痛,他下意識伸手去捂,卻發現頭上竟然纏了一圈繃帶,而且打結的手法竟然是現代包紮法。
“我看你的頭在流血,便幫你纏了纏,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曹婉兮偏過頭,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這是你包的?”
徐銳詫異地問。
曹婉兮點點頭:“我看你給影俾包紮的花式挺好看,便學著做了。”
徐銳一愣:“你瞧了一遍就會了?”
曹婉兮也愣了愣:“這個很難嗎?”
徐銳搖頭苦笑道:“學起來是不算太難,不過要說看一遍就會也是極少的,大概你很有當護士的潛質吧。”
“護士?”
曹婉兮不解地望著徐銳。
徐銳打個哈哈道:“哦,就是我師門裏的一種行當。”
曹婉兮低下頭,羞怯道:“聽說徐公子師出鬼穀一門,你師門裏的行當哪一個不是傳奇一般,小女子哪裏比得上呢?”
徐銳搖了搖頭,正想安慰他幾句,卻突然想起了重傷的影俾,臉色頓時一變,目光在密室裏四處搜尋。
“你在找她麽?”
曹婉兮見他這副模樣,幽幽地問了一句,說著讓開半步,徐銳這才瞧見她身後的角落裏躺著一個人,不是影俾又會是誰。
他掛念著影俾的安危,也顧不得答話,一個箭步衝到影俾身邊仔細檢查起來。
還好,影俾雖然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但呼吸、心跳都還穩定,額頭也不算太燙,大概應激性的高燒已經消退。
徐銳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曹婉兮見徐銳這般關心影俾,心中沒來由地微微泛酸,歎道:“看來徐公子對影俾很上心呢。”
徐銳搖了搖頭:“你錯了,我不是對她上心,是對身邊的每一個自己人都很上心,他們就像我的手臂,我的雙腿,甚至我的心髒。”
曹婉兮一愣:“即便是死士或下人也一樣?”
徐銳回過頭,鄭重道:“生而為人,無分貴賤,在我看來,天底下隻有三種人,第一種是敵人,對這種人不能有絲毫憐憫,否則必受其害。
第二種人是路人,這種人可有可無,不用招惹,也不必諂媚,以禮相待便是。
第三種人便是自己人,這種人才是構成我世界的全部元素,無論身份地位,遠近親疏,他們都是一樣珍貴,一樣平等。”
曹婉兮背對著油燈,徐銳看不見她的表情,不知道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曹婉兮的眼眸一直死死釘在他的身上,異彩連連。
曹婉兮出身低微,所謂靠山也隻不過是個朝不保夕的曹公公,雖說曹公公將她帶入了上流社會,卻無法再提供其他庇護。
善良的她反而為分擔自家叔父的壓力,時常委屈自己曲意逢迎。
在那個世界裏,低人一等便是豬狗一般的貧賤,仿佛天生就應該受人嘲弄和白眼,偏偏她性子軟弱,可骨子裏又有幾分清高,在和光同塵和掙紮自憐中受盡了折磨。
她原本以為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一樣,特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孫貴族,地位越高,便越是不把別人當人看。
可徐銳卻讓他看到了男人的另一麵,不僅僅是方才的那番話,更是因為她親眼看見徐銳不顧自身安危掩護安歌先行逃走,看見徐銳為了這個叫影俾的死士傾其所有,患得患失。
一身才華驚天動地,卻不輕賤世人,不自負清高,或許這樣的男人才算得上是頂天立地吧?
曹婉兮看著這個瘦弱的少年,心中一時震撼交加。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徐銳的話打斷了曹婉兮的思緒。
她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先前我隻看見一個人影突然從樹上竄下來打暈了你,還沒等我看清他的樣子,也不知怎麽地暈了過去,剛剛不久才醒過來。”
徐銳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這就奇怪了,暗棋應該中了我的聲東擊西之計,難道還有什麽地方算漏了不成?”
“不是徐公子算漏了,而是您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就在這時,鐵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