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南昌反攻戰（二十一）
第232章南昌反攻戰（二十一）
長沙，第九戰區司令部。薛岳拿著電報看了以後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看著地圖不語。周圍的參謀都惶恐不安地看著他。雖然薛岳的脾氣有點大，但象今天這樣發火還是很難看得到的。
「將軍，是我失職。」吳逸志低頭自責地說道：「我對死神小組了解不夠，不該要求仇戰參戰。」
「這也不怪你。」薛岳嘆了一口氣說道：「死神小組終究要面對這些事情。只是沒有想到仇戰是薄命之人吶。」
「將軍，死神小組今後怎麼辦？」吳逸志問道。
「沒有仇戰的死神小組還有存在的意義嗎？」薛岳喃喃地說道：「我看重的不是死神小組，而是仇戰這個人。其他的人具備改造中國軍隊的能力嗎？他是冥王，他是地府的靈魂……」對於一個戰區司令來說他缺少部隊嗎？他缺少的是優秀的戰將。
「我明白了。」吳逸志低頭說道。
「不急，我有點不相信仇戰就那麼容易死了。」薛岳嘆了一口氣說道：「先保留吧，多少能留給我們一些念想。」
「是，將軍。」吳逸志明白薛岳的意思，多年的同事，多年的部下他對薛岳遠其他人更了解。其實薛岳是一個非常念舊情的人，也是一個感情很細膩的人，又不願在別人面前表露的人。薛岳失落地揮了揮手，吳逸志搖了搖頭離開。留給一個薛岳傷感的空間。
「仇老，你們當時是怎麼離開的？」李家豪好奇地問道。仇老剛說到他們被困地道中就轉移了話題。
「呵呵，我們根本就沒有離開。一直在碉堡的廢墟之中。」仇老笑了笑說道：「外面幾百個鬼子層層包圍，還有很多的鬼子狙擊手。要從他們的眼皮底下離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險呀，你就不怕被粟原坂五郎發現？」李家豪又問道。
「作為一名軍人就應該要有冒險的精神，當然，冒險也不能沒有一定的推算基礎。要不然就不是冒險而是莽夫。」仇老笑了笑說道：「鬼子要對碉堡進行清理，必定會選擇在天明。而且一時半會兒他們也清理不幹凈。
中國軍隊不會放棄進攻。於凌晨必定會再一次組織更為強烈的反攻。我相信在當天夜裡所取得的優勢下，他們一定能攻到我們這個位置。那時鬼子就算想清理碉堡也沒有機會了。
另一方面，我有意在地道口做了布置，讓鬼子認為我們已經逃走。又在中國軍隊的攻勢之下放棄對碉堡的清理。」
「如果粟原坂五郎堅持清理呢？」李家豪追問道。
「本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我想以我們的戰鬥力再幹掉幾十個鬼子應該沒有問題吧。這樣也可以多殺幾個鬼子，這樣我們犧牲的價值就會最大化。」仇老笑道：
「當時因為缺氧，我果斷地做出了決定，一邊向外挖，一邊往回清理泥土。然後全部退入到掩體中休息。通往外面的洞挖好之後，我做了一些比較明顯的偽裝。沒有想到粟原板五郎武斷地認為我們已經離開。
一發炮彈就把他給嚇走了。而在粟原坂五郎離開之後，機場警衛部隊也失去了清理的動力。很快就投入到戰鬥中去了。
下午我軍部隊就攻下了這片區域。隨後向前推進。晚上我們才從廢墟中出來，然後悄悄地撤出戰場。隨之趕到集結地點。
沒有想到老喜他們離開了。但我並沒有急於離開，帶著小路她們就地休息，同時偵聽國民軍作戰情況。」
「難道你就不急於去見你的弟兄們嗎？」李家豪問道。
「見什麼呀？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得活著，也死不了了。」仇老搖了搖頭說道：「我當時覺得還沒有到見他們的時候。」
「還是讓仇老接著講吧。」趙政國笑道。仇老當時需要給自己時間，也要給弟兄們時間去思考一些問題。
南部山區，當初他們與仇戰分開的地方，七個人呆坐在那裡，回想著當天發生的事情。仇戰用憤怒無奈的眼神看著他們，而他們卻拂袖而去……
事實證明仇戰當時的決定是對的。然而昔人駕鶴而去……
周家財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他走到袁百昌面前質問道：「仇戰呢？，你還我仇戰！……他把錢交給我，讓我為在伙兒準備身後的事情，可你們是怎麼對他的？！是怎麼對他的！把他還給我！」
「你們為什麼不去尋找他？為什麼？」周家財又看著杜慧質問道：「難道要讓他的屍首留給鬼子？難道你們就這樣放棄了他？你們對得住弟兄們嗎？
你們為什麼不等一等？飛機場曾經被我軍佔領過，你們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去把他找回來？有你們這樣做兄弟的嗎？」
七個人都低頭不語。
「我知道……仇戰是因為我的實力不強，故意把我留在了長沙。」周家財喃喃地說道：「我……我處理好事情之後就趕了過來，沒有想到還是沒有趕上。我寧可自己死，也不想讓他死，他還那麼年輕……」
杜慧流著眼淚站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周家財一把打開他的手瞪著他。袁百昌站了起來說道：「不怪他，都怪我……」
「你混蛋！」周家財沖了上來就給了袁百昌一拳。一拳就把袁百昌打爬下了。周家財使出了全力來宣洩自己對袁百昌的不滿。
鍾士銃和劉會土忙上前抱住了周家財。良久周家財才平靜地坐了下來，鍾士銃把作戰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周家財。
「你們怎麼就想不明白呀……」周家財痛苦地說道：「仇戰以身犯險就是估計到你們都那麼渾，他深入敵後主要目的就是指引火炮支援你們，吸引鬼子火力減輕你們的壓力。為的就是讓你們少死幾個人。
他一直都在自己默默地承受著一切，然後再為你們去打算。你們……你們對不住人呀……還記得在訓練營里他找我們談話嗎，跟我談得最多，談得最多的是如何安排弟兄們的後路……」
「我們錯了。」謝德庚嘆了一口氣說不下去：「我們……」
「參謀長讓我轉達司令部命令。死神訓練營全體帶回訓練基地整訓。他要親自向你們訓話。」周家財搖了搖頭說道：「第四處、死神小組、死神訓練營有可能會解散。他說沒有仇戰的第四處已經不是第四處，沒有仇戰的死神小組不再是死神小組。
你們知道參謀長為什麼這麼說嗎？因為仇戰是死神小組的靈魂，因為死神小組離開了他就象一個沒有靈魂人殭屍，也就失去了其價值。你們細想一下，從上海到南昌這一路來，仇戰對我們有多重要。」
八個人沒有說話。只是呆坐著思考周家財的那句話。他們都後悔了，這後悔來得有點遲了。良久袁百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再抽一個……隨後爬在地上再一次哭了起來。
「回去吧。回訓練營地。」老喜搖了搖頭失落地站起來說道：「去等待司令部對我們的處理。死神小組是到了解散的時候了……」然後轉身離開。
「也好，我就退役去做點小生意。」周家財跟上老喜。其他人都象抽走了靈魂一般跟了上去。這一次對他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仇戰打開電台開始偵聽前線的情況。新機場敵我雙方仍然在激烈地反覆爭奪著。粟原坂五郎的狙擊部隊離開，仇戰的死神訓練營離開。留下了被夷為平地的機場和無數的屍體。
留下的是圍繞新機場所展開的更為激烈的戰鬥。這場戰鬥給鬼子帶來的是沉重的創傷，而給國民軍帶來的是一次機遇。因為仇戰他們給國民軍創造了一個進逼至南昌城下的機遇。
第79師和26師最後成功控制了新機場，第26師一部攻至南昌車站。預5師逼近南昌城下。鬼子進行強烈的抵抗，雙方多次展開白刃戰。中國軍隊也是傷亡慘重，各進攻部隊頻頻告急。
傍晚預5師攻至南昌城下，但卻遭到了鬼子猛烈的攻擊。原以為南昌城與一座空城無異，但卻沒有想到鬼子的援兵已經到了。突然遭到襲擊，預5師受到重創。
預5師根本就沒有希望再向南昌城發起進攻。化裝潛進南昌城內的預5師一個團接到命令后強行攻破城門，預5師希望再做最後的努力，接應預5師進城。
但在鬼子援兵的攻擊之下，潛進城內的預5師部隊被逼出城外，精心布置了那麼久的計劃最後只能草草收場。不得不率部從南昌城下撤出兩公里警戒。對於他們來說進也不是，退就更不敢了。
一夜過去，仇戰什麼也沒有想。沉沉地睡了過去。路小璐關切地守在他的身邊，唐桂林有意迴避開，讓他們倆獨處。
5月6日凌晨，仇戰睜開眼睛看著一夜未睡的路小璐臉上露出歉意。他坐了起來，路小璐把一個水壺遞給他。仇戰看了她一眼然後擰開蓋子。
一股酒香味撲鼻而來，他驚訝地年著路小璐問道：「酒？」他突然想起當初路小璐繳了他半壺酒，沒有想到路小璐一直替他帶在身上。
他聞了聞，小小地喝了一口就擰上蓋子。路小璐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不喝？」
「留著，慢慢地喝。」仇戰淡淡地微笑道。路小璐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仇戰關切地說道：「你休息一下吧。」
路小璐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潛伏地點爬下來休息。唐桂林看著仇戰笑了笑，默默地守在路小璐的身邊。
前方的槍炮聲一直沒有停過。一直到了晚上仇戰才打開電台偵聽情況。正在記錄的筆從仇戰的手中掉了下來。
剛醒過來的路小璐忙關切地問道：「仇戰，怎麼了？」能讓仇戰這麼失態，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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