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南昌反攻戰（七）
第218章南昌反攻戰
「師座。」袁百昌見段朗如遲疑忙說道：「前期你只要調一個團配合我們行動就可以了，以一到兩天的進攻速度，敵我雙方還看不出我們的意圖已經發生改變。一旦清掃一部分區域后我們再呈報軍部。相信陳軍長一定會採納我們的意見。」
袁百昌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來一個先斬後奏。從表面上來看他們向東進攻一兩天還看不出他們已經改變了作戰計劃。待時機成熟他們全速轉道向東北方向進攻直取東門，則可以出奇不意建立奇功。
段朗如經袁百昌這麼一說他也不禁心動。先暗中按袁百昌的計劃行動，待時機成熟再向軍部建議79師轉攻東部地區。
「師座，只要給我們一個團的兵力就可以了。」袁百昌再一次請求道：「東部正是鬼子防禦的薄弱之處，機不可失呀。」
「好。我給你一個團。」段朗如明確地點了點頭說道。在戰場上捕捉戰機非常重要，這也是將領能力的一個體現。
袁百昌有點激動地點了點頭，從正面進攻無法證明他有觀點是對的。只有出奇兵達到奇襲的效果，才能證明他的觀點是正確的，才能證明他的指揮能力。杜慧只是一個應聲蟲而已，憑什麼他能當連長而自己只能當連副。
倆人商談了一些細節后袁百昌離開師部，去為晚上的作戰做準備。在袁百昌離開之後段朗如在指揮室不停在走動著，他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卻又說不上來……
第16師正如仇戰所說，一部配合預10師向北同步進攻，一部向沿江的鬼子據點攻擊。整個西線與鬼子形成犬齒交錯的局面，與鬼子逐村地爭奪著。採取的正是鬼子的戰術，兩翼突襲包抄，把鬼子一步一步地往後逼。
但第79師的進展卻並不順利。其兵力在鬼子反撲時已經損失了不少。現抽調一個團給袁百昌，又沒有袁百昌的白無常配合作戰。並沒有達到預期的作戰目的，艱苦地打了一天也只是推進了幾百米。
段朗如在此時才明白他擔心的問題在什麼地方。他馬上與袁百昌取得聯繫。要袁百昌調兩個小組配合作戰。但袁百昌卻已經進入一線作戰無法聯繫得上。
他在作戰室里來回地走動著，想儘力挽回局勢。但卻拿不出任何好的辦法，最後他回頭對參謀長說道：「把我們的作戰方案報請軍部，爭取取得軍部的同意。」
「師座，擅自改變作戰計劃……」參謀長看著他擔心地說道。
「告訴軍座，希望他能替我們擔待一二。」段朗如苦笑道：「袁百昌瘋了，沒有想到他帶著部隊已經脫離了我們的作戰區域，我也沒有想到只有如期完成軍部的作戰任務才能瞞天過海地執行他提出來的計劃。」
「是。」參謀長忙下去準備電文。段朗如獃獃地坐了下來，居然鬼使神差地採納了袁百昌的建議，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陳安寶的身上。
「這是軍部的回電。」參謀長面無表情地走到段朗如的面前把電文遞給他說道。段如朗看著電文苦笑了一下。參謀長說道：「上官司令和軍座按時間計算應該已經快要到師部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剛把計劃上報軍部，卻得到上官雲相和陳安寶親自來他這裡督戰的消息。第79師的問題很難再隱瞞了。他忙對參謀長說道：「馬上派人聯繫袁百昌，讓他帶領部隊重新返回前沿作戰陣地。」
「是。」參謀長忙去通知通訊排下達命令。
「司令！軍座。」見上官雲相和陳安寶進來段朗如和參謀長忙敬禮叫道。
「為什麼到現在仍然只推進了幾百米？與西線的速度相差太遠了！無法形成呼應之勢。」上官雲相一上來就用質問的口氣問道。
「司令，我部在日軍反攻時損失慘重……」段朗如忙解釋道，但他的話馬上被上官雲相打斷了。
「你就為自己找這樣的借口？」上官雲相陰著臉質問道。
「我……」段朗如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偷偷地看向陳安寶。從星德線作戰他就一直跟著陳安寶，陳安寶對他的很看重。此時他希望陳安寶替他解圍。
「司令，第79師在九江戰役中表現不俗，段師長並不是要找借口，一定是有原因的。」陳安寶忙說道。對於第79師陳安寶最有發言權，上官雲相見陳安寶替他說話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校長訓諭！」上官雲相說道，所有人都忙立定凝神注視上官雲相，上官雲相緩緩地說道：「你部必須於5月5日前攻下南昌城！」
「是！」所有人都行軍禮應道。
「去前線看看吧。」上官雲相說道。陳安寶點了點頭。一行人從師指揮部走了出來，然後向前沿陣地移動。看來上官雲相打消了追究段朗如責任的想法，現在正值交戰的關鍵時刻，不宜對一個一線指揮官採取特別的措施。
在一個前沿指揮所前，上官雲相看著前面的陣地。幾個人都舉起瞭望遠鏡。鬼子正在向第79師主攻方向集結。
參謀長走到段朗如面前說道：「師座，袁百昌已經抽調了三個憲兵隊趕過來增援。」
「命令部隊趁鬼子剛增援過來馬上發起反攻，全線出擊。」段朗如忙說道。聽說袁百昌派了三個戰鬥小組過來他馬上下達了命令。一方面趁鬼子立足不穩打鬼子一個措手不及，另一方面趁上官雲相正在此視察他藉機表現一下，以掩蓋他改變作戰計劃的事情。
「等一下。」上官雲相突然說道：「目前鬼子正在增援不宜全線出擊。」
段朗如看著陳安寶，陳安寶苦笑地搖了搖頭。他知道在死神訓練營的幫助之下現在是最佳出擊的時候。但集團軍司令在這裡直接揮指，他這個軍長那敢越權？！
隨著時間的推移，見正面集結的鬼子越來越多，上官雲相說道：「不行呀，我們必須要進行反擊。組織一支敢死隊從中間突擊。遲滯鬼子的反撲。」
按常規的戰法上官雲相的決定並沒有錯。雖然前期鬼子還沒有形成有效的防禦，但全線出擊還是過於冒險。而後來鬼子越集結越多，鬼子有可能向他們進行反撲，在這種情況之下以逆襲來遲滯鬼子的反撲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司令，仗不是這種打法！」段朗如忙說道。鬼子已經基本上完成布置，此時進攻絕對討不了什麼便宜。
「段師長，你說什麼？」上官雲相冷冷地說道。一個下級軍官的質疑讓他沒有一點面子。本來上官雲相對段朗如就帶有怨氣，現在居然公然質疑他的命令。
「進攻是要進攻……」段朗如低頭不知所措地說道。
「你要對你的行為負責！」上官雲相冷冷地說道。
「段師長，馬上組織進攻。」陳安寶忙說道。
「是！」段朗如忙低頭離開。
很快敢死隊就已經組成，參謀長走到他的面前說道：「袁百昌的人不同意參與突擊。」
「為什麼？！難道他們想見死不救？！讓袁百昌來見我！」段朗如激動地說道。改變計劃在前，頂撞上官雲相在後。今天要是沒有一個說法他知道自己完了。但偏偏在此時袁百昌的人又不出手相助。
「他們已經死了兩個小組的人，不好向他們的上級交待……」參謀長低聲說道：「我們沒有命令他們的權力。」
「拼了！」段朗如冷冷地說道：「請他們在兩翼掩護就行。」
「好。」參謀長離開去傳達命令。敢死隊馬上開始進攻，他們衝上鬼子，此時鬼子佯裝不敵後退。段朗如苦笑地搖了搖頭，明知這是鬼子的陷阱他們也必須衝上去。他已經沒有退路，他的敢死隊也沒有退路。
上官雲相與他的地位不同，思考問題時站的角度也不盡相同。他站在一個師的角度上想問題，那麼是死一個營也會讓他難受。而對於上官雲相來說死一個團都不重要，只有在一個師被打殘時才會引起他的重視。
敢死隊衝上去，很快就被鬼子包圍。後續部隊拚命地救援敢死隊，但卻無法突破鬼子的防禦接應到敢死隊。
看著敢死隊的人越打越少，上官雲相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此時參謀遞上一份電文。上官雲想看完之後臉色鐵青地把電文遞給陳安寶說道：「把段朗如找來！」
陳安寶看了一下電文拿電文的手不停地顫動著。完了，段朗如完了！他已經看出上官雲相動了殺機。他忙說道：「司令，還是先問問情況吧。」
「陳軍長，你是想替段朗如說情嗎？」上官雲相冷冷地問道。
「不敢。段朗如絕對沒有這份膽量。」陳安寶忙說道。
「他膽子還小嗎？畏縮不前，擅自改變作戰方案，公然抗命……從那一條可以看出他膽子小了？」上官雲相看著陳安寶問道。
「應該與九戰區的人有關係。」陳安寶忙說道。從這個大膽的計劃可以看出應該與死神小組的人有關。
「你能拿第九戰區的人問罪嗎？」上官雲相反問道：「作為一師之長，他的腦袋是長在別人的肩上嗎？如果不問罪如何激勵部隊的士氣完成校長交付的作戰任務？」
「司令，他是有功之人，我們不宜操之過急。」陳安寶忙說道：「先撤去他的職務再商談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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