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意料之外（3）
聽到了林芊芊的詢問，宿炎霖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酒壺，眯著眼睛，神情複雜的看著林芊芊。
“我一直覺得，這世上沒有人會了解我，沒有人可以走近我，然而，你卻做到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唇角的笑容帶著莫名的神秘。
“你……”
林芊芊怔了一下，想要說什麽，忽然間神色微變。
“怎麽會這樣？”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鬆，手中的就被落在桌上，從桌邊滾到了地上，瞬間摔得四分五裂。
手上竟然沒有一絲力氣。
“宿炎霖？”
林芊芊大驚失色，因為她看到身旁的宿炎霖也是渾身無力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臉上卻還是帶著莫名的笑意。
“酒裏有什麽？”
林芊芊的聲音裏多了一絲冷意。
“沒有毒，所以，我們隻是暫時失去所有力氣而已。”
宿炎霖微笑的看著林芊芊：“這樣陪我一夜，不是很好嘛？”
“你……”
林芊芊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千算萬算從沒有算計過宿炎霖會在這個時候對她動手腳。
“鄭伯！”
宿炎霖輕輕喚了一聲，房門立刻被人推開，很顯然鄭伯早就在房外等候多時了。
“公子。”
鄭伯一臉恭敬的看著宿炎霖，他的臉上沒有了平日裏的笑容可掬，神色清冷，眼神中湧動著難掩的炙熱。
宿炎霖的目光落在林芊芊身上，一旁的鄭伯立刻會意。
“月夫人，得罪了。”
說著，鄭伯上前幾步，伸出手精準的封住了林芊芊身上的穴道，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從她的身上拿下了塵舞劍。
“公子，王之令在這裏。”
從塵舞劍的劍柄中找到王之令的令牌，鄭伯的聲音興奮起來。
“嗯。”
宿炎霖從始至終都和林芊芊對視著，聽到鄭伯的話，他隻是輕輕嗯了一聲，而林芊芊則目光閃動，看著宿炎霖的臉，聲音微微顫抖起來：“是你？怎麽會是你？”
林芊芊想起飛虎鏢局中的那位被稱為“公子”的黑袍神秘人，想起刀疤男子口中的主子。
那個人明明應該是宿炎離，她也一直認定就是宿炎離，可是現在……
“鄭伯，扶我們去休息。”
宿炎霖沒回答，而是輕輕的吩咐了一句。
一旁的鄭伯立刻恭敬的扶著宿炎霖把他扶到了內室的床榻之上，隨即又扶著林芊芊，把她放到了宿炎霖的身旁。
“公子，屬下先行告退了。”
說完這句話鄭伯轉身離開，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吹滅了房裏的燭火。
一室的幽暗，林芊芊身體動彈不得，隻能僵直的躺在宿炎霖身邊，心底裏早已經翻江倒海……
“長夜漫漫，給你講個故事吧。”
宿炎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他隻是渾身無力，卻還有一絲力氣可以移動身體，但是此刻的他卻和林芊芊一樣，僵直的躺在床榻上，一動也不動。
“說吧。”
林芊芊的聲音平複了下來，在這一刻，她什麽都做不了，但是她知道宿炎霖要講的這個故事絕對不一般。
“這是個二十幾年前的故事，故事的女主人公是當時的京都第一才女慕晚清，那時候才貌雙絕的她，還是豆蔻年華，在京都三年一屆的琴技大賽之中脫穎而出，成為很多年輕貴族的夢中情人，而在那些愛慕她的男人之中，有兩個男人的身份非常尊貴，他們就是當朝的太子殿下宿北岩和二殿下宿北戰。”
宿炎霖的聲音很輕，但是說到宿北岩和宿北戰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沉下了聲音。
林芊芊微微一愣，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宿炎霖想要講的故事必定是他母妃的故事，隻是沒想到，在這故事裏居然還有宿北岩的身影。
那是宿北戰的親生哥哥，現在這個皇位就是宿北戰從宿北岩的手中奪來的。
“當時的太子殿下是個文弱書生，而二殿下則文武雙全，在朝堂和民間都非常受擁護。這兩個人同時對慕晚清表達了愛意，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宿北戰自然要比宿北岩有吸引力的多，可是，當時的宿北戰已經有了正妃和側妃，而身為太子的宿北岩卻非常癡情，願意把太子妃之位留給她。”
說到這裏的時候宿炎霖有些複雜的笑了笑：“慕家是書香世家，世代效忠大擎帝國，在朝內也是極有地位和人脈的，當時的慕晚清隻是懵懂無知的少女，從沒有想過自己的感情會成為被別人利用的籌碼，當時的她隻是被宿北戰的外表和氣度所吸引，傾心與他，最後成為了宿北戰的側妃之一。”
說到這裏宿炎霖停頓了片刻，林芊芊也說什麽，一直沉默著。
她一直很清楚宿北戰的為人，那位皇帝陛下可是比她想象中的要狡猾很多。
當時身為二殿下的宿北戰，有野心，有能力，怎奈自己不是嫡長子，所以做不成太子。
這樣的他，豈會甘心？
宿北戰當時的正妃，就是宿炎綸的母親，那個女人的強大已經毋庸置疑，而他的側妃之一則是宿炎霆的母親，出身程家的惠妃娘娘，自然也是他必不可少的助力。
有了暗中的力量，有了程家的軍事力量，那時候的宿北戰唯獨缺少的就是向慕家那般的書香貴族，他們的人脈可以為他堵住天下文人的悠悠眾口。
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書生沒辦法征戰殺敵，但是他們卻有一杆鐵筆。
書生的筆，才是這史上最厲害的武器。
林芊芊讀過很多古代史，不說別的，就拿清朝雍正帝來說，根據出土文物證明，他是名正言順繼承皇位，但是就因為他在位期間的鐵血政策，得罪了很多文人，被文人撰寫出謀朝篡位的故事，流傳至今，成為很多人甚至史學家爭論的焦點所在。
文人的力量，可見一斑。
而宿北戰既然想要篡位自然很想得到慕家的支持。
隻是，那時候的他一定沒想到，文人除了有一杆鐵筆，還有一腔的熱血。
慕家被他屠滅全族，卻依舊守護著皇室正統。
“故事結束了？”
等了半天，林芊芊也沒聽到宿炎霖繼續開口，她忍不住輕輕問了一句。
而宿炎霆卻是幽幽歎息了一聲：“慕晚清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