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離開澱山湖
第38章離開澱山湖
杜慧的提議比較中肯。既然鬼子想把他們困死在湖區，那麼他們要離開只有等待機會撕開鬼子的包圍網衝出去。
鬼子要撒網，最好的辦法就是藏身於網底，等待鬼子動網時露出破綻，他們就有機會衝出鬼子的包圍。
「大家還有什麼意見？」胡有權問道。眾人都沒有發表意見，至少他們現在還沒有想出比杜慧更加好的方法。
沒有地圖，依靠當地人把他們送到鬼子的網底。他們能做的就是那麼多，唯一的希望就是依靠自己人的偵察。
「好，既然大家沒有意見我們就這樣決定了。」胡有權看著秦正客氣地說道：「秦正，麻煩你派一條船和一個人把我們送到臨近鬼子在太湖岸邊布置的封鎖線前。」
「長官客氣了。」秦正站起來說道：「我馬上去辦。」
很快秦正就帶著一個漁民走了過來。胡有權示意他坐了下來。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個漁民是一個實誠人。
「老鄉，我們要去太湖邊，不知道有幾條道？」胡有權問道。
「這裡水網四通八達。要去靠近太湖東岸的水路有很多，還可以直接進入太湖。」那名老鄉想了想說道：「不知道長官們要去那個位置。」
「我們……」胡有權看看弟兄們說道：「老鄉，你可以去太湖東岸任何一個位置？」
「嗯，北到蘇州，南到嘉興。都有很多的水道通航。」老鄉說道。從他自信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就是這一帶的活地圖。
「我們走哪個方向？」胡有權問道。
「從這裡通往太湖的水路鬼子一定都封鎖了。我們不可能通過鬼子的封鎖直接進入太湖。」顧德馨說道：「我們要擺脫鬼子，只有從鬼子意想不到的位置過去。」
「意想不到的位置？……」胡有權沉思起來。
「我們先向南，往嘉興的方向移動，然後轉道向西南方向。在儘可能南的位置進入太湖。我們前往的方向是戰區，這條線路鬼子應該想不到。」仇戰突然說道：「只不過我們要繞道而行，但絕對是一條最安全的線路。」
「我們要闖戰區？」袁百昌問道。心裡的浮燥之氣消散，他們正常的思維能力都開始正常地發揮出來。他們可都是偵察兵。結為兄弟之後，也不再自私得只想自己。
「不，我們走戰區的邊緣。」仇戰想了想說道：「部隊都有轄區，特別是在戰爭時期這種劃分越嚴格。如果要請另一支部隊幫助，審批的時間一定不短。而且戰區的軍隊正忙於戰鬥，根本就沒法分身來對付我們幾個人。我們要找到他們兩支部隊的分界線應該不難吧？」
「仇戰的提議不錯。」胡有權看著仇戰然後又掃視了大家一眼問道：「你們還有意見要補充嗎？」
這一次又沒有人反對。仇戰的思路看似有點冒險，但卻是最安全的一條線路。都是偵察兵，那個沒有冒過險，也知道怎麼去冒這個險。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胡有權對那個老鄉說道：「老鄉，你聽懂我們的意思了嗎？」
「嗯，我聽懂了。」老鄉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先向南，然後在靠近嘉興附近轉道向西南。只是……南部雖然水網發達，但湖泊卻並不多。你們有很長的一段陸路要走。」
「老鄉，你就帶我們先往南，然後轉向西。走的線路越隱蔽越荒涼越好。」胡有權想了想說道：「盡量把我們往太湖邊送。」
「我明白了。」老鄉點了點頭說道。
告別秦正他們，十一人分乘兩船，一前一後地離開蘆葦盪向深處駛去。仇戰、老喜、謝德庚、袁百昌和周家財五人一條船，其他六人一條船。
穿行在安謐而深幽的水道之中他們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仇戰不時把玩著手中的步槍。通過這一戰他發現了自己最大的缺點就是開槍的速度太慢。遠距離依靠的是瞄準，但近距離開槍的速度非常重要。
船上不能練移形換影，但可以練瞄準練上膛退彈殼的速度，見仇戰在玩槍袁百昌也開始玩了起來。雖然他玩槍的時間比仇戰長，但他發現仇戰玩得比他還熟練。很多動作他沒有仇戰那麼『瀟洒』。
老喜經過那麼久的折騰已經深深地睡覺了，他也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周家財象一個被邊緣的人在假寐，謝德庚也在閉目養神。只聽到船漿划水的聲音，顯得非常的安靜。
「仇老，你們應該一路順風地去參加南京保衛戰了吧？」李家豪突然問道。故事看上去要告落一個階段，李家豪很期待地問仇老。
「如果仇老他們那麼順利他們不僅僅會趕上南京保衛戰，也會各自歸建。」趙政國笑了笑說道：「南京是在十二月十三日破城，十二月十日日本人開始對南京總攻。如果我沒有算錯，仇老他們離開澱山湖時應該在十一月十三十四日的樣子。
當時嘉興還在激戰之中。128師是在十四日開始突圍，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仇老他們有可能與128師部分突圍士兵不期而遇。而且仇老他們並沒有選擇從湖面上撤退，而是選擇了陸路。」
「不錯，但我當時的提議沒有錯，日本人已經控制了太湖，走水路遠比陸路危險得多。該吃飯了。」仇老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
能判斷出胡有權他們當時的選擇，說明趙政國對軍事的了解有一定的深度，而且還有一定的洞察力。可是他卻在這個時候賣了一個關子，不過天色已晚也到了吃飯的飯點了。
……
又是一天過去了，躺在床上的趙政國聽到外面的春雨聲難以入眠。腦子裡不停地閃著一個個畫面，然後把這些畫面和片段連接起來。他感覺到整個故事開始丰韻起來。
既然睡不覺，他就坐了起來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記錄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家豪擦了擦朦朧的眼睛坐了起來看著趙政國問道：「趙總，你一夜沒有睡？」
「有些想法，想把它記錄下來。這年紀大了很多東西想到了也會忘記。」趙政國一邊敲著鍵盤一邊說道。
「趙總，仇老講的故事很細，也很精彩。但有些地方我聽不懂……應該說很難理解……」李家豪不好意思說道。
「比喻……」趙政國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向李家豪問道。對於一個作者來說講究的是要讓故事吸引更多的讀者，而李家豪應該屬於有代表性的一個讀者群，對於他的意見趙政國很重視。
「怎麼說呢？……背景，我們對當時的故事背景很難體會得到，那麼就很難相象得出當時他們有多麼艱難……」李家豪想了想說道。
「是呀。」趙政國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說道：「也許讓讀者了解當時的社會環境和自然環境更讓人理解仇老他們當時的處境，讓故事的氛圍更真切、代入感更強一些。」
這雖然不是什麼很專業的術語，但李家豪還是有些聽不懂。趙政國想了想說道：「小說拿什麼吸引人呢？不僅僅是情節，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營造出一個氛圍讓人感覺得很真切，這就是代入感。
軍事題材的小說讀者群少就是因為這方面很難做好，造成讀者很難找到感覺，覺是軍事題材的小說深奧難懂。怎麼說呢？……」
「趙總，要不你給我講講你對那個時代背景的理解……」李家豪問道。他現在也有點睡不覺，精神很好的問道。
「先從科技方面來講吧。」趙政國想了想說道：「關係到人類日常生活的科技運用。首先講交通，雖然當時有鐵路、公路、船運和航運。但運送能力和普及率非常低。
鐵路只是局部的，當時上海只有到杭州和南京兩個方向的鐵路，貨物運送主要依靠船運。公路也受到汽車數量不足和道路條件的影響，運送能力並不強。
航空僅僅限於國府重大事務才能使用。至於船運網路雖然很發達，但船體小運送量少，而且速度不快。特別是機械使用率不高，從國府海軍就可以看出當時中國的製造業是多少弱小。
其次講講日常生活情況。現在我們的生活全部都是智能化用高的家電。而當時縣級城市都沒有普及用電。應該這麼說吧，上海這種大都市和二線城市的人們生活中使用的是電燈和煤，部分地區也只能使用煤油燈。吃的是機械脫殼的精製米，平民多數吃糙米。
縣級城市使用的是柴火和煤油燈，吃的是用石臼泥磨抖制出來的糙米。當時稱煤油為洋油都是進口的，至於柴火都是鄉下的百姓送賣。
農村普遍使用的是油燈，油燈用油都是不能食用的植物油。如桐油……穿的都是粗糙的織布衣和麻布衣。我所說的是江南這一帶的富庶之地，至於北方應該更難。」
「我見過抖米的石臼和泥磨。」李家豪忙說道：「現在都是古迹了，很難想象他們當初是如何使用的……」
「吃一頓的糙米要一個成年婦女花上十來分鐘……當時捨不得用油，普通人家早早地就睡下，八九點鄉村就是一片漆黑……至於糙米飯，你們這一代人是無法下咽的……」趙政國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再說說下面的吧。人以食為天，但當時糧食的產量並不高，一畝地是雙季，一般都是水稻加紅薯、大豆、油菜之類的。水稻的產量在三百到五百斤的樣子。
多數人是沒有辦法一天到頭吃得上糙米飯，更多的是靠紅薯渡日。這種苦日子我也嘗過……肚子永遠沒有飽的一天！至於肉食……那怕是一個小地主也難得一個月吃上一兩頓。
電視里那大魚大肉的場景有點不切實際。那些都是擁有良田千畝的大地主才能過上的好日子。當然，上海這樣的大都市，還是有不少財閥，他們享受的生活還是不同於普通人。
現代人的生活水平高，一方面是國家的政策好，另一個方面還是得益於科技的發展。糧食不足的年代，那牲畜家禽也長不大，肉食供應不上呀。再說這品種也有問題，養一年的豬能長到一百斤就算大豬了，現在的可都是半年就到兩三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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