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死不信邪
第306章死不信邪
「沒錯——是李興華，他終於來了！就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得太久啦！！！」
梅機關一間構造特殊的房間內，晴氣慶胤表情驚駭地默默站在角落裡愈發攥緊了拳頭。就在他對面的房間陰影處似乎正有一個人坐在黑暗中興奮地叫喊著，就彷彿是得到了什麼寶貝似地反覆撫摸著那支銀灰色的精緻香煙，黑影中神秘人物的語調聽上去似乎也愈發顫抖、激動了起來。
「你可以肯定嗎，僅僅就憑這根煙？！」
「僅僅是這根煙就足夠了——這種細雪茄就算找遍全世界也休想找到第二份：這是李氏家族自製的，直供給家族內部的高級成員享用，而除了這種煙以外李興華也從不抽其他牌子的煙！所以能夠擁有這種煙的人除了他之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了。」
沙啞的說話聲中只見陰影內一隻略微有些顫抖的手緩緩伸到了桌邊：似乎這個人相當地虛弱無力，竭盡全力摸索了好一陣他這才掙扎著抓過了打火機、隨即那隻手又重新縮回到陰影中，又過了將近1分鐘左右的時間——搖曳的火苗這才終於點燃了那支珍貴的銀色香煙。
「呼——真是絕品呀，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還可以享受到這天堂般的味道。」
這時候晴氣慶胤可並沒有什麼興趣去看躲藏在陰影中的神秘人物去享受香煙的樣子。其實早在從沈公館離開的時候，他便已經想到那支香煙的主人便是李興華！然而對於這個答案他自己卻突然沒有了去確定的膽量？因此他這才為了最後核准這個答案所以來到梅機關這個特殊房間內來找這個神秘人物。可即便現在晴氣真的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他卻仍舊沒有辦法相信這居然會是真的……。
「我、我實在無法相信——這個李興華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要知道現在整個帝國的軍隊都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希望找到一個機會可以抓住他。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他居然真的單槍匹馬地跑到這座孤島上來！這個傢伙莫非瘋了不成嗎？」
晴氣激動的懷疑說話聲還未完全落下，伴著一系列明顯帶有嘲諷意味的冷笑聲、陰影中的神秘人張嘴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
「哈哈哈哈……，天底下從來就沒有他李興華不敢做的事情。別說是這座小小的孤島、就算是東京的天皇御所，只要他想去也沒有人可以攔得住！而且我可以這樣明確地告訴你：李興華從來都不會做沒有把握或者是冒險的事情——他每做出一項決定都有絕對的理由和把握。既然他敢來到這裡，就說明他有絕對地把握可以隨時平安地離開。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力量能夠阻止他！」
「哼、我看你的話未免有些太誇張了吧。」
頗為厭煩地瞪了一眼黑暗中的神秘人，晴氣這時終於略微鎮定了下來。可即便如此看樣子他仍舊有些激動，倒背著手來回地在房間里踱了好幾圈……。在晴氣看來——眼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既然他李興華真的鑽進上海來了，那麼自己可沒有理由白白將之放走。對於剛剛神秘人對自己所說的一系列話，他根本就不信這個邪！
「好了，就不要再開玩笑啦。說說你的計劃吧：既然李興華真的已經被咱們之前下的誘餌引來了，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什麼怎麼辦？」
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明白晴氣慶胤話中的意思，繼續享受著手中的香煙神秘人不解地發問道。
「跟我裝什麼糊塗，當然是如何抓住李興華呀！這個傢伙已經給帝國帶來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煩和災難——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任由他發展下去，現在既然他已經被引來了上海、我們就要牢牢地把握住時機，置他於死地！！！」
「……，為什麼你們這種人總是喜歡做這種根本沒有可能的白日夢呢？」
沉默了片刻，陰影中又是一陣充滿嘲笑色彩的冷笑聲響起。神秘人狠狠吸了一大口香煙，看著手中幾乎已經燃盡的煙頭、即便如此他似乎仍舊捨不得就此將其丟掉。
「晴氣——你以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把李興華引來上海就是為了要抓住他、你以為這是一個請君入甕的陷阱，只要李興華來到這裡就會乖乖地任由你擺布？你真的以為就憑著眼下這塊地盤、就可以把這個所謂日本帝國的敵人完全置於死地嗎！！！」
「那是當然——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還能是怎麼回事？！」
晴氣的臉色開始愈發變得難看恐怖了，挑釁性地提高了聲調、他惡狠狠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陰影中那個動也不動的神秘身影。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和目前日本政府里那些陸軍部的所謂高官們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白痴和瘋子，除非真的會有奇迹發生、否則這個國家和民族非得毀在你們這些傢伙的手中不可。」
面對晴氣殺人般的目光，神秘人毫不示弱地朝著地板上啐了一口唾沫。
「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必要再瞞著你了，我之所以在徐州和海州派出神風隊和夜叉鴉、留下線索給李興華把他引來上海，根本就不是為了要抓他。我是要把之前搶走的東西還給他，意思就是說物歸原主——目前這些技術對於日本來說實在太過危險了，如果繼續由你們這些狂人把持，只會把整個大和民族帶入毀滅的深淵！因此還是把它們還給李興華，這樣的結局反倒會更好一些……」
咔嚓！
神秘人釋然的話音未落，晴氣已經拔出手槍筆直地對準了陰影里虛弱的身影！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到3米遠，這時手槍的機頭大張著，這時候只要他的手指略微施力——相信對面的神秘人根本就沒有機會逃生。
「八嘎！注意你說話的口氣——你剛剛所說的那些話、明明就是在背叛自己的國家和民族！！！」
「哼哼哼，對於我來說像你們這樣的人才真的是日本民族和國家的叛徒與罪人！！！」
面對晴氣的槍口，神秘人一點都不在乎。這時候就聽見一系列吱吱呀呀的金屬摩擦聲響：原來神秘人身下坐著的是一副輪椅，努力促動著身下的輪椅、神秘人這時候似乎是要準備從陰影中挪動出來——看樣子他早已厭煩了這種暗無天日、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只恨自己當初怎麼早沒有看透你們這些人，居然會把希望都寄托在這樣一個糟糕透頂的政府身上。你們這些目光短淺、自大狂妄的傢伙只能看到眼前的那些蠅頭小利，可是對於未來的滅頂之災卻根本視而不見。時代正在不斷地前進和改變，如果繼續沉迷於過去的輝煌，最終日本走上的只能是萬劫不復的死路。這樣的話對你、還有那些陸軍部的高官我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次！可是你們卻把我當作瘋子、白痴，只是一味地讓我交出從李興華那裡偷來的技術皮毛以便繼續支持這場根本不可能獲得勝利的戰爭！！！」
「我是瘋子？也許吧，但是我不是傻瓜！比起你們這些只會鑽牛角尖、一條路走到黑的低能兒我懂得什麼時候應該收手退出。既然已經知道這是一場必輸的賭局，我就一定要趁著所剩下的賭本還沒有徹底損失殆盡之前先一步扯出來。相較於你們這些傢伙，在我看來還是把日本的未來賭在李興華的身上比較好些。」
「草央穆幾——！！！」
恐怖的咆哮聲中，晴氣猛然向前跨了一大步：手中的槍口這時已經死死地頂在了終於將輪椅挪出陰影、露出廬山真面目的神秘人頭頂上——面對晴氣慶胤的槍口，前李興華麾下侍衛隊隊長草央穆幾蒼白慘淡的笑臉看上去卻是異常的平靜。
「來呀，開槍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李興華一定會取走他應得的東西，這個事實已經無法改變了。」
「八嘎牙路，你這個帝國的叛徒、無恥的懦夫！！！」
將牙齒咬得咯吱吱直響，可是最終晴氣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槍。畢竟這個草央穆幾對於自己、更加是整個帝國還是有用的人。目前如果想要得到李興華的技術，這個傢伙便是自己手中僅有的籌碼了……。
「我不會殺你的！哼——看來之前在徐州和海州的一系列失敗已經把你這個懦夫的心摧垮了。但是不要緊，我還沒有忘記當初在南京、畢竟是你率領手下的部隊把我救了出去。草央，你應該知道支那有句古話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晴氣慶胤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決定要拉你一把，重新恢復振作你對帝國和這場聖戰的信心。」
「……。」
面對晴氣死不甘心的說話草央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味地癱軟在輪椅上默默地笑著。
「等著瞧吧，我這次一定要抓住李興華！我們的手中已經掌握了一些他的技術，就憑這些技術、而且還是在上海這座孤島上，我們沒有理由抓不住李興華的！這次你什麼也不用干，就坐在這裡慢慢地瞧著吧——等我押著李興華跪在你的腳下，你就會重新振作起來的、你一定會振作起來的！！！」
「我等著、我等著……。」
目送著晴氣慶胤有些踉蹌地離開了自己的房間直至門嘭地一聲關閉，草央穆幾的手指微微一松、就見那已然燃盡的銀灰色煙頭終於徑自掉落在了地上。
「我等著看——到時候究竟是誰會跪在誰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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