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下棋人

  第211章下棋人

  「沈特派員——請！」


  恭敬地點了點頭，沈醉在李興華的示意下邁步走進了眼前敞開的房間大門。就見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間寬暢明亮的辦公室：房間內沙發、辦公桌等等所有的辦公用品以及裝飾物都是第一流的，這其中還有許多使用便捷的設施沈醉甚至都叫不上名字來，就奢華程度與氣派來說在他的印象中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這還是頭一次見到……。


  可以毫不客氣地講，即便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戴笠戴老闆、恐怕就是蔣委員長的辦公室與這裡相比也要遜色三分！除此之外在剛剛進門的時候沈醉就發現到這間辦公室與剛剛李興華帶領自己參觀過的黃金眼其他訓練所、以及作為指揮中樞的中央電腦室一樣，在房間最明顯的位置上都裝飾有金色的眼睛標誌。徑自走到房間中央擺設的那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沈醉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撫摸著那張氣派、且同樣在高高的椅背上描繪有眼睛圖案的皮座椅，此時刻他的心中一種莫名的緊張與興奮感又開始不安地涌動了起來。


  「師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那位僅次於上帝之後的人使用的辦公室嘍？」


  「呵呵呵，特派員說笑了。剛剛看了半天你也一定累了，先到這邊來休息休息吧。」


  並沒有正面回答沈醉的問題，李興華笑著將其讓到了辦公室另一側的長沙發前。這時候房間另一側的房門應聲而開：身著貼身帥氣黑色軍服、頭戴紅色貝雷帽的女子軍官服務生已經端著盛有精緻茶點與飲料的托盤送到了兩人面前的茶几上。目送著那靚麗的身影在自己面前留下一抹令人心動的甜甜微笑之後，隨即又迅速消失在房間的另一邊。沈醉這才重新把臉轉回來，並毫不客氣地徑自從茶几上取過一支古巴雪茄夾在了手中。


  「嗯~，居然是『蒙特克里斯托』（基督山伯爵）——在重慶和武漢的時候這種牌子的雪茄只提供給那些觀察團的美國佬，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可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口福。」


  「哼哼，不是我自誇：像這樣的東西在我這裡是再普通不過的生活用品了。如果你喜歡的話，隨時都可以享受那些美國佬的待遇。」


  說話間李興華已經將雪茄剪鉗和打火機遞到了過來，但是相對的沈醉卻並沒有急於享受眼前的雪茄，將煙又重新放回到剛剛的托盤裡——當他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其面孔上那種標誌性的平靜與微笑已經消失了，轉而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的表情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李興華。


  「師座——啞謎猜到這裡我覺得就應該結束了：剛剛看到的那一切、直到現在的這間辦公室，難道到了這個時候您還不準備給沈醉一個答案嗎？」


  然而面對沈醉的疑問，李興華仍舊和之前一樣僅僅是露出了早有預料的微笑。這時候伴著一系列清脆的腳步聲響：剛剛那名美麗的女服務生又再度從外面走了進來，只不過與上次送茶點有所不同——這次其手中端來的則是一張擺有閃爍著五彩光澤、精緻水晶棋子的國際象棋棋盤。


  「特派員，讓我們來下一盤棋吧？」


  「……，師座、您不覺得您現在的做法有些過分嗎？」


  即便是沈醉，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免有些動怒了！可是對於這一切李興華就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一樣，示意女服務生將棋盤擺放到兩人中間、隨即他又徑自向陰沉著臉色的沈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沈特派員？」


  「……。」


  沒好氣且又無可奈何地將面前的棋子胡亂推了一步，在這種非常糟糕且煩躁的情緒支配下沈醉勉強開始了和李興華的對弈……。其實他在棋藝方面還是很不錯的，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沒有這種閒情逸緻，一盤棋下來還不到5分鐘左右的時間、沈醉便被李興華殺得落花流水，甚至在他的國王都已經被吃掉都沒有察覺到，還在胡亂把棋盤上自己一方僅存寥寥無幾的棋子繼續往前推去。


  「哎呀呀這樣就已經結束了嗎？我曾經聽周莉說過、特派員的棋藝應該是很高稈的，可是今天一見也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請師座再給沈某一次機會吧。」


  「好好把握吧，其實你的實力應該不僅僅就是這樣而已。」


  似乎直到現在才注意到自己的國王已經被吃掉了，到了這個時候的沈醉在經過了之前的憤怒與懊惱之後卻慢慢冷靜了下來。他忽然發覺到李興華之所以到了現在還在跟自己這樣雲山霧罩，可並不是在有意戲弄自己——這很有可能是他在決定是否將自己拉入旗下的最後測驗，而眼前的這盤棋則將決定著自己未來命運興衰的走向！

  「冷靜、冷靜——必須要冷靜下來，都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絕對不可以操之過急，否則一切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好吧李興華：既然你要考我，那麼就讓你看看我沈醉究竟是怎樣的人！！！」


  在心裡拿定了主意，到了這一刻沈醉終於平靜下了原本焦躁的心情隨即開始了與李興華的第二次對弈……。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半個小時以後兩個人的第二盤棋則以和局結束。到了這個時候沈醉已經完全恢復了平時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又開始了第三局：僅僅過去了不到15分鐘，沈醉熟練系運用自己柔中帶鋼的高妙棋藝很快便把握住了眼前的局勢，每一招都將李興華殺得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棋子被沈醉微微笑著逐一從棋盤上抹去……，又過去了短短3分鐘左右的時間，在經過了象徵性的一番抵抗之後李興華的國王毫無懸念地被逼入了死地。


  「師座，我們不妨再來一盤吧？」


  「……，特派員——你覺得這人活一世不就彷彿這棋盤上的棋子嗎？無論高低貴賤、出身貧貴，都逃不過被吃掉消失的最終命運。而我們這些軍人更是如此，隨著下棋人的擺布與指示，我們在被稱作是戰場的棋盤上不斷奔走征戰。可是無論開始時有多大價值、位置多麼重要，只要對於下棋者失去了應有的作用，就會被逐一吃掉。」


  說話間，李興華將棋盤上自己那枚已經陷入死地的精緻「國王」棋子拿了起來，隨即輕易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嗯、師座看得很透徹呀：其實你我、還有絕大部分人都是這棋盤上的棋子——根據名為最高領袖的下棋人我們被分別布置在龐大的棋盤上。按照他們的命令，我們又開始執行指令……。但是棋子永遠都是棋子，就像您剛剛所說的一樣無法擺脫被拋棄、吃掉的命運。」


  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沈醉也意味深長地從棋盤的旁邊拿起之前曾被李興華吃掉的一枚己方棋子細細端詳著，隨後也將其徑自丟入了剛剛的垃圾桶內。


  「師座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會出現不被吃掉的棋子嗎？」


  「哼哼哼哼——為什麼要一味地甘心去做所謂的棋子呢？機會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平等的，只要遇到好的機遇並緊緊抓住：棋子也可以升級成為下棋的人呀！」


  「哦？！」


  聽到這裡沈醉的肩頭微微一振，隨即他又下意識地低下頭來望著眼前棋盤上的殘局似乎是在默默體會著什麼……？幾秒鐘以後沈醉忽然又徑自抓起了自己的「車」肆意將李興華那邊死局中已經毫無用處的「皇后」撞倒、而後直勾勾地盯著放在剛剛皇后位置上自己的車，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沈醉的嘴角緩緩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特派員，做下棋人的滋味還好嗎？」


  「掌控棋子的感覺非常奇妙，那種似乎把命運緊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滋味如果有可能的話……。」


  眼看著沈醉緊緊將棋子攥在手中不肯放開的樣子李興華也露出了笑容：現在看起來似乎時機已經成熟了。


  「你可以的——相信我特派員：你一定可以的。」


  話說到這裡李興華下意識地一抬頭，隨即似乎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噢特派員你快看：我的『黃金眼』負責人已經到了！」


  「哦在、在哪兒？！」


  順著李興華的目光，驚駭間沈醉趕忙站起身來並轉過身去……。下一秒鐘，望著那赫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熟悉的身影、沈醉愈發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可也僅僅就是眨眼間的功夫，沈醉迅速緩和了臉上的表情，隨即興奮地朗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見立在沈醉面前的鏡子內清楚地映澈著他自己的身影，此時刻鏡子里的沈醉也正在朗聲大笑著，笑的是那麼地開心、那麼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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